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退化雙線性函數
由於 維線性空間上的雙線性函數與 階方陣存在一一對應, 我們需要討論各種不同的矩陣對應的雙線性函數, 首先考慮可逆矩陣對應的雙線性函數.
問題 7.24 設 是 的一組基, 雙線性函數 在該組基下的度量矩陣為 , 則下列條件等價:
(1) 可逆;
(2) 若 , , 則 ;
(3) 若 , , 則 ;
(4) 對任意非零 , 存在 ,使得 .
滿足上述條件的雙線性函數稱為非退化 的或滿秩 的. 上述條件 (2), (3) 可以換一個角度來看.
問題 7.25 若 為 上的雙線性函數, 我們有線性函數
於是我們有映射
於是 是 到 的線性映射, 且下列條件等價:
(1) 為非退化雙線性函數;
(2) 為線性同構;
(3) 為線性同構.
我們知道, 有限維時, 由於 , 它們之間自然存在線性同構. 不過利用維數相同建立的同構是依賴於基的選取的, 而利用非退化雙線性函數建立的同構是不依賴於基的選取的, 這會為我們處理很多問題提供方便.
正交關係
上個問題的討論中需要考慮 和 , 仔細寫出來就是
一般地, 如果 , 我們稱 是正交 的. 這個名稱來源於解析幾何, 平面或空間向量的垂直可以用它們的內積為零來表示, 而內積就是特殊的雙線性函數, 這是我們下一章 Euclid 空間的主要內容.
正交可以推廣到子空間之間的正交, 就如同垂直於平面的直線一樣. 對任意 的子空間 , 中的子集
自然是 的子空間, 分別稱為 的左正交補 和右正交補 .
值得注意的是, 一般情況下, 與 並不相等, 或者說正交關係不一定對稱, 即可能存在 使得
正交關係如果具有對稱性那就會好很多, 這引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 (有意思的是, 我在考慮這一段如何寫的時候, 林開亮老師突然在微信中建議我用這個問題! 他寫過一篇文章, 談這個問題與環論中的華羅庚引理(關於環的同態與反同態)的聯繫以及其他的應用, 見林開亮, Hua引理及其應用, 數學傳播, 34 卷 3 期, 39-48, 2010.)
問題 7.26 設 是 上的雙線性函數, 則下列條件等價:
(1) 正交關係是對稱的, 即
(2) 對任意的 , , , 有
(3) 對任意 , 或 ;
(4) 是對稱的:
或者 是反對稱的:
需要注意的是, (3) 和 (4) 不一樣!
有點意外, 我們由正交關係自然得到了我們想要討論的對稱和反對稱雙線性函數. 不難得到它們的矩陣形式.
問題 7.27 設 是 上的雙線性函數, 則下列條件等價:
(1) 是對稱的(或反對稱的);
(2) 在任何一組基下的度量矩陣都是對稱(或反對稱)矩陣;
(3) 在某一組基下的的度量矩陣是對稱(或反對稱)矩陣.
我們自然會關心雙線性函數的度量矩陣能否簡單一些, 或者說矩陣在合同下有沒有好的標準形. 在研究線性變換的時候, 我們已經體會到了空間分解的重要性: 把大空間化小就能把複雜問題化簡. 在這裡, 我們自然也要考慮空間分解: 如果把 分解成彼此正交的一些子空間的直和, 那這些子空間的一組基就可以合併為 的一組基, 對稱或反對稱雙線性函數 在這組基下的度量矩陣就是準對角形的.
正交分解
如下問題是我們出發點.
問題 7.28 設 是 的有限維子空間, 為 上雙線性函數, 將 看作 上的雙線性函數, 記為 , 則如下結論等價:
(1) 非退化, 稱 為非退化子空間 ;
(2) ;
(3) ;
(4)
(5) .
這種分解在後文中很有用, 尤其是在 Euclid 空間中, 在那種情況下, 限制在任何子空間上都非退化.
當 是對稱或反對稱時, (2) 與 (4), (3) 與 (5) 是一樣的.
反對稱雙線性函數
考慮空間的正交分解, 我們需要尋找非退化子空間, 自然要從低維的開始找起. 首先考慮一維子空間. 有一個意外的情況: 任何一維子空間可能都是退化的!
問題 7.29 設 是 上的雙線性函數, 則下列條件等價:
(1) 對任意 都有 ;
(2) 是反對稱的.
不過, 只要 不恆為零, 總有 使得 . 於是
問題 7.30 記 , 則 是二維的非退化子空間, 從而有 .
進一步, 在 上的限制也是反對稱的. 繼續上述討論我們不難得到
問題 7.31 存在 的直和分解
使得 兩兩正交, 且 都是二維的非退化子空間, 而 .
上述分解的矩陣形式為
問題 7.32 設 是 維線性空間 上反對稱雙線性函數, 則存在 的一組基 , 使得
其中
用矩陣語言來說就是
問題 7.33 設 為反對稱矩陣, 則 合同於
於是有個令人意外的結論是
問題 7.34 設 為反對稱矩陣, 則 為偶數.
辛空間
若反對稱雙線性函數 是非退化的, 則有
問題 7.35 設 維線性空間 上存在非退化反對稱雙線性函數 , 則
(1) 為偶數;
(2) 存在 的一組基 , 使得
(3) 存在 的一組基 使得 , 其中
實線性空間 上若定義了非退化的反對稱雙線性函數, 則稱 為辛空間 . 我們稱 (3) 中的基為 的一組辛基 , 此時的度量矩陣 的分塊只有四塊, 方便我們進行計算, 例如如下的問題需要比較強的分塊矩陣技巧:
問題 7.36 設 為辛空間, 稱 為辛變換 , 若
則 ; 進一步有 .
所有辛變換的全體記為 , 於是有
問題 7.37 (1) ;
(2) 若 , 則 .
非退化的雙線性函數在幾何中有重要的應用, 是相應空間的「度量」, 是平面和三維空間的內積的推廣. 研究這樣的空間時, 線性變換自然也要發揮作用. 不過, 由於空間中有了度量, 線性變換就需要與度量相容, 要保持度量不變, 即滿足上述問題中的條件, 這些特殊的線性變換的全體又構成了一個新的代數研究對象——群. 後面我們會重點研究一種特殊的度量及其變換.
對稱雙線性函數
與反對稱線性函數的研究思路一樣, 我們首先找對稱雙線性函數的非退化子空間.
問題 7.38 設 是 上的對稱雙線性函數, .
(1) 存在 使得 .
(2) 是一維的非退化子空間, 從而 .
進一步, 在 上的限制也是對稱的. 於是有
問題 7.39 存在 的直和分解
使得 兩兩正交, 且 都是一維的非退化子空間, 而 .
用度量矩陣的語言來說就是
問題 7.40 設 是 維線性空間 上雙線性函數, 則下列條件等價:
(1) 是對稱的;
(2) 在某組基下的度量矩陣為對角矩陣 , 此時有
其中, 分別是 的坐標.
這實際上是研究對稱雙線性函數的出發點: 雙線性函數在不同基下的度量矩陣是合同的, 我們自然希望選擇合適的基使得度量矩陣比較簡單, 例如希望度量矩陣是對角形, 這樣就自然得到了對稱雙線性函數. 進一步, 任意 階方陣都可以唯一地寫成一個對稱矩陣和一個反對稱矩陣之和, 我們又自然需要考慮反對稱雙線性函數.
上述結論用矩陣語言來說就是
問題 7.41 設 為對稱矩陣, 則 合同於某個對角矩陣, 即存在可逆矩陣 使得 為對角形.
二次型
我們知道雙線性函數 是反對稱的若且唯若 . 研究對稱雙線性函數也需要利用 .
問題 7.42 設 為 上對稱雙線性函數, 記 , 則有
(1) 是一個二次齊次函數, 即對任意 , , 有 ;
(2)
我們稱 是 的一個二次型函數 . 於是, 是由 唯一確定的, 當然 也是由 唯一確定的, 即
問題 7.43 上的對稱雙線性函數與二次型函數之間存在一一對應.
如果選定 的一組基 , 上述命題又可以用矩陣形式來表達.
問題 7.44 設 的坐標分別為 , , 為度量矩陣, 則
稱 為 上的一個 ( 元)二次型 , 將其展開就是一個 元二次齊次多項式
同一個二次型函數 在不同基下對應不同的二次型, 例如設 為 的一組基, 的坐標為 , 度量矩陣為 , 於是對應的二次型為 . 如果兩組基之間的過度矩陣為 , 則 , 這是一個可逆的變量替換. 此時稱二次型 與 等價. 我們可以選擇合適的基使得 為對角矩陣, 於是
稱為 的標準形 .
化標準形
我們有四個不同的研究對象: 上的對稱雙線性函數; 上的 階對稱矩陣; 上的二次型函數; 上的 元二次型. 本質上它們都是一樣的. 如下的化標準形問題本質上也是一樣的.
問題 7.45 (1) 求 的一組基 使得 的度量矩陣為 ;
(2) 設 為對角矩陣, 求可逆矩陣 使得 為對角形 ;
(3) 求 的一組基 使得 ;
(4) 求可逆變量替換 使得 .
上述幾個問題的解答步驟是一樣的. 設 在基 下的度量矩陣為 .
問題 7.46 (1) 若 , 對任意 , 存在唯一 使得 ;
(2) 令 ( ), 試求 使得 為 的一組基;
(3) 如果 , 而存在 , 使得 , 則重排基的順序即可轉化為 (1);
(4) 若 , , 且 , 則取基
可轉化成 (1).
利用歸納法, 可以得到一組基使得 的度量矩陣為對角形.
問題 7.47 (1) 將上述過程用矩陣合同的語言表述;
(2) 將上述過程用可逆線性替換(即配方法)的語言表述.
用配方法的時候需要注意, 作的線性替換必須是可逆的.
問題 7.48 用配方法化以下二次型 為標準形:
很容易看出來
這時作線性替換需要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