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接下來,主要發生了三件事,一件一件來說。
第一件:女管家的秘密。
女管家到來之前,是金家四人最快樂的時候,坐在大房子的客廳裡,看著外面的雨,喝著小酒,聊著天,快活似神仙。
這段聊天中,只有父親金基澤提到了被他取代的司機,似乎還很擔心那個司機是否找到工作,而這種關心被金基婷暴力打斷,他希望父親只要關心自己身邊這幾個就行了,人家司機是死是活與我們何幹?說完後一道閃電划過(這道閃電錶明導演並不認可這個角色的話)。
似乎金基澤對他們所做的事還有那麼一點點愧疚,你可以說這是他的人性,他還沒有糟糕到底,然而他的子女卻完全不以為意,相反對父親產生的那麼一絲絲憐憫都分外反感,有些人,寄生的時間久了,就忘記了自己還是個人;還有些人,打從出生就一直是個寄生蟲,從未想過自己還是個人,金基宇和金基婷就是後者。
他們出生於寄生,他們熱衷於寄生,他們早已無法像人一樣生活在陽光底下。
他們就是忠淑口中的蟑螂,對,忠淑以直白的方式告訴觀眾,他們是蟑螂,這就是網上很多網友吐槽的,太淺顯了,一點讓人想像的空間都沒有,角色直接就告訴觀眾,他們在演蟑螂。
忠淑還說,這戶人家不是有錢卻善良,而是有錢才善良,她覺得自己要有這麼一所房子,能比那個女主家還善良,說完回頭一看,家裡的狗湊了過來,她十分嫌棄地將狗一把推開。
這一段,導演借著忠淑這個角色的表演,告訴觀眾,人善不善良與人有沒有錢沒有太大關係,女主家之所以善良,是因為她本來就是個善良的人,而如果你本身就不善良,讓你有錢你也不會變得善良,如果本身就是個善良的人,即便身無分文,也能獨善其身。
聊著天聊著天突然門鈴響了,原來的女管家不知為何回到這裡,說是自己有東西落在地下室,想去取回,這個意外,讓四隻蟑螂有點不知所措。
忠淑問大家該怎麼辦,金基宇完全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對這樣計劃之外的事根本沒有處理的辦法。
沒辦法,忠淑只能先把人放進來,希望她趕緊拿了東西就走,可萬沒想到,在這棟房子的地下室,竟然還有一處樸家都不知道的地下避難場所,而女管家曾是南宮賢子的管家,自然知道這個地方,在南宮賢子搬離後,樸家搬進來之前,他將自己的老公吳勤世帶進屋子住了一陣子,直到樸家入住,她便將自己老公安排到了地下避難所居住,這一住就是四年多。
而女管家這次來,就是找她老公來的,如果她再不來,恐怕她老公就得餓死在避難所裡,她還事先剪斷了屋子的監控,以免讓樸家的人看到她曾回來過。
之前樸東益曾提過這個女管家飯量很大,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量,其實就是她還偷偷給自己老公留了一頓飯。
不過女管家在忠淑面前卻說自己是用自己的薪水養活老公,顯然這是女管家在撒謊了。
忠淑這一看,大致也了解了,原本以為只有自己四隻蟑螂,現在暗處還躲著兩隻,而這兩隻蟑螂還想給點小錢讓忠淑繼續供養吳勤世,忠淑這哪裡能忍,你什麼時候見過蟑螂還供養其他蟑螂的。
忠淑立時就要電話報警,可哪知道自己身邊三隻太笨,居然一腳踩滑,摔了出來,女管家一看,這不是一家子嗎?趕緊拿出手機錄下視頻,態度更是一百八十度轉彎,剛剛還姐姐、姐姐地叫著,現在立馬變成了賤貨。
四人的把柄被女管家拿在手中,這棟房子的主人在這個晚上,三易其主,女管家和她的老公又翻身農奴把歌唱。
之後在開了一通不痛不癢的朝鮮玩笑後,六隻蟑螂扭打在一起,剛剛才被開玩笑當成朝鮮核武器的手機成了六隻蟑螂爭奪的重點,女管家這兩隻蟑螂代表著朝鮮,而金家四隻則代表著韓國,一起為了半島的和平爭奪著,爭奪著。
那麼有人問了,這不合情理啊,六個人明明可以坐下來商量一下如何合作共贏的,為什麼會搞成這樣呢?有這樣疑問的人,不如去問問朝鮮和韓國的領導啊,我們要明白導演這裡的用意啊,他的本意就是為了映射,你讓六個人坐下來合作,半島不早統一了?
這裡打得正歡呢,家裡電話響了。
第二件事:因為大雨被迫回家的樸家。
因受大雨影響,露營區被大水淹沒,樸家只得原路返回,女主家打來電話讓忠淑趕緊做碗多頌最愛吃的面出來,他們現在趕回來差不多需要八分鐘,一碗麵八分鐘也差不多做好了。
樸家要回來的消息嚇壞了四隻蟑螂,忠淑一邊搶著時間做面,金基婷則負責收拾客廳,金基澤和金基宇抓緊時間把女管家夫妻二人拖迴避難所,人回來了,所有的蟑螂都要找到自己的避難所。
想要逃跑的女管家被忠淑一腳踢了下去,就是這一腳,直接要了女管家的命。
樸家四口回來後,女主家和忠淑閒聊說起了多頌的事,原本他前兩年生日,晚上偷偷下來吃蛋糕,卻差點被地下室出來的一個鬼給嚇死,從此以後,多頌和別的小孩就有點不太一樣,而這個鬼,正是吳勤世半夜出來找吃的。
這個吳勤世在不見天日的避難所裡住了四年多,經常用摩斯密碼控制樓上的燈,向著樸東益表示著感謝,畢竟他也是寄生在樸家,吃著樸家喝著樸家,而多頌參加過童軍,學過摩斯密碼,一定會看出來。
金基澤很不理解這個吳勤世,為什麼能在這裡生活那麼久,這個人從來就沒為自己打算過嗎?
說實話,金基澤會問出這樣的話,是不是讓人覺得很是諷刺,你自己成天生活在半地下,醉生夢死,也從來沒有打算過自己的將來,怎麼現在會擔心起別人來?
人哪,總是會為自己的懈怠懶惰找出各種藉口理由,卻總是無法理解別人的懈怠與懶惰,這兩個人有著很多共同的特點,甚至連失敗都很相像,都曾開過臺灣古早蛋糕店,都寄生於樸家,而這個吳勤世更離譜的是,他覺得自己天生就是樸家的寄生蟲,寄生於樸家的體內,由樸家的養分供養著自己。
如果說金家四人是蟑螂的話,吳勤世,說他是蟑螂或許還不夠,他就是人體內的一隻絛蟲、一隻蛔蟲。
這種寄生關係遠強於人類與蟑螂的關係,他不需要有計劃,他不需要有未來,只要樸家有一口吃的,他吳勤世就會有一口吃的,這是一種多麼完美的共生啊,你養育著我,而我,用摩斯密碼對你表示感謝。
金基澤父子三人想要逃出屋子,卻陰差陽錯一起躲到了客廳桌底下,而回家的多頌在自己生日那天並不願意住在屋子裡(因為之前遇過「鬼」),於是拿著帳篷頂著大雨到院中睡覺。
多頌堅持在院外睡覺,夫妻倆也不得不在客廳裡看著,樸東益擔心雨水會漏進帳篷,女主家卻說這是美國貨,質量有保證,這也是女主家第二次提到美國貨。
夫妻倆決定就在客廳沙發上睡覺,算是陪著多頌。
樸東益卻意外聞到了金基澤的味道,他說不上那是什麼味道,而女主家卻聞不出來,躲在桌底的金基澤聞了一下自己,也沒聞出什麼道道來。
女主家追問這到底是什麼味道,樸東益想了半天,也只能說自己偶爾搭地鐵時聞到過這種味道。
搭地鐵的人都會有一種特別的味道,到這裡,不僅是我們,連金基澤也聽出來了,所謂特別的味道,那就是窮人的味道,有錢人都開車,誰去坐地鐵啊,窮人才擠地鐵。
而女主家生來條件就優渥,又嫁給了企業家,她和金家幾人完全是兩個世界的,所以她無法聞出窮人的味道。
這個客廳,幾個小時前又是喝酒,又是零食滿天飛,樸東益酒味聞不出來,窮味倒是一聞一個準,在這裡,也是放棄了一些必要的合理性。
對於金基澤來說,這分明就是對他的一種侮辱,或許連樸東益都沒有感覺到,他自己說的話有何不妥,而金基澤作為一個窮人中的窮人,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話中的等級之分,相信大家也會有這種理解,就是說人越是窮困,越會感嘆世間不公,越是會覺得人與人之間不平等,所以樸東益的話,對他來說,是一種真正的傷害。
之前多頌也曾聞到過味道,說忠淑、金基澤和金基婷都有這樣的味道,他聞到的是窮味嗎?並不是,多頌聞到的是幾個人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味道,多頌是個小孩,沒有什麼階級之分,自然聞不出什麼是富味,什麼是窮味。
之後就是一段床戲,兩人在沙發上模擬著前任司機在樸東益車上的所為(當然這都是樸東益想像出來的),想讓妻子穿著那條廉價的內褲,而妻子也呻吟地說著讓老公給她買毒品,富人之間的性趣味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呢,而此時,金基澤三人還在桌子底下躺著呢。
終於等到兩人睡著,三人從桌底逃了出去,金基澤跑得慢了點,夫妻倆醒來,他趴在明與暗的地方一動也不敢動,直到兩人再次躺下,才再次爬了出去。
這一幕,算是將這幾人的蟑螂習性展露無疑,金基澤黢黑的腳底也代表著蟑螂的骯髒無比。
三人逃出生天,外面大雨傾盆,引出了當晚的第三件事。
第三件事:半地下水漫金山。
家裡的窗戶沒關,等到三人回到家,家裡早已被雨水灌成了泳池,這對金基澤來說,無疑是另一個打擊,剛剛被人「笑話」有窮味,現在唯一的棲身之所也沒了,窮,還真是窮得徹底。
金基宇從水裡撈出了那個代表財運的石頭,那塊所謂的石頭,看上去很重,卻漂浮在水面上,所謂的財運都是假象,像這塊石頭一樣假,只能騙騙自己。
當晚,所有的受災戶都被安排到了體育館避難,金基宇再次問起父親接下來的計劃,金基澤說,哪有什麼計劃,就不該有什麼計劃,大家一起來擠體育館難道也是計劃好的嗎?與其去計劃一切,不如從一開始就沒有計劃,沒有計劃就不會出錯,那接下來發生任何事,都可以理解,哪怕殺人。
然後金基澤又反過來問兒子,為什麼老抱著那塊石頭,金基宇說是這塊石頭老黏著他,還說了兩遍。
這一段乍一看很奇怪,你得聯繫後面的劇情,這是在為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做鋪墊。
金基澤話裡的意思比較明確,他在後面的劇情裡肯定會殺人,而且他的這種殺人行為不是事先安排好的,是沒有計劃的殺人。
金基宇呢,抱著那塊石頭不撒手,還向他父親道歉,並說他自己會承擔這個責任。
他向父親道什麼歉?我們知道,金基宇倆兄妹做的這一切事都是計劃好的,金基宇也多次提到做事的計劃,一旦沒有計劃或超出計劃,他就不知所措,他需要計劃,我也信任計劃,他道歉,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計劃不夠周密,出現了計劃外的情況(女管家夫婦倆的事),導致了後面的一系列窘境。
所以他道歉,並說承擔責任,表明他已經有了新的計劃,他必須要有計劃,沒有計劃他做不了事。
結合後面的劇情,金基宇的新計劃就是拿著這塊石頭去地下室殺死女管家倆夫婦,為什麼要拿著這塊石頭去,因為這塊石頭代表了財運,所以他覺得石頭可以驅趕掉那些阻擋他財運的人或事物。
所以父子倆這段對話,對比後面的劇情,可以看到結果就是父親沒有計劃,卻殺了人,兒子有了計劃,卻差點被人殺,正如父親所說,那麼多災民今天一起來擠體育館,難道是大家計劃好的嗎?或者說你有了計劃,就能保證今天不來擠體育館?
你制定了計劃,結果卻還是來擠體育館,你會覺得自己很挫敗;如果你沒有計劃,最後家裡受災,來擠體育館,你就會覺得很正常,所有結果都不會影響到你,很明顯,金基澤出現這樣的想法,因為他受到了女管家丈夫吳勤世的影響,這最終也導致他走向了和吳勤世一樣的結局。
當晚三件事結束,第二天陽光明媚,影片也將迎來最終的大結局。
樸家打算在家中院子裡為多頌舉辦一個生日快閃會,於是女主家在自家寬敞的衣帽間裡挑選著自己的衣服,畫面一轉,金家卻在擁擠的體育館裡爭搶著救災物資,很有意思的對比。
女主家在家裡讓忠淑將桌椅按照閒山島海戰的鶴翼陣的方式排放,這裡為什麼要突然提到閒山島海戰?這裡提到的其實是韓國與日本之間的關係,當時的這場海戰看上去是那時候的朝鮮勝了,但並沒有解決根本性的問題,日本依然掌控著那時候的海權。
也就是說,你做好的計劃,你也取得了所謂勝利,但其實根本性的問題依然存在,對應到影片中,金基宇搞出那麼多計劃,混入上流社會,人五人六的,骨子裡你依然是只蟑螂,見不得光,而那些根本性的問題,不是靠著那些所謂計劃就可以解決的。
白天,金基澤載著女主家到處購物,為生日會做準備,在車上回家途中,女主家光著腳丫子靠在前座靠背上,手機和人聊著天,聊著聊著,她好像聞到了什麼臭哄哄的味道,非常難聞,隨即打開了車窗透氣,而開車的金基澤,明顯今天的狀態就不對,一直扳著張臭臉,看到女主家的行為後,他又聞了一下自己身上,沒啥味啊,難道又是那種所謂窮味?
這讓他分外的不爽,昨晚上在桌子底下聽到樸東益說他身上有味時就已經恨意難平了,好在女主家說聞不出來,可今天,女主家也聞出來了,果然有錢人狗眼看人低,鼻子都跟狗鼻子一樣。
其實我覺得女主家可能只是聞到了自己的臭腳丫子味。
金基宇也被多慧叫來,兩個人偷偷在屋子裡熱吻,多慧這小姑娘,平常也很寂寞,估計朋友也不是很多,她和敏赫之前就有一腿,現在又和金基宇搞在一起,她並不是在談戀愛,她只是在排遣寂寞而已,但是兩個男人卻都說出了同樣的話:等到她考上大學,就和她正式在一起。
他們誤解了多慧的意思,還真以為多慧是看上他們了,所以敏赫其實和金基宇是差不多的人,就像之前說的,家境比金基宇好,也好不到哪去,敏赫也是一隻寄生蟲,妄想著能和有錢人的女兒在一起。
金基宇有心事,因為他要殺人,這是他的計劃。
與此同時,金基婷表現出了和金基宇相反的想法,她想下去和女管家他們談談,找到可以彼此合作的方法,但是生日會開始了,她被拉去給多頌送生日蛋糕了。
而金基澤呢,被樸東益拉去扮印第安人,準備在生日會開始時給多頌一個驚喜,金基澤現在腦子都一片漿糊了,自從他進入了這戶家庭,他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尊嚴是如何被富人賤踏的,其實沒人賤踏他的尊嚴,只是他窮久了,和自己不是一個階級的人在一起的時候,天然地就會認為那些人時時刻刻都是羞辱他,所以他的心態已經處於一個崩潰邊緣狀態了。
現在又被拉去做這種無聊的事,扮尼瑪的印第安人,慶賀尼瑪的生日,給一個尼瑪的驚喜,他內心是排斥的,所以他順口對樸東益說了句:畢竟您愛她。
這是一句明顯越界的話,之前金基澤在車上曾經說過一次,這不是你作為一個司機該說的話,樸東益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時,不高興了,明確告訴金基澤,你現在是在工作,提醒他,工作的時候注意分寸,別說不該說的話。
金基宇拿著石頭進了地下避難室,石頭卻從他手上滑落,財運已經離他遠去,並且他已經無法掌控事情的發展,計劃已經趕不上變化。
掙脫束縛的吳勤世搶先搶到石頭,狠狠地砸向了準備逃跑的金基宇。
吳勤世從地下室上來,在廚房間裡拿了一把刀,走向生日會,好端端的生日會頃刻之間變成修羅地獄,吳勤世目標很明確,殺死金家,他看端著蛋糕的金基婷,不由分說闖入人群,一刀扎進金基婷身體。
隨後看到忠淑,提著刀又朝著忠淑刺去,忠淑好歹是運動員出身,平日裡連金基澤都打不過她,更何況區區一個靠吃殘羹剩飯存活的吳勤世,一番打鬥後,被她用燒烤叉給解決了。
這裡最可憐的莫過於多頌了,眼瞅著自己的美術老師被刺死在當場,一看這人,分明就是前兩年遇到的那個「鬼」,嚇得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扮印第安的兩個父親一看這場景不得了,一個爬出去救女兒,一個爬出去救兒子。
樸東益抱著兒子要去開車,一想鑰匙還在金基澤這兒,就喊著讓他把鑰匙扔過來,金基澤這兒腦子都亂了,看著自己女兒胸口血染了一片,抬頭一看,多慧正背著不知死活的金基宇從混亂的人群中走過,一家子都出事了。
看見樸東益在那喊著要鑰匙,心裡也沒多想,掏出鑰匙扔了過去,卻正好被吳勤世壓在了身底下,吳勤世被忠淑用燒烤叉叉了對穿腸,就差沒撒孜然了,樸東益沒轍啊,還得從他身底下拿出鑰匙。
一股味道燻得樸東益直捂鼻子,而這一幕,又讓金基澤看在了眼裡,階級觀念還真是分明啊,都這個時候了,還嫌棄窮味?你算那根蔥,老子一家命都快搭上去了,你還在老子面前展現你那有錢高高在上的醜惡態度,老子扎死你得了。
於是乎,金基澤提起吳勤世的那把刀,重重地戳進了樸東益的胸口,樸東益到死也沒明白,自己不就是受不了那地下室一股子黴味和濃濃血腥味嗎?這也該死??
這裡還有個細節:金基澤和樸東益本來都戴著印第安頭套,金基澤提刀衝上去時,頭套掉了下來,隨後他將樸東益往回拉了一下,樸東益的頭套也隨即脫落,然後一刀刺進去。
兩個人原本假裝自己都是美國人,但固有的階級觀念,讓更低層的金基澤先露出了原本的身份,隨後將樸東益拉回來,樸東益同樣從假美國人的身份變成原本身份。
有錢人也好,窮人也好,放到國家層面上,都是下層,統治階級想要維護自己的統治,就要挑起不同階級之間的鬥爭,以維持階級之間的平衡,所以當兩人的頭套都掉下來後,他們在那一刻,他們都是同一階級的人,都是被犧牲的對象。
事件的最終結果:金基婷死亡,吳勤世死亡,樸東益死亡,金基宇和忠淑算正當防衛緩刑,金基澤殺死樸東益後躲入地下避難所,從蟑螂變成蛔蟲。
至此,蟑螂、蛔蟲和宿主三方都輸得一乾二淨。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第一個需要了解的:導演為什麼讓金基婷死亡,而想要殺人的金基宇卻活了下來?
導演是在映射朝鮮半島,想要武力解決的,只會兩敗俱傷,所以金基宇沒有死。
金基婷呢?首先我們要了解金基婷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是一個純粹的利己主義者,她滿腦子想的只有自己和與自己利益相關的人,所以大雨那晚,金基澤在那裡擔心前任司機的時候,金基婷會發大火,她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多考慮自己,少他媽去關心別人,說完這些,窗外更是電閃雷鳴,那道閃電也表達了導演對這類人的厭惡之情。
那麼這樣一個利己主義者,怎麼會突然提出合作呢?這樣的人想要合作,難道不是一種陰謀嗎?這個社會,或者這個國家被太多這樣的利已主義者把持著,他們嘴巴上說著合作,心裡想的卻只有自己的利益,無非是想當個條件優渥的寄生蟲而已,南北方的問題能解決才是見鬼了呢。
所以導演最終讓金基婷以如此慘烈的方式死去,還讓她狗糧,可見導演對這樣的人是多麼得深惡痛絕,那麼,你也能明白,康復後的金基宇為什麼會對著金基婷的牌位笑了。
第二個需要了解的:金基澤究竟為什麼要殺樸東益?
金基澤進入這個富戶後,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從來不是生而平等的,人是有階級的,而且是註定的,窮人註定就是窮人,無論你怎麼混入上流,無論你演技多出色,你骨子裡的窮味永遠都會存在,這是你用不同的肥皂和洗衣粉都無法洗去的,這是代表你們永遠是兩個階級的味道。
金基澤殺樸東益,表明看,是樸東益為代表的富人冒犯了金基澤這樣的底層,實際上是金基澤這樣的底層想要打破階級觀念的一次衝突,而這種貧富之間的衝突永遠是由底層一方發動,而結果也看到了,金基澤最終連當一隻蟑螂的權力都沒有了,只能寄生到宿主的體內,成為一隻小小的蛔蟲。
第三個需要了解的:金基澤的新宿主為什麼是一家德國人?
對啊,為什麼不是美國人呢,而變成了德國人?這就是韓國的命。
從寄生於日本,到如今寄生於美國,影片中多次提到富人家女主多麼多麼相信美國貨,兒子也喜歡印第安文化,人有寄生,國家一樣,人有階級,國家也一樣。
所以為什麼樸東益的企業所謂攻佔紐約這樣的照片會擺在正中間,這就好比一群蟑螂開大會,一隻蟑螂說自己風餐露宿,成天只能扒垃圾桶,另一隻蟑螂則說自己住進了一戶美國家庭,巨有錢,天天在他們家裡吃漢堡和牛排,大夥一聽,嚯,你就是咱蟑螂界的翹楚啊。
那麼寄生於哪個國家,又有什麼區別呢,無非就是今天寄生於日本,明天寄生於美國,後天就會寄生於德國。
金基宇兄妹倆做了那麼好的計劃,只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寄生於那個富有家庭,韓國和這對兄妹又有什麼兩樣,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寄生於其他國家,藉由其他國家來養活自己,那些上層的人,那些掌握話語權的人,從來沒有想過要讓自己擺脫寄生的關係,為什麼?因為他們骨子裡的那種窮味,讓他們安於現狀。
大家都是蟑螂,只不過你是一隻有錢的蟑螂,我是一隻沒錢的蟑螂。
第四個需要了解的:這家富人到底做錯了啥,多頌這個小孩為什麼就那麼可憐?
網上不少人看完《寄生蟲》後覺得,這部電影其實維護的就是富人的形象,所有壞事都是窮人幹的,而富人單純又善良,所以覺得這電影三觀不正。
我覺得,這部電影導演真的,很多內容說得已經夠直白的了,還能有這樣的誤解,這些人也好意思出來寫影評哦。
窮人想盡辦法想融入到富人中,不是為了改變自己的劣根性,只是為了更好的寄生;富人設定了條條框框,不讓窮人能夠融入進來,一旦越界,他們就不高興,硬生生地擴大著人與人之間的差距,與此同時,他們又想盡辦法要融入更高的階層(美國),用各種美國貨,同樣也只是為了自己的寄生生活能更好。
金基澤與樸東益有什麼不一樣嗎?都是半斤八兩的貨,哦,就因為裡面的角色說了幾句女主家單純又善良,你觀眾就真的以為這些人單純又善良了?
金基澤在電影一開始時用手將家裡一隻灶馬彈走,對於這隻灶馬來說,金基澤也很單純也很善良嘛,為什麼不一巴掌拍死它?
有些人啊,當奴才當久了,主子說話稍微溫柔一點,就覺得主子真是單純又善良呢,階級還真是存在於每個人心中啊。
那多頌呢?多頌代表著韓國的新一代,而且是有話語權的一代,他小小年紀就已經深受美國文化的影響,同時呢,他又多次受到社會低層人士的傷害,他的內心會更加地排斥這些所謂低層次的人,更加地痴迷於上層的美國。
單說多頌這一個小孩,是很可憐,但他代表的是韓國可悲的未來。
金基澤挑戰了所謂富人階級,最終連當一隻蟑螂的資格都沒有了,不得不成為他人體內的蛔蟲,有一天沒一天得過著,可想而知,成長為人的多頌這一代,會不會讓韓國從他人屋簷下的一隻蟑螂變成他人體內的一條可憐小蛔蟲。
當人與人之間的階級分化越來越明顯,最終傷害的,是這個民族,是整個國家。
所以,這根本就是一齣悲劇,你想打破階級的束縛,結果卻落得灰頭土臉;你受困於階級意識,那你就只能充當一隻上層階級的寄生蟲。
最終,金基宇又為自己定下了計劃,有些人是不會變的,毫無意義的計劃,一個接一個,層出不窮,這次更是一個長遠的,需要奮鬥多年的計劃,可悲吧,你連一個小計劃都沒有成功過,卻憧憬起了遠大的計劃。
我想起自己玩的遊戲《荒野大鏢客2》裡,黑幫老大達奇整天掛在嘴上的話:「I have a plan.」然後忽悠著包括主角在內的一幫人跟著他吃苦受罪,我要是主角亞瑟,我就會跟他說:「你有個屁plan。」
在這個計劃(夢)裡,石頭又變成了真的,金基宇賺到大錢,買下了那棟房子,成功擠身富人階級,而他的父親,只需要慢慢地從地下室走出來,回到地面上,加入他們。
嗯,最後,祝你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