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在超市購物,路過生鮮區,看到玻璃櫃中的螃蟹,旁邊幾個大字寫著:「大閘蟹」,這些螃蟹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在小溪中抓螃蟹的場景,抓螃蟹都是在夏天,七八月份的時候,烈日當空、酷暑難耐時就正是抓螃蟹的好時間。
穿著一雙人字拖,手裡拎著一個鐵桶,和幾個同齡的小夥伴一起到溪邊,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在岸邊把自己的褲子扎到大腿上,拖鞋放在岸上,拎著大鐵桶慢慢地下到溪水中,剛下到水中的時候感覺非常涼,嘴裡不自覺地往裡吸氣並發出嘶嘶聲,過上一小會就能適應水的溫度了,我們都會往鐵桶裡面裝上一些水,這樣鐵桶在水深的地方就不容易傾倒,溪水大都很淺,一般不沒過膝蓋,我們從下遊一路往上遊進發,哪些地方石頭多,我們就往哪裡走。
溪水很清澈,一眼望去並不能發現有螃蟹,找到一塊大石頭,用手將它翻開,下面的螃蟹就會一窩蜂的四散逃串,有手掌般大小的螃蟹,也有耳朵般大小的螃蟹,還有眼睛般大小的螃蟹,甚至還有手指甲般大小的小螃蟹,我們首先鎖定的目標就是手掌般大小的螃蟹,張開手掌迅速地去抓,也不管會不會被它的大鉗子夾住,運氣好就直接將大螃蟹抓進了自己的桶中,運氣不好就會被螃蟹的大鉗子夾住,螃蟹的脾氣一般都很倔,一但用鉗子夾住你就不會輕易的放開,剛被被夾住的人往往都會大叫:「哎呦誒!」,那感覺是真的有點痛,遇到半天還不肯放開的螃蟹,嘴裡還會罵出髒話:「你大爺的,還不給老子放開!」脾氣來了會直接將螃蟹的鉗子掰斷,自個再將鉗子掰開。
石頭翻開後不久水便會變得渾濁,這時就只能用手在水裡面亂抓,一下子滿手抓上一大把出來,其中混雜著石子、沙子、泥巴等等,將螃蟹挑出來放入桶中,螃蟹的顏色和石頭的顏色非常相似,有時候在水中靜止的時候,不仔細看看還真是有點分辨不出來,對於遇到指甲般大小的螃蟹,我們都是很嫌棄地扔到水中去,也算是給了它們重生的機會。
有的螃蟹給自己找的住所非常安全,住在水中的石頭洞穴裡面,洞口非常的狹小,我們的手是摸不進去了,有的螃蟹在洞穴外面會露出個大鉗子出來,為了把它抓出來,我們就會找來一根小木棍,慢慢放到螃蟹的大鉗子面前去挑逗它,等到螃蟹用它的大鉗子緊緊地夾住了木棍,我們立馬將螃蟹拉出來,接著就是手到擒來的事了,有的螃蟹只有一個鉗子,有的螃蟹有一個大鉗子和一個小鉗子,有的大鉗子是小鉗子的三倍大,螃蟹的鉗子是可以再生的,小鉗子就是斷後再生長出來的。
覺得螃蟹抓得差不多了,我們就會穿上拖鞋往回走,一起將螃蟹帶去一位小夥伴的家中,將螃蟹解剖清晰乾淨,螃蟹的雌雄也是很容易分辨出來的,雄性的螃蟹腹部的臍是瘦尖形狀的,而雌性的螃蟹腹部的臍是寬圓形狀的,螃蟹解剖清晰乾淨後,我們會找來荷葉將螃蟹裹住,一齊放進去的還有一些佐料,油、鹽、辣醬等等,找來一些木材生好火,再將裹好後將螃蟹放入木炭中慢烤,烤的過程中香味不斷散發出來,我們的口水也是不自覺地流出來,等烤熟後將螃蟹從木炭中取出來,再將包裹螃蟹的荷葉翻開,還帶著熱氣美味的螃蟹就可以開吃了,我們都很喜歡吃螃蟹的鉗子,也算是報了被鉗子夾時的仇,吃鉗子時整個放入嘴中咀嚼,吃起來那是一種嘎嘣脆的感覺。
時隔多年,現在的我仿佛還能感受到抓蟹時溪水的清涼以及被螃蟹的大鉗子夾住的慘痛,時光匆匆,日月如梭,不忘初心,方得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