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你身處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通訊設備全部被毀壞;屋外大雪紛飛,阻斷了下山的道路;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身邊的人開始離奇死亡或者失蹤(連環殺人)……類似的場景或者劇情朋友們一定不陌生,各類影視劇或者遊戲中都有相似的橋段。這就是今天想和朋友們聊一聊的「暴風雪山莊模式」。
暴風雪山莊模式是推理類文學或影視作品中常見的一種模式,又稱「暴風雪莊園模式」或者「孤島模式」。顧名思義,指的是一群人聚集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內,比如一個因為暴風雪而與世隔絕的山莊,密室、孤島等,因為斷電、封路等緊急情況而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絡,並且所有人都暫時無法離開這個相對封閉的環境。與此同時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幾個成員先後離奇死亡……偵探或者警察需要在這樣有限的情形下進行推理和探案。毫無疑問兇手一定是在這群人中間。
遊戲作為文學或影視作品的衍生物,自然也是承襲了這種風格獨特的暴風雪山莊模式。相對於文學作品、影視劇中第三方視角的表現形式,遊戲作為一種交互式的媒介,在刻畫或者展現暴風雪山莊模式時有一種先天的優勢:玩家可以在遊戲中扮演其中的一個角色,並且親身參與其中。有條件引用暴風雪山莊模式的遊戲多為交互式解謎遊戲,《黑相集·棉蘭號》(The Dark Pictures Anthology: Man of Medan,以下簡稱《棉蘭號》),《化身偵探》(The Shapeshifting Detective)就是兩個很典型的例子。
《棉蘭號》的故事由一群熱愛潛水的年輕人展開,講述了一行人在幽靈沉船上驚心動魄的逃生故事。接二連三的離奇死亡,和心有餘悸的幻象都讓他們舉步維艱。一股看不見的神秘力量緊握著死神的鐮刀,悄無聲息的潛伏在黑暗處等待收割新鮮的血液。雖然根據前後劇情的銜接和展開不難發現這個沉船上的「兇手」,但遊戲開發商Supermassive Games對恐怖氛圍的營造相當到位——如果不是有意解謎,很容易被劇情「帶跑偏」忽略與主線有關的暗示信息。
無獨有偶,《化身偵探》也採用了類似的故事情節。雖然與《棉蘭號》相比稍微差了那麼一點兒意思,所有的嫌疑人都待在一家旅館,並且維持著與外界微弱的聯繫——有些必要情節需要探案的偵探(玩家)去旅館外搜集。但整體還是需要在這個相對封閉的旅館裡找出兇手,大差不差的劇情走向還是非常有「暴風雪山莊模式」的味道。而開發商D'Avekki Studios Ltd和Wales Interactive在經典模式之上還融入了一些創新的東西,比如主人公的設定具有非現實性的超能力。這就使得《化身偵探》遊戲性和趣味性兼具。
說了這麼多,想必大家對暴風雪山莊模式的認識都有了自己的理解。該模式具有封閉、孤立的特點,案件發生以後來自外部的幹預短期內無法介入,且封閉環境裡條件有限很多探案工具、破案技術無法有效應用,只能依靠純粹人工的推理探案。暴風雪山莊模式對兇手而言形成了一層天然的保護壁壘,外部無法及時幹預,內部幹預也相對欠缺。行兇之後還能假裝充當受害者,在短期內不用擔心自己的行蹤會暴露;對受害者來說毫無安全感可言,相繼被害的情節會催生出巨大的恐懼感,只要兇手不被發現,在座的各位都是待宰的羔羊;對破案人員來說,雖然有限的條件制約了破案的進度,但嫌疑人的範圍是固定的,兇手一定是被限定在尚有鼻息的人中。其實說到這裡就有點「密室殺人」的意味了,經典的「三選一「或者」多選一「的橋段偵探迷們都不會陌生。
在暴風雪山莊模式中,當第一個被害人出現,遊戲就正式開始了。剩下的每個人看似都有作案動機,卻無法指認兇手到底是誰。成員的相繼死去會讓當事者互相之間產生懷疑和猜忌,每個人都有嫌疑,但每個人又有不在場或者清白的證據。死亡在一步步逼近,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任由時間稀釋。最終隨著事件的深入,受害者會越來越多,兇手的線索也會越來越清晰。但遊戲畢竟是遊戲,不會遵從影視文學的固定模式把兇手也完全指認出來——這樣就少了很多遊戲樂趣。借鑑暴風雪山莊模式的遊戲更看重遊戲過程的氛圍和邏輯思維,而不是一個最終結局。通常開發商們會有意的隱去結局,從而留給玩家一種懸而未決的念想。
鑑於暴風雪山莊模式的情節多是由一個相對密閉的空間裡展開,其實埃勒裡·奎因1933年所著的《暹羅連體人之謎》稱得上是該模式的開山之作。但因其只設定了「暴風雪山莊」這種封閉環境,缺失「連續殺人」這一重要因素,並且還混雜有其他故事風格的內容,所以當時在業界並沒有引起什麼重視。直到推理小說女王阿加莎·克裡斯蒂1935年出版《無人生還》,才被公認為是這一模式的典範之作。不僅在懸念設置和情節推進上令人嘆為觀止,《無人生還》也成為之後推理小說不斷模仿、尊崇致敬的經典之作。
在日本推理小說界,很多作家都進行了暴風雪山莊模式的創作。西村京太郎的《殺人雙曲線》,還是綾辻行人的《十角館事件》,甚至東野圭吾的《大雪中的山莊》,還是可以發現很多作品還帶有《無人生還》的影子,但也只是一個帶有不清晰輪廓的影子而已——敘事方法、人物描繪、氣氛渲染以及情節推動的節奏和方式已然不再受《無人生還》的控制。如今的暴風雪山莊模式也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影視劇中,人們對它的接受程度也大大提升。
除了上述作品之外,動漫《名偵探柯南》的內容也囊括了暴風雪山莊模式。這大概是大部分人最早接觸這個模式的媒介吧(包括我)。耳熟能詳的有山莊繃帶怪人殺人事件、豪華客輪連續殺人事件、鳥取縣蜘蛛公館的怪事等,雖然這些都屬於暴風雪山莊模式的範疇,但這些都比不上魔術愛好者殺人事件(TV版132集~134集)經典。該篇分為事件篇、疑惑篇、解決篇,囊括了山莊、雪地、失聯、連環殺人等主要因素。除了柯南(新一),基德也是專程客串,並且成為了柯南有史以來遺憾最多(未能阻止殺人)的案件之一(另一個留有遺憾的案件參考鋼琴奏鳴曲《月光》殺人事件)。最近柯南漫畫1028話名為暴風雪山莊,推薦有興趣的朋友們可以找來看看。
當然還有很多遊戲也借用了暴風雪山莊模式,在此就不一一舉例了。等下次在遇到同類型的遊戲模式時,希望你能準確的叫出名字,還能想起曾今看到過一篇專門的遊戲科普。喜歡的話歡迎關注我喔()ゝ原創不易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