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國有一個好朋友林驊,當年我們在美國留學,我回國了,他留在了美國。他是波音公司的首席科學家,他搞的是美國的洲際飛彈(民兵飛彈),我搞的是中國洲際飛彈。他的年薪是30萬美元(上世紀80年代),我的工資只有他的百分之一,他住在西雅圖一個小島上的高級別墅,回國時受到國家領導人接見,我住在很普通的單元房子裡。有人曾問我對此有何想法,我的回答是,他幹的飛彈是瞄準中國的,我幹的飛彈是保衛我們祖國的!」
這是我國著名飛彈專家梁思禮在2006年《自述》裡邊的一段話。梁思禮和林驊都是在美國留學的同窗好友,在專業方面都是頂尖人才,兩個人關係好到什麼程度呢?梁思禮可以為林驊做伴郎。當新中國成立的時候,兩人分別做出了不同的選擇。一個回國報效祖國,一個入美國籍為其服務。
在全世界著名的三位一體的洲際飛彈,中國的東風,俄羅斯的白楊和美國的民兵被稱為世界三大真理。而東風飛彈和民兵飛彈都是中國人設計的,美國的民兵飛彈是美國的鎮國重器,林驊的貢獻功不可沒。
林驊,福建長樂人。1938年入學西南聯大清華大學航空工程學系,1940年畢業,留為助教。為留學深造1941年赴美,入密執安大學,1944年獲碩士學位,移讀麻省理工學院,僅一年即獲博士學位。1956年起,歷任波音公司結構動力學分部研究專家、系統管理分部首席動力學家、飛彈分部民兵計劃總工程師。1978年起任公司首席科學家。美國航空航天學會( AIAA)高級會員。
林驊作為一個清華畢業的高材生為什麼沒有回國效力呢?林驊的女兒在2014年《第二波華人心聲》中透露,「我的父親的確計劃回家,回到中國。但是…的革命已在進行,回去沒有意義了,而且我們當時在中國的家人遭到槍斃。父母留下來……」
林驊留在美國的一大理由是政治原因。
梁思禮,1949年獲美國辛辛那提大學博士學位,和錢學森、鄧稼先等愛國學子一樣,一聽到新中國的成立,難以抑制內心激動的心情,而且用舊床單製作了一面五星紅旗,急切想要回國報效。
梁思禮是近代思想家梁啓超的最小的兒子。梁啓超51歲才得子梁思禮,思禮長得酷似父親,被親暱地稱為「老白鼻」。梁思禮說:「父親對我的直接影響較少,但他遺傳給我 一個很好的毛坯,他的愛國思想通過我的母親及他的遺著使我一生受益。」
有人問梁思禮:「您從父親那兒繼承下來的最寶貴的東西是什麼?」他回答:「愛國!」,「父親生前曾說過,『人必真有愛國心,然後方可以用大事』。」
錢學森、鄧稼先等等無數科學家,放棄外國的優厚待遇來到新中國,這裡沒有美國的高薪,沒有美國的待遇,沒有美國的別墅,只有一窮二白的家底。愛國主義,是科學家報效祖國的最好的回答。他們就是挺起國家和民族脊梁的人!
梁思禮曾領導和參加多種飛彈、運載火箭控制系統的研製、試驗。他在長徵二號運載火箭的研製中首次採用新技術,為向太平洋成功發射遠程飛彈試驗作出重要貢獻。他對航天可靠性工程提出精闢論述,成為航天可靠性工程學的開創者和學科帶頭人之一、航天CAD的倡導者和奠基人。
梁思禮在建國後也不是一帆風順,在那個特殊年代,「梁啓超的兒子」「保皇派的後代」帶來可不是榮耀,而是接連不斷的麻煩。老母親被折磨致死,家被抄,但在事業面前,他仍不計個人職務名位,強忍喪母的悲痛,堅持開展科研工作,在逆境中和各種幹擾下努力使研製工作不斷取得進展。
1974年,梁思禮被下放到河南養豬。最為可敬的是,梁思禮從一個飛彈專家變成「豬倌」照樣無比樂觀,幹得津津有味,而且與自己養的豬合影留念。三十年後,梁思禮還講:「我在幹校養豬,從配種、小豬接生、催肥餵養到殺豬吃肉,各個環節都是一絲不苟,進行全面質量管理,全過程控制,因而每頭豬都達到標準出欄水平。」
有人為他的遭遇鳴不平:「如果你不是1949年回國,而是1979年回國,或許就能躲過這些災難和痛苦。」
梁思禮引用了哥哥梁思成的一句話作答:「我的祖國正在苦難中,我不能離開她,哪怕僅僅是暫時的。」
梁思禮用自己的行為,印證了雨果的兩句詩:「人們不能沒有麵包而生活,人們也不能沒有祖國而生活。」
國家的強大離不開愛國主義,如同梁啓超在《愛國論》中所言:「夫愛國者,欲其國之強也,然國非能自強也,必民智開,然後能強焉,必民力萃,然後能強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