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撈針」般尋訪記憶中的電影院 抹不去的城市足印

2021-01-15 東方網

  原標題:「大海撈針」般尋訪

  東方網3月13日消息:據《勞動報》報導,十年前的某一天,在上海海關擔任稽查的李無田,一位普普通通的公務員突然開啟了對於老上海影像的搜集以及史料整理「工作」。李無田沒有向記者詳述當年「萌生奇想」的理由,他只記得,從一開始毫無目的的街拍,到最後主題式的深入探訪,十年來,他一共寫下了1167篇文章。那些已經消失的老虎灶、彈街路、老戲院、老影院,在他的走訪、收集和拍攝中重現了身影,閃回到了人們的面前。

  上周,本報記者跟隨59歲的李無田先生,尋找、踏訪那些在歷史舞臺上「消失」又「重生」的老劇場、老影院。仿佛電影膠片的回放,除了留下斑斑的歲月印痕外,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和李無田一起掃街,他會和你講述很多建築背後的故事。「你知道嗎?這棟匯銀大廈以前是新華電影院,建於1914年,算是上海第一家正式的影院。」李無田告訴記者,自己計劃寫下十篇文章,關於那些已經消失的老上海電影院,但有些可惜的是,進度很慢,目前只完成了六篇。而原因,很大程度在於資料難以收集,當事人更是如大海撈針般可遇不可求。

  為新華電影院梳理最全資料 圖書館職員早已熟識他

  2013年,李無田開始了對於老上海電影院的探究。他透露,一開始只是想幫出版社寫稿,但答應下來後發現,這項任務實在是太過繁重。4年多的時間裡,他幾乎每個周末都去跑圖書館,翻閱資料。常去的徐匯圖書館職員已經認識了他,每次看到他都會問:老李又來啦?這次想查什麼?

  李先生透露,為了能夠寫出新華電影院的來龍去脈,讓這家不太為人所知曉的影院重回視線,他做了大量的搜集工作。他幾乎翻遍了當時的《申報》,把眼睛都看花了。「《申報》字小,又是豎排版,繁體字,看得我昏天暗地。」他笑著說,看完那麼多期報紙,他發現,當時寫娛樂新聞的記者也會出很多差錯,反倒是廣告最有研究價值,何時開業、何時停業、何時開映哪部電影、主演是誰,寫得清清楚楚。

  此外,當時的《良友畫報》、《上海畫報》以及歷史地圖等可以查詢到的資料都可以作為互相佐證的信息。

  根據李先生的資料收集,他寫下了近萬字的關於新華電影院的資料,可謂是目前為止最為全面的一篇文章。這篇文章也把新華電影院從誕生起首裝有聲機開始到改名大華,淪陷後無奈放映日片一直到抗戰勝利後恢復自營,直到1994年被拆除,這段長達80年的歷史分為六個章節進行了全面講述。

  關於這家影院的很多個第一,也是他經過多次史料搜集後,完成整理:比如該影院首映了中國的第一部故事長片《閻瑞生》,首映了中國第一部紀實影片《張欣生》,可見當時這家影院的重要地位。

  探訪當事人如大海撈針 仍有很多人無法找到

  接受記者採訪時,李先生曾經感慨道:為了尋找曾經在那些影院工作過的老者,他跑了無數的單位,開了不少介紹信,也託人、藉助網絡的力量,但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大海撈針。在他的印象裡,找到了兩位當事人,都有運氣的因素。在採寫東湖電影院的前世今生時,他是先通過人介紹了原東湖電影院的經理張利人,隨後再拜託張先生找到了東湖電影院的老職工金國良先生。

  那次探訪,李先生收穫頗豐。金國良老先生1944年7月就經人介紹進入杜美大戲院(東湖電影院前身),直到1994年離開東湖電影院,與這座影院結緣長達半個世紀。

  李先生告訴記者,採訪時,八旬高齡的金老,精神矍鑠、記憶清晰,說起「杜美」往事滔滔不絕,一連串老上海的電影公司和影片名,將他帶進了「杜美」的黃金時代。

  也正是那次採訪,有了文字資料中沒有的內容,極大豐富了他的文章。他告訴記者,金老在「杜美」從拉門「小郎」做起,到了十六七歲開始跑外勤,去影片公司拿片子。他經常去虎丘路光陸大樓(華納兄弟、派拉蒙、20世紀福克斯影片公司設在樓內)或河南路橋堍河濱大樓(米高梅、哥倫比亞、聯美、環球等公司)取片。

  此外,金老還特別提及了東湖電影院名噪一時的立體電影,在金老的講述中,立體電影上映時的盛況完全不輸2010年的《阿凡達》。1962年7月1日,上海天馬電影製片廠攝製的中國第一部彩色寬銀幕立體故事片《魔術師的奇遇》在東湖電影院隆重獻映。著名導演桑弧執導,著名喜劇演員陳強、韓非、孫景璐領銜主演。影片講述了魔術師陸幻奇解放前後在上海不同的生活經歷,中國影壇三大喜劇明星的精彩表演令人叫絕,而立體電影的技術將喜劇效果渲染得淋漓盡致。

  而一位當事人、95歲的原上海電影院經理李秀萍女士一開始更拒絕了他的採訪,她表示不願意再去回憶當時的很多片段,因為退休前後發生過幾次不愉快的事件。但李先生一直沒有放棄,他甚至在上海電影院退管會的一次看望中,藉機前往,直接去到了醫院。

  他笑著說:「我當時躲在他們領導身後,也不敢出聲,但李女士是個明白人,她一看我在後面,也就釋然了,肯定想,這小子怎麼死纏爛打。我還記得當時她看著我,笑著說,你想問什麼呀?問吧問吧。」

  遇到現實難題 很多資料並不開放

  李先生表示,自己所撰寫的虹口大戲院的文章便留下遺憾,實在是無法找到歷史事件的當事人,這也讓他深知一人力量之渺小。

  其實在李先生十年的探尋時間裡遇到的挫敗實在不少,資料出錯、當事人離世、無法查看檔案等等。他自己調侃,遇到的失敗經歷都可以拿出來寫一本書了。

  李先生也對記者直言,關於老上海文化,民間有著很多的愛好者。他曾遇到過一位目前定居美國的秦先生。他曾在1993年用攝像機拍攝了長達20卷的視頻資料,其中拍攝到了老字號「天曉得」的珍貴視頻資料。他告訴記者,這家老字號目前所存的圖片非常少,實物可能有那塊招牌,但其他的就很難查到。這20卷視頻資料用非常平實樸素的視角記錄街頭巷尾,裡面露出的市民神態自然,百業盡顯,實在應該被國家級別的博物館收錄。

  據其透露,他在查詢不少資料時也會遇到很直接的問題:你為什麼要查?查來做什麼?很多時候,他還被直接告知,這些資料不能查,不對外公開。這就讓很多人被拒之門外,一些研究工作也就無人來做。

  記者也就此問題詢問了同濟大學的教授湯惟傑,作為上海本地歷史的研究者,他表示,很多建築的資料歸屬城建檔案館,不對外開放,只有業主可查,而對於研究者來說,找尋業主又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所以,他認為,對於民間的老上海文化研究者來說,難度是非常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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