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書|世界因他而毀滅,世界也因他而興味盎然

2021-01-18 三聯生活周刊


趁著想像力正要綻放的年齡,陪孩子一起讀讀北歐神話吧。

《北歐神話》的導言是麥可•夏邦寫的。他是過去30年來最年輕的普立茲獎得主,還做過《蜘蛛俠》的編劇。

夏邦對這本《北歐神話》讚譽有加,「北歐諸神、凡人和巨人的世界——多萊爾夫婦用一系列令人擊節的石印技藝所刻畫,是如此可愛、離奇而又殘酷的精緻——始於黑暗,止於黑暗,猶如黑暗中的火球,脈絡分明而又枝蔓叢生。」

他特別談到小時候對洛基的喜愛——「洛基是我幼小心靈的神祇,常常蓄意破壞,又憧憬美好的東西,幻想和打爛一切的衝動互相較勁。而當他機關算盡又浪子回頭,撫育怪物又從中作梗,阻止又加速世界末日的到來時,他簡直就是口述這一充斥著反覆無常的故事情節的神祇自身。」


洛基的確是一個極有魅力的神話人物。關於他的魅力,夏邦的形容也極到位——「世界因他而毀滅,世界也因他而興味盎然。」

洛基英俊瀟灑,聰明絕頂,巧舌如簧,但他的內心似乎有很多黑暗的一面,很多的憤怒、很多的嫉妒、很多的欲望。

他本是巨人,主神奧丁卻主動要求與這位巨人歃血為盟,結為兄弟,只是為了享受有他陪伴的樂趣。

與奧丁一樣,埃西爾諸神一方面傾倒於他的魅力,關鍵時刻常常要藉助他的惡作劇和智謀,但另一方面,他在阿斯加德卻始終是一個局外人,無法真正獲得他們的信任。

「百無聊賴的時候,洛基就會變成獵鷹的模樣,振翅高飛,看看世界,打發時間。」


也許,就是太無聊了,他才會到處惹事生非,戲弄諸神,比如大半夜偷偷剃光了女神希芙一頭美麗的金髮,又一時興起偷走愛神弗雷婭舉世無雙的項鍊,他幫風暴巨人劫持了青春女神,又戴罪立功把她救了回來。


最搞笑的一個故事是,諸神要在阿斯加德的邊境修建一堵石牆,一個石匠表示願意擔此重任,但要以愛神弗雷婭和天上的日月作為酬勞。為了破壞石匠的計劃,將功補過,洛基只好化身母馬,勾引石匠的大公馬。最後他還盡了一個母親的責任,生下了一匹八條腿的小馬駒,最後成了奧丁的戰馬。


洛基是複雜難解的,對孩子來說如此,對成年人也一樣。他不是向善的力量,但也並非邪惡,他的身上有一種極強的顛覆性和反叛的姿勢,反叛權威、反叛習俗,反叛一切。最後,他的反叛通往毀滅——他害死了「光明之神」巴爾德,最終導致了「諸神的黃昏」的到來。

我們再來看奧丁——北歐神話的主神。


與古希臘神話中主神宙斯一樣,奧丁殺死了祖先尤彌爾,並用他的身體布置出大地、天空與萬物。但在品性上,奧丁卻比宙斯要靠譜的多。宙斯天上人間四處獵豔,奧丁最大的追求卻在獲取知識和智慧。

為了喝上一口智慧之泉,他不惜犧牲自己的一隻眼睛。

他以自己為祭,一言不發、滴水未進,吊在樹上九天九夜,終於發現了如尼文的奧秘,並與埃西爾諸神和地球上的智者分享。

他也曾經變身英俊少年,勾引少女,但那是為了得到知識之神的蜜酒。

關於奧丁,我尤其喜歡的其中一個細節是,巨人中的智者米密爾被瓦尼爾神族作為人質時被割去了腦袋。奧丁施展魔法,讓米密爾的腦袋又活了過來。從此,但凡不開心,他就跑去找米密爾的腦袋尋求安慰。


在《北歐神話》之前,多萊爾夫婦也創作過《希臘神話》(點擊閱讀→《孩子為什麼要讀希臘神話?》)。但英格麗•多萊爾畢竟是維京海盜的後代,自小對聽著這些北歐神話與傳說長大,對其中北國的精神氣質把握更加準確,畫風也更加華麗、狂野、悲壯。

就像尼爾蓋曼所說,「希臘神話裡充滿了性與孔雀,有人坐在那裡愛上自己的倒影。北歐神話裡不會有這樣的故事。你大冬天裡坐在外面,就會活活凍死。」

北歐神話,在本質上是絕望的。埃西爾諸神的故事,一則一則讀過來,固然不乏歡樂淘氣,但一點點都是在為最終宿命般的悲劇鋪墊——世界最終是會毀滅的,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這就是「諸神的黃昏」

而且,一切從創世之初就已經埋下因果。

作為宇宙萬物起源和載體的宇宙之樹,其伸入泉水的巨大樹根,從一開始就被一條猙獰的毒龍尼特霍格日夜不停地噬咬著,時刻有斷裂的危險。


天上的太陽和月亮後面,兩個變身為狼的巨人在日夜不停的追趕,隨時要將它們吞噬。


洛克與食人女妖安格爾波達生下三個怪獸——塵世巨蟒、惡狼芬裡斯和女巫赫爾,註定要給世界帶來災難。


當諸神還在悠然度日時,奧丁作為萬物之父早已洞悉諸神的命運。雖然明知難逃覆滅的結果,但他仍然殫精竭慮,努力推遲毀滅的到來。

他把塵世巨蟒放逐於瀛海,派女巫海爾到冥世為王,又將惡狼芬裡斯捆綁於山崖。


又從人間一個戰場到另一個戰場,搜羅儘可能多的戰死英雄,將他們邀請到英靈殿,為最後一戰備戰。


最後的決戰的前夕,眾神明顯處於下風——奧丁只剩下了一隻眼(另一隻眼用來換取了智慧),提爾僅餘一隻手(另一隻被芬裡斯狼咬斷了),弗雷失去了黃金寶劍(為了贏得巨人少女吉爾達的愛),只能用鹿角做武器……

但這裡才是北歐神話價值觀的真正體現——即使惡的力量堅不可摧,即使美好事物必將一去不返,真正的英雄仍然會義無反顧的與惡對抗,哪怕這種對抗是徒勞的。

英雄之所以是英雄,不是因為他斬過妖,除過魔,而是因為他時刻以斬妖除魔為天性,不問得失,不計勝負。

多萊爾夫婦的故事講到這一節,讀來只覺得天地變色,蒼生戰慄,一腔熱血,似要傾瀉而出。大概只有北歐偉岸粗獷的山川、怒惡的大海、巨大的冰山、火山的噴爆、以及漫長的嚴冬,才會誕生這樣的神話。


最後,奧丁葬身狼腹,索爾與塵世巨蟒同歸於盡,洛基與海姆達爾同歸於盡,提爾和加姆也是如此……

萬物陷於火海,正義與邪惡玉石俱焚,世界復歸於虛無。

一切毀滅之後,也許會有新的世界,但那個新世界不再屬於這些舊神。幾個倖存下來的埃西爾神,無人引領,亦無人守護,只能坐在昏暗朦朧的黃昏,用撿到的金棋子和和氣氣地下棋。


夏邦在導言裡說,「還是小屁孩的時候,我就知道——並為此感到欣慰——不論過去還是現在,世界一如既往的可怕和偉大,一直就在即將完全毀滅的邊緣徘徊。」

今天,這一點末日之感不僅沒有稍減,反而恐怕更加真實了。尤其當霧霾襲來,看著窗外,你會忍不住問自己,「諸神的黃昏」是否正在發生?或者即將發生?

但是,我們仍然可以講故事。漫長寒冷的冬夜,或者太陽尚未落山的夏日黃昏,抱著你的孩子,跟她/他一起讀,去遇見那些形形色色的北歐神靈、侏儒和巨人,講侏儒如何為雷神索爾打造了他的霹靂錘,講英靈殿裡的盛宴與搏殺,講那只在世界之樹上來回奔波傳遞閒話的松鼠,講愛神弗雷婭如何駕著貓車,尋找她那走丟了的丈夫,想念他的時候會哭著入睡,留下純金的眼淚……

本次《北歐神話》推出兩個套裝,方便大家根據兒童年齡選擇。

1、  適合4-12歲兒童閱讀的三本套裝:含《北歐神話》、《巨魔》、《可怕的巨魔鳥》。


2、  適合1-12歲兒童閱讀的七本套裝:含《北歐神話》、《巨魔》、《可怕的巨魔鳥》、《小狐》、《兩輛小汽車》、《長大了》、《動物大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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