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每天都能看到麻雀。不管你看還是不看,麻雀就在這裡。不趕不飛,一趕就飛,也不飛遠,飛走待會再來,過來轉兩圈卻又急著飛走。
食堂門口,麻雀們爭相啄著凍在冰上的米粒,像是餓壞了。時而急速地在冰面上猛啄幾口,時而蹦著跳著,時而側著頭瞅瞅周圍的環境,時而嘰嘰喳喳地像是為美味歡呼著一樣,看著它們胖胖地、笨笨地樣子,很是滑稽。
一隻、二隻、三隻……十七、十八、十九……三三、三四、三五、三六……這些雀兒,有不斷飛走的,也有不斷飛來的。就像是趕集一般,你來我往,配合著十分默契,沒有浪費倒在地上的每一個米粒。其中一個麻雀,啄米粒已經心不在焉,所啄的米老是被搶走,想是年少的時候也沒少搶別的雀兒的東西。可如今它老了,這麻雀老了以後,哪怕是有小麻雀來搶自己東西的時候,也只能眼睜睜地看了又看,接著蹦跳著又去啄下一個米粒。
這隻麻雀應該是老了,頭頂的絨毛開始發白,只是它看不見,也就不知道了罷了;也沒有別的雀兒告訴它:你的頭髮白了,也不會有。羽毛也變得凌亂了,仿佛好久沒梳過的,步伐開始蹣跚,一蹦一蹦的很是遲鈍,眼睜睜地看著好像就快要摔倒一樣。我站著旁邊,暗暗為老麻雀捏了一把勁,心裡想著:「加油,老麻雀。」
麻雀也能摔跤,我詫異,麻雀也能在冰面上摔跤!我瞪大了眼睛。麻雀真的摔倒了。估計這隻老麻雀只顧著啄米粒,而忘了自己正站在冰面上的緣故。又或許是真的自己老了,翅膀和腿腳變得不利索,面對不了現在這個複雜環境了。
只見這隻雀兒正用一隻翅膀笨笨地撐著自己的身體,小爪子不停地在冰面上胡亂劃拉著,另一隻翅膀還在使勁不斷的撲稜,還喳喳地叫著為自己吶喊助威著,努力想讓自己站起來,站穩了,好去享用就在眼前的美味。最終,老麻雀還是成功地站了起來,笨笨地又跳了幾下,還是沒忘晃著腦袋去啄食近在眼前的米粒。
想想它們也是辛苦,為了生活,為了米粒能填飽肚子,還得不時提防著大毛,二毛等護場犬的追趕和戲耍,還得留意著大黑貓的虎視眈眈的偷襲。每被追趕下,這隻老麻雀的內心不知要多久才能平靜,心情才開始不緊張,多久才能鼓起勇氣去面對自己的生活。
我開始為它擔心,這隻老麻雀是如何追趕小麻雀們的,以至於自己不掉隊,或者是要提前多久就要出發。掉隊了,小麻雀們會等它嗎?就算掉隊,老麻雀也是努力了的。我不知道!它來到這裡用了多長的時間,費了多大的勁。吃點東西後,它能順利回家嗎,回家的路上要休息幾次,回家的路上太平不?我已經漸漸地為這老麻雀擔心:「老麻雀加油!不能掉隊、要能吃飽、也要平安回家,加油!」
麻雀雖小,卻和我們一樣也有衰老的時候,希望每個年老的生命在芳華凋零以後,都能老有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