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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鄭立堅
那年仲春,我去了一趟英豪半島,只是路過半島而已,對半島一不所知。今年初秋,我來到英豪半島,就跑到半島的制高點上瞭望,半島的真正面目我才看出一個模樣。
英豪半島是一條狹長的海岸,長12公裡,平均寬度2公裡,陸地面積24.41公裡,地形為中間高,兩邊低,東面是煙波浩淼的大海,西面是形如葫蘆的港北小海,形成兩邊是海,兩邊是岸,岸岸相依,海海相連。她的海灘平緩,沙白如玉,海水清澈。
自從盤古開天闢地以來,經過海浪的不斷衝刷變遷而形成,她宛如一條橫臥在大海與小海之間的巨龍,千萬年來靜靜地守望著這深邃莫測的大海和銀光閃閃的小海。一條柏油公路從她的脊背上通過,一直延伸至港北港口,並通了公交車,使半島的居民出入很方便。
我來到港北港出海口時,天氣晴朗,視線清晰。東面聳立著一個巨石形成的小島嶼,它如海上堡壘,抵擋著滔天海浪。這個出海口就是大海與小海的海水交換的通道(即海溝),海溝寬約100米。如發大水時,洪水就從這條海溝流入大海;天大旱時,大海的海水就從這條海溝倒灌入小海。
從大海流入小海要經過一個大湖泊,湖泊中間有一個小島嶼,當海水倒灌時,一部分海水從島嶼的南面流去;另一部分海水從島嶼的北面流去,然後又匯集在一起流入小海,這個天設地造的湖泊對遏制海浪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使洶湧澎湃而來的海浪放緩後再流入小海,從而減輕了海浪對港口的衝擊力,保護了這裡的土地和生靈。
港北港很繁忙,船隻很多,有大船和小船,有本地船也有外地來的船。有些船隻停泊給養,有些停泊維修,有些在港內穿梭,有些揚帆遠航,出海作業……海上不時傳來漁船的汽笛聲,擾醒了港灣裡酣睡的漁民,催促著他們去勞作。
我走到半島的西海岸遙望,港北小海周邊村莊隱約可見,山嶺蒼鬱,有幾處礁石兀立海上,遠處白帆點點,波光粼粼,海邊蝦塘一串串,尤其吸引人的是「海南第一山」——東山嶺。小海很美,自古稱為「聚寶盆」,海洋資源十分豐富,盛產「和樂蟹」、「後安鯔魚」、「港北對蝦」、「萬州沙蟲」等海鮮。
傳說是盤古為萬寧人建造的一個碧池。也有傳說濟公來到萬州遊覽,酒喝完了,把裝酒的葫蘆丟在這裡,變成了小海。當風平浪靜時,小海裡一條條細小的浪花慢悠悠地漂來,似一群少女在一種恬靜地心境中出現的甜美的微笑;當狂風驟起時,小海又像兇猛的野獸,控制不了它的野性,咆哮著,怒吼著,衝撞海岸,肆虐蒼生,讓你觀而生畏。
半島自北至南有保興海、英豪海、梅開海、英文海、後鞍海。主要村莊有鹽墩、英豪、英文、聯豐等。由於半島是衝積海岸帶,這裡全部是沙壤土,土地瘦瘠乾旱。過去,宜種水稻的土地不多,屬看天田,下雨就耕種,沒有雨水就坐等觀天。居住在半島上的百姓主要靠捕撈、製鹽為生,日子過得像海水一樣苦澀。
據介紹,英豪半島經歷了從圍海造鹽田到圍海造水田到圍海造蝦田的過程。在這段社會變革中,發生了許許多多的故事。
1957年,許日智擔任英豪大隊黨支部書記後,提出「向海要田,向海要糧」的口號,帶領群眾圍海造田,奮戰幾年,造出穩產高產農田150多畝。同時,又組織群眾在光禿禿的海岸上種植木麻黃樹7500畝,半島開始改變模樣。許日智因此成為全國勞模,去北京開會受到毛主席的接見。後來,半島上的英文、鹽墩、聯豐大隊也掀起圍海造田、植樹造林,造林面積達2萬多畝,使荒蕪的半島變成綠色長廊,有效地控制了風沙災害。
半島有取之不竭的海水,但缺乏淡水。為了淡水,一代代半島人絞盡腦汁打井找水,直到二十一世紀初才解決了飲水和灌溉問題。寶興村的老隊長老許一家,現住上新樓房,飲上清潔自來水,還種了2畝水田,種一造水稻就解決了全年的糧食問題,生活過得有滋有味。
鹽墩村有一個世世代代以製鹽為生的人家,主人姓葉,葉家老人從小就跟著爺爺、奶奶、父母製鹽出賣過日子,現在由他的女兒製鹽出售。我在煮鹽灶坊裡看到老葉的女兒在屋子裡燒火、翻鹽,臉龐上掛著豆大的汗珠,背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沾溼。屋子裡熱氣騰騰,煙霧繚繞,溫度在50—60度之間,我站在屋裡半分鐘都受不了,汗水馬上要流出來,何況這位婦女每天都堅持蹲在這間屋子裡煮鹽10多個小時呢?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由於養殖業悄然興起,半島人看到製鹽賺錢少,便把鹽田改為蝦田,搞起海水養殖業來。還有一部分漁民在海上搞起網箱養魚。幾年時間,港北小海岸邊築起了一口口蝦塘,水中建起了一個個網箱。這些高產量、高利潤的新興產業給半島人民帶來豐厚的利潤,很快地使他們富裕起來。建新房、買汽車、搞運銷,再投入種西瓜,又是半島人的新追求,新思路。
許帥雄就是一個在商海裡的得意者。他在萬寧、瓊海、定安創辦了8個養殖基地和一個海鮮加工廠,擁有工人1710人,貨車12部,轎車6部,海鮮產品遠銷日本、毆盟國家。
那年10月,海南遭遇了特大洪澇災害後,英豪半島養殖業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大多數養殖戶血本無歸。許帥雄拿出1000萬元,哺育魚苗600萬尾,分配給漁民飼養,使養殖專業戶度過難關。
走在柔軟延綿的海灘上,我看到半島一幢幢嶄新的樓房矗立在海的風景上,心裡興奮無已。我想起許主任說過一句話:半島的土地都是寶,含鈦量很高,隨便抓一把沙子都值錢。這是多少吸引人的地方啊!
龍舟賽是萬寧傳統體育項目,港北港是龍舟賽的勝地。前年在港北港舉辦了中華龍舟大賽。今年瑞午節又舉辦龍舟錦標賽,對促進海南國際旅遊島建設起到一定的作用。
望著洶湧的海浪不知疲倦地撲向海岸,我的心像波浪一樣久久不能平靜。我一直琢磨著「英豪」這兩個字,是哪位騷人墨客起這個名字,好漂亮呀!這兩個字真實地體現了半島人民的豪氣、勇氣和霸氣,真不愧為半島的響亮名片。
我們觀滄海,聽濤聲。濤聲依舊,這濤聲就像我的初戀一樣,天長地久不會改變。然而,在改革開放的浪潮中,半島一天天在變,變得富有,變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