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它徹底擊垮了,徹底擊垮了。從書的第三部份,與奧勃良的漫長的對話開始無法控制眼淚不斷掉下來流出來湧出來無法克制想要顫抖無法克制想要揪住一個人告訴他我有多麼恐懼多麼害怕多麼無助多麼慚愧。
如果偽善尚且是一種對善的肯定,那麼當奧勃良告訴你權力就是為了權力,毆打就是為了毆打,當你也以為至少它會以一種貌似美好的形態說服你迷惑你,卻被以如此赤裸且不可抗拒無可辯駁難以質疑的——醜惡?為那張證明存在過的事實的照片感到激動,為黃金道為紅木床為歌唱的鳥為纖細的腰。並且對那他們所深知的命運懷有逃避的幻想,這一切情緒是同他們一起的。直到,最終命運到來的時候,所有不甚明朗的都明朗了,但這種明朗太具摧毀性。我無法感知肉體上的痛苦,即便描述得再好也不可能身臨其境。只有精神上的是可以互通的。比如對奧勃良,既敬畏,又覺得他是保護自己的,這很奇怪。至於雙重思想,或者那奧勃良對溫斯頓的漫長的教誨過程,簡直讓人瘋狂。你試圖去堅持,去申辯,去證明自己是對的——可在他們看來,一切可以證明的證明都是不存在的——那麼如果沒有了你所以為的過去,又能拿什麼來證明你的現在呢?
更可怕的是個人的無意義和集體的不滅。讓我想起軍團蟻,這種所過之處都將一片死寂的生物,它們並不在乎抱成一團過河時外圍成千上萬死去的同胞——即使它們自己,也對於自己的死毫不在乎——重要的是集團的存在。所以當你認為一切有意義的都被否認時,所有生的價值也就不存在了。對一個只為把生活變得更糟的不得不服從的意志再抱有任何希望或牴觸都是愚蠢的犯罪。所以最後,奧勃良成功的把二加二等於了五。至於101號房,那的確是真正最可怕的地方。這也是溫斯頓,或者我,能堅持的最後的防線。可是他們把這也捏的粉碎,而且是讓你自己把它捏的粉碎。恐懼的本能真的能勝過愛的本能嗎?
我感到體無完膚,也許我們應該慶幸現在的生活,即使許多時候是處於無知的力量,奴役的自由中。看完的時候眼睛通紅的,我給我的裘莉亞發了條消息:「它讓我覺得恐懼,害怕,無助,讓我沒辦法就會有眼淚出來,不是出於悲傷,不是出於情感,而是出於本能。有些部份也曾經讓我感到快樂,然後是無畏,然後是疑惑,瘋狂的被控制的疑惑,然後就是徹底的完蛋的感覺。這糟透了糟透了糟透了。寶貝我害怕失去你,害怕不愛你,這是最後擊潰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