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錦《蜀山逸趣圖》局部。圖據蜀菁館
5月13日,經過近兩月的製作,文化大觀園《絲路天府》在鳳凰衛視中文臺播出。清華大學美學教授、鳳凰衛視著名主持人王魯湘將目光對準四川,講述天府之國與絲綢之路的淵源故事。
王魯湘經常來四川,但這是他第一次系統了解四川與絲綢之路。他驚喜地發現,作為絲綢之路上最頂級的商品,蜀錦早在西漢時期就已經被四川的能工巧匠發明。絲綢之路上出土的文物證明,以蜀錦、鐵器等為紐帶,四川在這條遙遠的古道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現在的一帶一路是古代絲綢之路精神的延續。」5月13日,王魯湘接受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採訪說,這是一種面對未知領域勇敢走出去的精神,川人早在兩千年前就證明了自己,將四川成都打造成為西南絲綢之路的起點。
蜀錦·外交
為國家禮品和商人追捧
進入「絲路之魂敦煌藝術大展暨天府之國與絲綢之路文物特展」的展廳,蜀錦的織機吸引了王魯湘的目光。這次來四川,他見到了很多文物,但蜀錦給他留下的印象最深。
「蜀錦的製造工藝非常複雜和深奧,就像一臺當代的計算機思維,按照經緯線進行精確組合。」王魯湘說,兩千多年之前,四川的普通工匠怎麼會使用這麼複雜的機械,製造這麼複雜的圖案,是一件令人非常震驚的事。
一件件精美的蜀錦文物,是一種先進的計算機思維技術和一種超高美學造詣的完美結合。他說,中國有三種錦,四川的蜀錦、南京的雲錦和蘇州的宋錦,蜀錦源自西漢,宋錦是宋代,雲錦是明清。四川蜀錦的發明時間最早,一出現就成為當時的國家禮品和商人追捧的對象。
「古代中國的外交有兩個代名詞,一個是玉帛,一個是幹戈。」玉帛之交相當於是和平友好的外交,帛就是絲織品,絲織品中的奢侈品就是蜀錦。「蜀錦是絲綢之路上最頂級的商品,這是毫無疑問的。」
《絲路天府》中,王魯湘現場向成都博物館館長李明斌提問:「絲綢之路上發現了很多織錦,就是這樣的織機織出來的對不對?」他得到的答覆是肯定的。
當年絲綢之路上運送的最主要的貨物是絲綢,其中很大一部分來自四川。公開資料顯示,由法國國家圖書館提供給敦煌研究院的「敦煌遺書」電子版中,一卷文書明確提到了「西川織成錦」、「彭山綾」等說法,彭山正是指現在的四川彭山,確鑿的書面證據表明,在中華文明對外交往史上,蜀錦有著不可磨滅的功績。
蜀錦·意義
成都是西南絲綢之路起點
「最了不起的是,成都還出土了西漢時期的微型織機模型。讓人太震撼了。」王魯湘說,雖然蜀錦的織機和雲錦的織機長相差不多,但蜀錦的織機發明最早,後來的織機都是傳承了它的技藝。
以蜀錦為紐帶,四川與南亞聯繫緊密。雖然現在這條路上山高水險,被原始森林覆蓋,文獻資料上,這條路早就得到了印證,是中國古代到達南亞,再通過南亞到達中亞,西亞的一條國際大通道。「成都就是這條國際大通道的起點。」
在成都的實地採訪中,王魯湘到成都博物館看了上百年文物,與蜀錦非遺傳承人進行了對話,深刻感受到四川之於絲綢之路的重要性。
他說,絲綢之路有很多條。正是由於四川生產的商品到達了遙遠的西亞和中亞,被中國的使節張騫發現,才啟迪了漢武帝開啟一個偉大的戰略,才有了古代絲綢之路的誕生。
四川省社會科學院黨委書記李後強在片中受訪時說,在國外,尤其是在埃及和印度,蜀錦是作為上等人士、貴族使用的一種布料。在埃及的博物館裡,一具女性的木乃伊是21世王朝的法老,她的頭髮上有一塊絲綢。奧地利科學家考證,這就是來自中國四川。
絲路·啟迪
以互惠互利的態度走出去
在王魯湘看來,古代絲綢之路對於今日最大的啟迪是,抱著一種互惠互利的態度,勇敢地走出去。「一帶一路」是古代的絲綢之路精神的延續,而四川正是具備了這種精神。
在李後強看來,四川是「一帶一路」和長江經濟帶的交匯點,是長江經濟帶西部的一個最重要的區域,成都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城市,是南絲綢之路和北絲綢之路的一個交點。
「四川就是南來北往,東去西來的一個樞紐。」北京大學教授孫華認為,在中國國內道路體系裡面,四川本身就是西南的一個樞紐,在國際大通道裡,四川也有一個相當重要的樞紐作用。從這裡,除了可以直通陸上、海上絲綢之路以外,還可以到西藏通往雪山道,也可以通過中緬之間的叢林地帶到達印度。
絲路·觀點
所有絲綢之路中樞是四川
在絲綢之路上,四川具有怎樣的意義?《絲路天府》中,美國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館長許傑說,以前有不少觀點認為,四川是西南絲綢之路,或者說是茶馬古道。在這個展覽上可以看出,四川同所有的絲綢之路都有非常密不可分的關係。從長安一直到地中海地區的陸上絲綢之路,更北方的草原絲綢之路,以及海上絲綢之路,有大量的文物是來自四川。
此外,高原絲綢之路就是四川的部分商品已經進入青藏高原,從新石器時代就開始有非常密不可分的聯繫,所以又納入一個新的絲綢之路的分支,高原絲綢之路。因此,在絲綢之路總的體系中,四川處於一個中樞的位置。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劉秋鳳 綜合文化大觀園《絲路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