「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裡面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悶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驚起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麼?」《阿Q正傳》正是魯迅先生喚醒「黑屋子」裡面的人的響亮號角。
「鴉片戰爭」以來,受到了「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帝國主義」等多方壓迫下的中國人,思想上的禁錮已經達到儒家思想產生以來的巔峰,他們既受著傳統意義上的「三綱五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等封建思想的束縛,又受西方帝國主義侵略的殘暴壓榨,這使得那個時期本就思想保守的人更加不敢為自己「發聲」,敢怒而不敢言。
魯迅先生在一開始就大寫「傳」的各種體裁,看似是在為阿Q這個小人物作一個認真的傳,那又何嘗不是在為那個時期的覺醒唱響嘹亮的歌聲呢?為一個地位卑微的小人物立傳,其實是想通過塑造這一人物形象,把他的影響和悲劇折射到每一個人的身上,暴露當時國民的弱點。
當時的中國正處於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過渡的時期,從鄉土社會向工業社會轉化,阿Q作為鄉土人物的一個代表,這樣一個舊人物的命運註定是悲劇的。正如魯迅先生認為喚醒一個沉睡的中國人是痛苦的一樣,一個看似趕上時代潮流,而其本質還是封建思想的人的下場一定是悲劇的,這是中國近代史的悲劇觀,也是當時國人對中國現狀無奈、絕望的感傷和彷徨。
近代以來,最先「開眼看世界」的是林則徐和魏源,在保有原始封建思想的情況下,這些包括「洋務運動」、「戊戌變法」等在內的「覺醒」都是徒勞的。在《阿Q正傳》中,阿Q雖然有過進城的經歷,但他對城市的看法並不是先進、發達的,他用一種鄙夷的眼光看待一切實際先進的做法,正如被封建思想束縛了的統治階級和國人在接受先進技術、制度、思想的過程中,總帶著「天朝上國」的思想去欺騙自己、放棄自己,這跟阿Q是毫無區別的。
我們總是在「內憂外患」的現狀中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擔憂和恐懼,一方面原因就來自於「家天下」的封建思想,而另一方面則來自於阿Q的「精神勝利法」。傳統的思想中,他們認為國家是「君王」的國家,歷朝的盛與衰對人的影響都不是很明顯,原因在於對他們來說朝代的更迭只不過是換一個跟他們相距甚遠的領導者罷了,並不會直接影響到他們的生存、生計,以至於在外國侵略到我國國土時,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關心和憂愁。
另一方面,生活在脫離現實的精神世界中,他們用「天朝上國」的思想來欺騙自己,潛移默化中,他們已經相信中國的屈辱只是暫時的,即使不採取任何措施也會扭轉戰局,可是,都這麼想的人又有誰在做救國救民的事呢?答案是「精神勝利法」在做著本位的事情,它讓國人生活在一種莫須有的優越感當中,直到死在自己的騙局中。
少數覺醒的「知識分子」便擔任起了「喚醒者」的角色,這篇文章就是最好的「鏡子」,它讓沉睡中的人民認識到欺騙自己的結果就是滅亡,以起到通過憤懣共鳴而產生的「自我覺醒」的作用。阿Q身上的人性的缺點太多太多,就像那個年代的陋習太多一樣,阿Q只有死去才能彌補他身上的缺點,中國也只有讓舊的慣俗徹底逝去才能讓中國真正的恢復輝煌。
被打,他當作是兒子在打他;狀元,他認為是有錢有勢人家的走狗;死到臨頭,還認為縣太爺在抬舉他。這是徹頭徹尾的糊塗、混亂,一個腐朽的人可以蠢到自己要死了都不知道,這是對黑暗政府最好的譏諷,也是對喚醒愚昧的最好方式。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既是魯迅先生對阿Q不爭的無奈,更是對墮落的感慨。故步自封,只能「死於安樂」,精神上的「安樂」。只有先認識自己、認識現狀,才能在岌岌可危的滅亡命運中抓住為數不多的稻草,從而逃脫死神的魔爪,重新樹立輝煌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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