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前兩天有位朋友打電話過來，說是讓我籤署一份聯名文件，主要內容是抵制活熊取膽的企業「歸真堂」上市。
■虛擬@現實之五嶽散人 (微博)專欄
前兩天有位朋友打電話過來，說是讓我籤署一份聯名文件，主要內容是抵制活熊取膽的企業「歸真堂」上市。這事兒自然樂於從命。雖說總被人看做是個文科男，但實際上學的是工科，多少也看過一些真正的科普著作，知道熊膽這味藥實際上並非沒有替代品，而且人工合成早就實現，據說價格也不算高。拿著天然熊膽作為噱頭的保健品，實際上並非一種必需品。人類確實需要很多不是必需品的東西來裝點自己的生活，但這種比較殘忍的事兒還是不要做為好。如果做這麼殘忍的事情還能上市，想必與人文精神是相背離的，至於是不是符合經濟規律，就不是我這種外行能夠明白的了。
籤字是籤字了，但事情倒也不是就此為止。我有時候在想這樣的一個問題：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疾病威脅人類，只有一種動物製品才能治療，而人類目前的能力還不能合成這種動物製品的主要有效成分，那我們該怎麼選擇？是選擇救人還是殺生？
這個應該就不是科學的問題了，而是關乎倫理學的範疇。或者我們可以代換成目前比較現實的一個問題：所有藥物批准上市之前都要做動物實驗，不經過實驗的藥你肯定不敢用，但那些動物也挺無辜的。有些動物保護機構就一直在抗議使用實驗動物，小白鼠先不說了，他們反對黑猩猩之類的動物使用，居然是因為它與人類的親緣關係。好吧，我個人確實不同意拿自己的表哥去做實驗，但這事兒推論到黑猩猩與人類的關係上，聽著不是那麼靠譜。
這就牽扯到兩個概念，一個叫做「動物權利」，一個叫做「人類中心主義」。動物權利說的是動物、哪怕是人類飼養的動物也有自己的權利，至少需要一個優良的生長環境與合理的宰殺政策才能被幹掉。實話說，這個我個人是贊成的。記得當年河南有個政策是針對被屠宰的動物，說是要儘量減少它們的痛苦。雖然其理由是肉會更好吃一些，顯得他們的愛心都長在了味蕾上，但有這個心也算不錯。
至於說「人類中心主義」則是認為現在人類過於自大，把自己視為世界上各種生物的中心，一切以人類的標準來衡量。這個聽著就挺不靠譜的，因為人類有智能認識萬物，並且進行抽象思考，連這個反對人類作為中心的想法也是人類智能的產物，不想成為中心也不可得。你讓黑猩猩試試？
兩個思想混雜在一起，構成了現在動物保護主義的基本語境，有理的與無理的夾雜，讓人覺得動物保護主義的某些極端分子實在是不可理喻，記得王小波說過，他看到過抱著鴨子滿臉慈愛的人士，這個景象我想起來就要笑。
動物權利是不是應該保護？我個人覺得絕對應該，這是人類文化進化的必然結果，這會讓我們更為寬容地對待各種生物，也就更能反思自身的某些行為。但什麼事兒過了頭兒就不好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扛得住全面素食而不攝入動物蛋白。
我是這麼理解這件事兒：在能夠不用試驗動物的時候就不用、能少用就少用；對於家禽家畜來說，儘量減少它們的痛苦；不吃那些虐殺的動物，比如魚翅啥的；藥用動物儘量尋找替代品。正是基於最後一點，我籤署了那個聲明。但如果真有必須用動物藥而無替代品的時候，我想自己還遠沒有那麼高尚，把其它動物、哪怕是黑猩猩這種表親放在人類的生命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