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斜陽疏影
有時候我們只是不想讓別人失望,才把堅強活成一種本能。唯有經歷過苦痛,方知生活不過是適者生存。
作為海派作家代表人物的蘇青,是當時唯一一位能與張愛玲的才華比肩的女作家。出身於書香世家的她,因為父親在哥倫比亞大學求學,她被寄養在外婆家。
外公與父親在感情方面的不忠貞,影響了外婆家清一色的女性對婚姻的看法,甚至是對婚姻感到失望。親人都把所有的慈愛與柔情都傾注到這個年幼的女孩身上,給了蘇青一個幸福的童年。
因為環境的影響,讓她成長成為一個熱情而率真的女孩,不矯揉造作。在家人的安排下,她早早地結婚,甚至不惜從「國立中央大學」輟學。
如果說外婆、母親及家中女性在婚姻上的不幸,只是給了她間接的經驗,年少時她無法深刻體會。當那些曾經耳聞目睹的情景,在自己身上真真切切地呈現,方體會到那是一種切膚之痛。
在那個男尊女卑的年代,連生三胎都是女孩的她,像個犯了錯的罪人,遭受夫家人的白眼。戰爭爆發後,百姓生活困難,這一家人也沒逃過,盼望中的兒子出生了,卻因為經濟不景氣,丈夫事業不順,當她向丈夫索要家用時,挨了丈夫一耳光。
這一巴掌讓她徹底清醒,直接把她打成職業女性,從此,她走上了女作家之路。
她始終保持著一個知識女性清醒的洞察力,知道人永遠活在實際的生活裡,雖不乏浪漫與美麗,但其間也摻雜著諸多的齷齪,誰也不能免俗。
她的文章大多記錄身邊的人和事,描繪的是家長裡短的瑣碎,帶著點小女人錙銖必較的現實,卻在瑣碎中看到一種率真與柔情。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為了養四個孩子,她被生活錘鍊得現實而果敢。甚至毫不避諱地接受陳公博的資助,由此備受輿論的壓力。
然而,當陳公博被處決後,她在書中回憶陳公博,依然坦然地說出心裡話「我回憶燈紅酒綠之夜,他是如此豪放又誠摯,滿目繁華,瞬息間竟成一夢。」,從某種程度上說,有不舍、也有對其的肯定。
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她的言論並不合時宜,然而,蘇青始終沒有對陳公博落井下石,足見其單純與坦白。都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在人生舞臺上活得精彩的人,都有一副好演技。蘇青卻執著地與現實死磕,不願意向命運屈服,始終在做真實的自己。
為了孩子,她放棄條件優渥的再婚機會,擔心的是再婚後孩子們會受苦,她恪守了為人母的責任,心甘情願地堅持獨身。
這個始終無法融入新時代的女作家,因為寫的都是些青衫紅粉的東西,遭到那個時代的唾棄。她被抄家、批鬥,工作也被辭退,過著窘迫的生活。
人在落難時,誰都瞧不起。她被鄰居們排擠、欺負,最終不得不搬離郊區。晚年,與小女兒、外孫三代人擠在一間十平方的屋子裡,生活拮据。最終在病痛纏身後,平靜地離世。在她身上,我們看到的是偉大的單純,更見到其執著的不屈,是她充滿悲情的遭遇。
孩提時,我們總是幻想美好,長大了才明白,人生就是點滴美好與無奈的拼湊,並非你一生行善,生活就會眷顧你。現實往往會殘酷地告訴你,人生就是適者生存,別無他選。
我是斜陽疏影,與您一起暢談人生,感受生命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