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廂情願》06.
「什麼意思?」
「佳彥,你要冷靜!」
「我知道了,對了,別告訴池木。」
「我知道了。」
八月十二,我被檢查出癌症,從爸爸那裡遺傳的,我細數了一下我的祖輩,好似沒有一人是活的過五十歲的,媽媽跟我說過。
後來我跟她說我喜歡男生的時候,她罵了我一整晚,她說我孽障,還說「你為什麼偏偏是我兒子!」
那時候,我就跟她說:「媽媽!對不起。」
可是後來她又想想,「你再怎麼樣,也是我兒子。」
那一刻,我熱淚盈眶,回想我這一輩子太傻太固執,認定的事情,誰也改不了我,我想著想著,安子誠的男朋友走了進來。
他叫許輝,是跟安子誠一個大學的,他坐在我床邊,給我銷了一個蘋果,年齡比我大,但可能因為安子誠的關係,很多時候都是叫我「佳彥哥」的,陽光從外面的照進來,男生的臉顯得更白皙。
「佳彥哥,你真的不想讓池木哥知道嗎?」
「別告訴他?」我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別告訴他,我求你!」
「我知道了。」他低下頭,繼續削蘋果,「我今天看見他了,到你家給你取一些換洗的衣服的時候,在你家樓下,一直不肯上去,手裡還拿著一份辣肉麵,我跟他說你胃炎!」
「然後呢?」
「然後他走了......他還說,如果有機會,讓你去安徽找他,他一定給你獻上一碗熱騰騰的拉麵。」
「嗯,我知道了。」
兩周之後,我接受了化療,我清楚地記得,當年我父親也是在八月去世的。
化療之後,我頭髮掉的一根不剩,我以為行將就木了。
可是沒有我熬著,從我進醫院之後的一段時間,許輝會每天給我帶一份小米粥,他說有利於我調養身體。
我問他:這是哪家餐館做的!
「就是......就是......以前我剛來上海的那會,第一次去吃的那家餐館,哦!對了,當時安彥哥你也在。」
我皺眉,「不對,那家餐館的廚子我吃了那麼多年,味道根本不是這樣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從那家餐館買的。」
花開花落,冬去春來。
窗外的花開了,我聽到了海浪的聲音。
寫完最後一個字,我合上雙眼。
——2月14日
《一廂情願》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