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周末:赤道之巔吉力馬札羅(附圖)

2021-01-09 搜狐網

從坦尚尼亞的阿魯沙國家公園遠眺吉力馬札羅山 Tom Kumpf/Zuma Press 
Tom Kumpf/Zuma Press 

  □曼陀羅

  我和彥茨兩個人,有一個嚮導,四個挑夫———每人60公斤重的行李,挑了我們的衣食住行:衣物睡袋,五天的吃食,鍋碗瓢盆炊具,還有水和燒的乾柴禾。

  5896米高的吉力馬札羅不僅僅是非洲最高的山,更以獨特的地理風貌著稱世界。籠統地說,吉力馬札羅可以分成四層,最下面一層是熱帶雨林,中間的腰部有一條沼澤地帶,再上面是高原沙漠,而頂部,超過了雪線以上的地方則是高山雪峰。遠遠地看,吉力馬札羅就像一位拖著長長的灑地的綠裙,系了一條細細的腰帶,身著緊身淡黃襯衫,頭上俏皮地戴了頂白色小帽的青春少女。這次來坦尚尼亞,我說死說活也要彥茨陪我爬這座山。儘管,登山的費用甚為昂貴;儘管,我當年過唐古拉山時高山反應的痛苦餘悸猶存。

  終年積雪的吉力馬札羅位於赤道以南3度,即便是在具有豐富想像力的神話裡,人們也很難將赤道與積雪聯繫在一起。也正因為此,生長在這裡的植物動物都很具特色。來了非洲,怎能不去拜訪她最高的山峰?

  第一天,我們輕輕鬆鬆地爬到2700米的宿營地,在簡易木房子裡鋪開了我們的睡袋。

  這裡是熱帶雨林,蒼翠欲滴的參天古樹與盤根錯節的各種熱帶珍奇植物中間踏出一條細細的紅泥小路。這裡生長的2500多種植物多數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一縷陽光透過厚厚的樹葉,淺粉的、鵝黃的、絳紫的蘭花鋪滿草地,長滿青苔的大樹上垂下數米長灰綠色的藤。

  山坡前面的一小塊平地上錯落有致地坐落著幾座小木屋,清一色原木圍牆,茅草搭頂,碎石鋪路。周圍是密密的仙人掌林,一條小溪靜靜地流過。小溪裡,通體透明的小魚兒遊來遊去。溪邊叢生著茂密的蕨類植物,溪底光滑的石頭上貼滿了深深淺淺的綠苔。奶白色的炊煙在傍晚的濃霧中緩緩升起,各支隊伍的夥夫們開始起灶燒晚餐了。

  我們的夥夫叫詹瑪,高高大大,一笑便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白天,他把我們兩人的大背包一古腦兒裝在一個麻袋裡,紮緊口,再將麻袋頂在頭上,悠閒地在前面開路,一路上哼著小調。中午,他找一個背風的地方,將一方非洲大花布展開來鋪在地上,細心地擺上煮雞蛋、麵包片、剝好的柳橙和香蕉,還有一壺不知怎樣變出來的滾燙的茶,刀子叉子杯子盤子,甚至兩張疊成三角形的餐巾紙。我叫他來同吃,他笑著擺擺手,遠遠地躺到樹下去,用帽子遮住太陽。

  晚飯端上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先是一盆用土豆泥和野山菇煮成的濃濃的湯,香味撲鼻。烤得焦黃的麵包片放在盤子裡。主菜上來,一個金屬大託盤的四個角上放了青椒牛肝、圓白菜絲、幹燒麵條和青豆炒飯,外加一碗非洲紅豆。奢侈得讓人難以置信!我怎麼也想像不出,那些小夥子們是怎樣把這些東西背上山的。

  公共起居室裡擺了兩排黑色長桌子,兩邊是黑色的長條凳。是那種大手筆的粗獷的非洲藝術。我們幾十個登山者,我是惟一的中國人,也是我們的導遊彼得九年的導遊生涯裡陪同的第一個中國大陸人。當彼得向大夥宣布這一點的時候,全屋子的人都站起來為我舉杯。

  各個小團夥的夥食不同。相同的是,我們的導遊和夥夫們都很熱情周到,他們在我們身後站成一排,雙手背在身後,拉得長長的身影在搖曳的燭光中跳動著,映在粗原木的牆壁上。飯後,又端上了水果,冒著熱氣的紅茶裡和著甜甜的砂糖。

  我忽然感到不受用,似乎是在一部描寫殖民地時期的老電影中,自己混在一群頭戴硬殼遮陽帽、身穿白色西服、手上提著拐杖的白人中間。在那一類電影裡,黑人總是被奴役被欺辱被剝削的。這些誠實勤勞忠厚的人們啊。一種強烈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我從包裡掏出英語-斯瓦希裡語雙解詞典,誠懇地向彼得請教,如何說衷心感謝之類的話。

  第二天,穿出了原始森林,撲面而來的是一大片一望無際平展展的荒原沼澤地,你簡直不能相信這是在3000多米的高山上。再沒有蔥蔥鬱鬱的參天大樹,浮在矮矮的灌木叢上的是一朵朵鮮黃的小花,在凜冽的風中,緊緊地抓住枝幹,搖晃著身軀。人在這天地之間顯得格外渺小。

  晚上我們在3700米高處過夜。

  空氣慢慢變得稀薄,天氣冷了下來。安頓下來以後,我穿上遮風的厚夾克,到崖邊去拍落日。彥茨也蹬上靴子,陪我同去。我們一路和憩在一間間小木屋外休息的同伴們開玩笑,瘋瘋鬧鬧大聲唱著歌兒。血色的夕陽正跳進厚厚的雲海,染得白雲也是一抹豔麗的紅。

  彥茨忽然彎下身,拼命地吐了起來。我知道,這是高山反應來了。我不能救他,只能輕輕地拍他的背。吐完了,沒得可吐了,仍是乾嘔個不止,我丟下他,跑去找救援。

  返身回到小屋,慌慌地敲別人的門窗,好在出門在外大家都是一家人,紛紛地掏包,貢獻特效藥。一個身強力壯的大漢還自告奮勇去崖上接彥茨回來。折騰了一陣,我竟然也支持不住了,遠遠地看見大漢背了彥茨歸來,我如釋重負靠在一塊大石頭上,也沒完沒了地吐了起來。

  這一夜,我們頭疼得誰也沒有睡著覺。

  第三天,真正艱苦的登山開始了。越過雪線,再沒有一葉綠色,滿目是茫茫的黃色高原沙漠。一塊塊黑色的石頭猙獰地裸露著,沙地被風吹得和緩起伏,一直接到淡藍色的天上去。彼得走在最前面,很有節奏地一腳踏出一個腳印。我們低著頭,頂著風,一個接一個,踩在他的腳印上緩緩向前移動。手裡的GPS顯示屏,不斷展示著我們的新高度:4000米、4500米……沒有人講一句話,只聽得見風的呼嘯。地上,隨風滾動著一種球狀的地衣,她們不能將根扎在地裡,只能在不斷滾動中像海綿一樣不失時機地吸收水分和養料。

  走到最後一處水源,大家紛紛取出水囊。我們擁成一團,打著哆嗦。氣溫,已經降到了零度以下。

  晚上,我開始發燒,頭疼得像要裂開一樣。風在窗外嚎叫著,十幾個人的木屋中靜得聽不到一點聲息。我們都拒絕吃飯,一個個快快鑽進冰冷的睡袋裡。

  夜裡12點,在零下20度的氣溫下,我們開始向頂峰攀登。

  無法用筆描述,我們是如何爬上那積雪的山頂的。氧氣稀薄到只有海平面的一半,每走五步、十步,我就不得不停下來大口地喘上一陣氣。腳下是凍得硬硬的冰雪,渾身冷得失去了知覺。我吐著胃裡最後的一點苦水,抬頭望望插進烏暗天空的山峰,眼淚一滴滴地流下來。

  彼得使勁地摟住我,用他的身體來溫暖我,不停地鼓勵著我,推著我移動腳步。這個20歲的黑孩子,是在吉力馬札羅山下長大的。這座山,他已經登了近六百次。

  就在太陽從群山裡噴薄而出的那一刻,我們站在非洲的最高峰———吉力馬札羅山的烏羅峰頂上。在這五千八百九十六米的高度,積雪在陽光下晶瑩透亮。我看到,在火山石細小的縫隙中,有一朵白色的提籃型的小花頑強地迎著太陽。

  坦尚尼亞:野外測量

  從法蘭克福機場起飛,經開羅,在衣索比亞首都阿迪斯阿貝巴轉機,再經烏幹達的烏託比,經過近20個小時的飛行,到達達萊斯薩拉姆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坦尚尼亞,我在這裡第三次踏上非洲的土地。

  也許是看多了西方的文明,非洲那片原始粗獷的大地,那種自生自樂、歸屬自然的生活,便一日更一日地令我夢飛魂繞。

  八月裡,是旱季。天空是一片灰濛濛的混沌。椰子樹、芭蕉林和仙人掌都淹沒在霧一樣的朦朧裡。匆匆睡了一覺,我又換乘火車,沿坦贊鐵路往西,去找艾比。

  這是中國援建的鐵路。每一塊水泥枕木上,都澆鑄了一排大字「中華人民共和國製造」。1964年,噶尼喀和桑給巴爾島分別宣布獨立,成立了聯合共和國———今天的坦尚尼亞。為了爭取徹底擺脫多年來的殖民統治,實現經濟上的獨立,他們向世界銀行申請貸款修建這條位於非洲心臟的大鐵路,以便將經濟作物直接運往印度洋口岸。當時美國為了控制非洲,唆使世界銀行拒絕了這筆貸款。這樣,所有的非洲產品就必須經南非出口,而當時的南非,是控制在白人手裡的。

  於是,坦尚尼亞和尚比亞總統分別訪問了中國,向周恩來總理提出援建的要求。中國政府拿出4億美元的無息貸款並派出兩萬名援建人員,與坦尚尼亞三萬名勞工一起,用了不到六年的時間,在非洲的叢林中修建了這條長達1800公裡的鐵路。堪稱世界鐵路史上的一大壯舉。

  火車隆隆地行駛著,鐵路兩旁不時可以看到成群的斑馬、羚羊,悠閒地低頭吃草,一群群猴子在樹上竄上跳下,嬉戲玩耍。白色的、灰色的鴕鳥,舉起長長的腿,一步步將腳印清晰地印在淺褐色的土地上。落日正緩緩滑向地平線,把天邊的雲層染成金黃、亮橙、深紅、暗紫。

  伊法拉卡,距離達萊斯薩拉姆不過300多公裡,我的火車卻咣當了8個小時。下車來,站臺上一片漆黑,我搭乘的頭等車廂被遠遠地甩在站臺以外。我深一腳淺一腳,一邊胡亂喊著艾比的名字,一邊提了簡單的行李往前跑,掛在最前面的行李車上還有我帶來的一輛山地車。

  黑暗中艾比跑過來,一把抱住我,溼溼的眼睛盯在我的臉上。我掙脫開來,急急忙忙地趕在火車開動之前跑去搶救我的自行車。

  悶熱中又在土路上顛簸著開了幾公裡的車,車窗是不能開的,否則車輪下騰起的塵土會讓人喘不過氣來。我們終於到了旅店。艾比說,這是方圓幾百裡最奢侈的旅店了。

  是一排很隨意地砌成的磚房。推開門來,屋裡有兩張矮床。一張當了艾比的辦公桌,上面堆著筆記本電腦、小型印表機、電源轉換器還有亂糟糟的紙;地上,則是幾個大鐵箱子,儀器,鋼釺,錐形的界石。

  艾比參加的是一項援建坦尚尼亞發電站的項目。他的任務是用全球定位系統測定每一個電線桿的位置。他一個人,帶了幾個當地的助手。

  一面牆上有個小門,通向浴室。打開燈來,滿牆滿地的蟑螂急匆匆地爬進牆洞裡。我趕緊把眼睛閉了一分鐘。再睜開眼來,浴室裡竟然躺著一個與環境完全不協調的大浴缸!抽水馬桶黃黃的,沾滿了尿垢,漏了滿地的水,螞蟻排著隊,在牆上地上肆無忌憚地畫著橫橫豎豎的線。

  「這可是天堂啊,你不要嫌棄。」艾比從後面用雙手環上來。

  我回過頭。才三個星期,他瘦了一圈。臉曬得黑黑的,頭髮像亂草一樣,身上那件淡藍色的襯衣變成了深灰色。

  那年,我們5月中結的婚,他7月份就到坦尚尼亞來了。

  有什麼吃的嗎?我問。乘了一天車,我累壞了也餓壞了。

  哦,我沒來得及準備呀。我也是一天沒有吃飯了。

  那麼我們出去吃飯吧。

  做什麼夢呢!你以為這個地方有飯館嗎?艾比壞壞地笑著。

  我嘆了口氣走進公共廚房。成群的蚊子蜂擁而上,在我身上亂叮。伊法卡拉是世界上瘧疾病傳播最厲害的地方,這裡幾乎80%的人都患有瘧疾,帶病毒的蚊子何止成千上萬———艾比當然最後也沒有能逃脫,這是後話。

  冰箱很大,空空的沒有東西。半隻發蔫的圓白菜,一瓶近乎黑色的番茄醬,竟然還有幾隻一看就是瘦弱雞媽媽生下來的先天不足的雞蛋。

  從抽屜裡我又翻出小半包不知何人何年何月剩下來的乾麵條。

  我忽然想起三毛的《五月花》,想起她在西非的日子,在荷西給人打工的宿舍裡的故事。

  反正,我得變出一餐飯來。這會兒,艾比已經全然忘記了我的存在,他正趴在他的「書桌」上計算他當天測量的數據。

  吃過「飯」,我開始把他的衣服泡進浴缸裡。我很想把這些根本辨不出本色的骯髒衣物丟進垃圾箱。可是總得有衣服穿啊,我變不出衣服來。

  於是就拼命地搓揉著,在這悶熱的夜裡,身上流著汗,頭髮糊在眼睛上,手上磨起了泡,浴缸裡攪動著的是一缸泥漿。

  我平生第一次做了一回好太太。

  等我幹完這一切回到房間裡,艾比已經歪著頭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一隻手壓在鍵盤上,屏幕上一排排不斷地打出一個單調的字母「t」。

  他每天要在野外工作16個小時。晚上還要計算統計數字。午飯通常是從樹上摘水果吃,晚飯要看運氣。

  我還是忽然地感到一陣委屈和孤獨。

  第三天夜裡彥茨終於來了。彥茨是艾比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也是我在大學裡的鐵哥們兒,這次不忍心讓我一個人來非洲,特意不顧老媽的阻撓從家裡逃出來陪我。我們打算先幫艾比幹幾天活兒,然後去登吉力馬札羅山。

  我們三個人坐在廚房昏暗的燈光下聊著天,不停地往身上塗著防蚊油,桌子上擺著彥茨從德國帶來的水果茶和蜂蜜,柴油發電機轟轟隆隆很有氣魄地響著。我感到很滿足,仿佛回到了在德國的時光。

  艾比有一個助手,一個司機,兩個幫忙幹體力活的。

  說是幫忙,是因為我無論如何找不到更合適的詞。這兩個小夥子,和這個建築工地上的大多數工人一樣,是沒有專門技術的。就是那種每天可以碰到的,站在路邊上問「有活兒幹嗎?」的半大孩子。他們很忠厚、勤奮、努力,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從不惜體力,不偷懶。他們的工資是每天700坦尚尼亞先令,約合人民幣9塊錢。

  這裡,你在當地人的飯館———我是說任何一家草房或木屋,只要有供飯的跡象,像我們這樣的外來人看到便會飢不擇食地衝進去———吃一碗飯,要花250至400先令。店老闆通常是繫著花頭巾的婦女,先端上一碗糙米飯,然後又小心翼翼地舀出一碗清清的雞湯,也許有個毛沒煺淨的瘦雞腿或者雞翅膀落在碗底。湯端上桌,她會抽出浸在湯裡的手指,滿足地放在嘴裡吮著,笑笑地望著你。住一天店(就是那種沒電沒水沒被褥的大通鋪)是1000先令。我猜,這些價格都是給我們這些人定的,否則那些小夥子們不會搶那份每天700先令的活幹。

  這是聯合國援助的一項發展項目。利用高山上衝下來的一條瀑布,義大利人建起一座水庫,德國人架幾百公裡的高壓線,挪威人做工程諮詢,而門前的公路是中國人修的。

  艾比的工作是用GPS來測量將要修建的高壓線柱的坐標。是一份重複、繁瑣、無聊而又消耗體力的勞動。

  這天,我和彥茨參加了他們的工作。

  我扛了一支「龐卡」———非洲大砍刀,在沒膝的乾草叢裡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不時用手分開橫在面前的灌木。荊棘劃破了我的胳膊、臉、腿,汗水流進傷口裡,火辣辣地疼。

  彥茨呲牙咧嘴地扛了一塊足有20公斤的界石跟在後面,雪白的襯衣上滿是汗漬。

  開路的助手恩達喀很高、很黑、很健壯。一臺大而重的萊卡公司生產的專業GPS放在一個專用背包裡,他輕輕鬆鬆地背在肩上。恩達喀上過當地大學,學的是測繪。在這裡他不單是惟一懂技術、能幫艾比擺弄那些儀器的人,也是渾身是勁的大力士。還有,他是我們的安全保衛。當我們在原始森林裡披荊斬棘的時候,他的眼睛會很警惕地掃視周圍。不止一次,他突然大叫一聲:「當心!」我們一行人立時停下腳步。只見眼前豎著一株巨大的名叫「撲撲」的有毒植物。恩達喀說,碰了這植物,疼也是要疼死你的。我出了一身冷汗。

  恩達喀還會意外地給我們找來吃的喝的。香蕉啦,大樹菠蘿啦,還有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熱帶水果。艾比他們每天的午餐通常就是靠這些水果來維持。當然,如果有幸看到森林裡時隱時現的草棚,恩達喀就會一下跳起來,飛奔而去。他會很快地和主人親熱起來,然後,就會有吃食端到我們面前:裝在木碗裡的米飯,烤得焦黃的地瓜。

  司機珠瑪是個很清秀的小夥子,話不多,習慣像哲學家一樣將雙眉微微絞在一起,長長的眼睫毛向上捲曲著,有個很漂亮的側影。珠瑪的眼睛十分犀利,日出日落,我們開著車從歇腳的村裡到測量點的時候,也正是一天中各種動物們尋食、調情,萬物勃發,生機盎然的時候。珠瑪有時會忽然停下車來,遠遠地指給我們看樹上的豹子,淺淺露出脊背的河馬,躲在乾草叢裡的紅狐。儘管我們大家都高高站在小貨車的車廂裡,還拿著望遠鏡,拼命地看,也看不過他。我甚至開始懷疑,他並不是真的在用眼睛看,而是在用心感覺,冥冥之中在接受那些動物們發出的信息波。

  我們一行七人。在這非洲遼闊的晴空下,GPS很快就接收到9個測量衛星的信號,顯示屏上顯示出我們的位置坐標並自動儲存。我們用「龐卡」斬去亂草,挖地三尺,再把界石埋進去,用紅筆寫上標號。就這樣,我們走,定坐標,挖地,埋界石。再走,再定坐標,再挖地,再埋界石……

  後面修建高壓電纜的施工隊伍正沿著我們足跡,在我們埋下界石的地方豎起一根根電線桿,這個地方,不久將通電了!

  這一天,我和彥茨每人都賺了700先令。

  

轉自搜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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