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獎電話是我聽到的最棒的鬧鐘!」
「我想和你們分享我的獎金啊……但我得先去問問我愛人同不同意。」
「你問我諾獎如何改變我的生活?它讓我意識到我曾經是有生活的。」
你以為他是個不苟言笑的醫學家,其實他是個風趣幽默的段子手。
你以為他是個嚴謹的病毒學家,其實他是個會寫詩的文學青年。
他就是今年的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哈維阿爾特(Harvey J. Alter)。
嚴峻的新冠疫情,讓今年的生理學或醫學獎備受關注。2020年10月5日,哈維·阿爾特、麥可·霍頓和查爾斯·賴斯因發現了C型肝炎病毒,共同成為本年度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
哈維·阿爾特 (Harvey J. Alter),美國病毒學家,出生在紐約市,1956年在羅徹斯特大學獲得文學學士學位,1960年在該校得到醫學學位。1964年與後來的諾貝爾獎得主巴魯克·塞繆爾·布隆伯格發現了澳大利亞抗原,後來被認為是B肝病毒的一部分。他還以動物模型來研究人體免疫缺陷病毒,並確定了C型肝炎病毒。2000年獲拉斯克臨床醫學研究獎,2013年獲蓋爾德納國際獎。
評獎委員會說,此前對甲型和B型肝炎病毒的研究已有不少發現,但大多數血源性肝炎病例仍無法解釋。今年的獲獎者在與血源性肝炎的鬥爭中做出了「決定性貢獻」,他們的發現使針對C型肝炎的抗病毒藥物迅速發展。如今,C型肝炎已被定義為一種可治癒的疾病。
在第三屆世界頂尖科學家論壇中,央視新聞以視頻連線的方式專訪了這位新晉諾獎得主哈維·阿爾特。
收穫需要時間 還好我足夠長壽
哈維·阿爾特與C肝病毒的「對決之路」跨越了整整半個世紀,他將這50年稱為「沒有明確方向的追尋」。
被問及如何在這條路上堅持那麼久時,他說:「你並不總是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最初的目標並非發現新的病毒,那是隨之而來的事情。很多時候,科學研究是漸進式的,你無法知道終點,但一個發現會帶動另一個發現。我無法在中途停止,否則就太可惜了。當然,我也很慶幸自己健康、長壽。」
同時,他非常感激所在研究機構允許他專注於C肝研究,他強調一定要對基礎研究留有空間、時間和自由度。
人類從不缺乏戰勝病魔的能力 對抗擊新冠充滿信心
對於能否成功應對全球蔓延的新冠疫情,阿爾特教授滿懷信心。
「有時,收穫需要時間。」這既是阿爾特對C肝病毒發現之路的感慨,也適用於當下人類正在面臨的新冠病毒之戰。
「當下大家如此關注這場疫情,是因為它持續的時間比人們預期的長得多。另外,如果人們遵守規則,保持安全社交距離,科學地佩戴口罩,感染率就會低得多。」
在阿爾特教授看來,新冠病毒不同於C肝病毒,研究周期不會那樣漫長,人們目前已對新冠病毒有相當多的了解。他所在的團隊,已經檢測出新冠病毒的基因組,並對病毒蛋白及產生的抗體完成了所有測試。
目前他所在研究機構已有幾款疫苗進入臨床實驗階段,預計2021年就會問世。他相信,在全球科研工作者的齊心協力下,病毒研究和抗疫的進程一定能大大縮短。
諾獎讓我意識到我曾經擁有生活
「10月4日後,我的人生全改變了。無數人來向我請教問題,仿佛我忽然間擁有了此前幾十年都未曾擁有的大智慧。」
被問及諾獎如何改變他的生活時,阿爾特教授說:「獲獎讓我意識到我曾經擁有生活。」10月4日前,他吃飯、工作,和其他同事一樣做事;但到10月5日,他調侃仿佛瞬間成為了一個天才。
獲得諾獎的確是美妙的體驗,但也帶來了許多意想不到的負擔。獲獎後,阿爾特教授收到了成千上萬的郵件、電話、信件,如今他正「刻苦地」按進度回復這些賀信。
阿爾特教授風趣地說,「但我真的是個『10月4日』的人,不是那個『10月5日』的人。」
在阿爾特教授的自傳《未選擇的路,以及我是如何愛上肝臟的》的末尾,他寫到,我不糾結死亡,但不會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
如今,在獲得拉斯克獎、蓋爾德納國際獎、美國肝病研究協會傑出貢獻獎之後,這枚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的獎章,既是對哈維·阿爾特教授持之以恆的褒獎,也是對經歷長時間靜寂科學研究的肯定。
監製丨王姍姍 張鷗 陳憶多 陳楓
製片人丨王薇
主編丨李瑛
記者丨張卓雅
攝像丨於傑
剪輯丨韋鈞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