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初以來,在新疆先後發現了幾種滅絕千年以上的古文字材料,其中,大多從寺廟、洞窟的廢墟中發掘出來的焉耆―龜茲文,因其出土文獻少且多為殘篇斷簡,最難解讀,故有「天書」之稱。
焉耆―龜茲文,亦稱
為「吐火羅語」,是公元3世紀至9世紀居住在新疆地區操印歐語言的民族所使用的一種文字。20世紀初,一批焉耆―龜茲文文獻陸續在新疆庫車、焉耆和吐魯番等地被發現。它們用印度的婆羅迷字母中亞斜體拼寫,從左到右橫行書寫。由於地理環境的不同,焉耆―龜茲文在傳播過程中逐漸形成了兩種方言:一種分布在焉耆―高昌一帶,被稱為甲方言或「甲種吐火羅語」,所記錄的全部是佛典,特別是有關彌勒的經典很多。另一種僅限於古龜茲(今庫車)地區,稱作乙方言或「乙種吐火羅語」,記錄的內容除佛典外,也有世俗文書,如情書、護照之類。此外,焉耆―龜茲文的另一個特色是記錄了很多戲劇內容,這對中國戲劇史的研究非常有幫助。
起初,人們不知道這種語言叫什麼名字,1907年,德國語言學家繆勒(F.W.K.Muller)在吐火羅語《彌勒會見記》的回鶻文譯本中發現一條題記,其中提到這部回鶻文寫經譯自吐火羅語,所以繆勒將這種未名語言命名為「吐火羅語」。此後,德國學者E.Sieg和W.Siegling鍥而不捨,焚膏繼晷,最終將這種文字讀通。這成為世界語言學史上的一件大事。兩位學者明確指出,這種語言屬於印度歐羅巴語系。然而,令人吃驚的是,從地理位置上來看,吐火羅語本應屬於印歐語系的東支;但是,一些語言特點卻表明,它屬於西支。這一直是語言學家、歷史學家和人類學家長期以來迷惑不解的一個問題。
焉耆―龜茲文文獻存世僅數十種,分藏在柏林、巴黎、倫敦、聖彼得堡、新德裡、東京以及我國的新疆博物館和國家圖書館。
新疆博物館所藏焉耆―龜茲文文獻共44頁,是1974年冬在焉耆七個星(錫克沁)千佛洞北大寺前的一個灰坑內發現的,每頁左邊大約有三分之一的部分已經被火焚毀,經過專家解讀,它是用甲種吐火羅語所寫的《彌勒會見記》劇本。國家圖書館現存焉耆―龜茲文文獻2種3頁(見圖),正反面都用工整的婆羅迷字母墨書書寫,文書紙張質地較厚,字跡清晰,墨色如新。第一種殘存1頁,寬殘存13.6釐米,高10.5釐米,紙張呈赭黃色,每頁7行。第二種存2頁,有現代墨筆編號六十三、六十七,每頁寬13.1釐米,高13.8釐米,上下有朱色界欄。這三頁文獻其記載的內容,仍有待語言學家解讀。
焉耆―龜茲文的發現對於世界語言學史研究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它是死語言,沒有受到後來的幹擾,因此保留了原有中古時代的狀態,它承載的,是中西民族語言文化相互交流、相互吸收的悠久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