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什麼?不是男,就是女。社會是什麼?就是男女挾持容貌、財富、階層、品位等資源的火拼。《戀愛大師》描述的就是這群男女,就是這些人類。據說應景和時效性一向為正人君子所不屑,我卻在李檣的描述中讀到了『浮世繪』的精彩和《海上花》的蒼涼。」作家曹寇這樣對先鋒作家李檣最新長篇小說《戀愛大師》評價。
作為《青春》雜誌執行總編、詩人、作家的李檣,一直以寫先鋒小說、實驗性詩作著稱。他的個人化寫作和審美趣味也一直偏向於先鋒和實驗。但他最近的新作《戀愛大師》卻被評論家方巖稱為「轉型之作」。
《戀愛大師》通過一檔新銳電視相親節目的上馬、發展,到大紅大紫,最後到衰敗、轉型的過程,戲劇化再現了男主持人馬豐和女製片人王小迅職場合作及情感演變的浪漫故事,以及他們的家人、好友、同事等一幹製作人、嘉賓臺前幕後的職場鬥法與喜怒哀樂,喜劇式地展現了他們的生活、愛情從錯位到復位的過程。
上海書展期間,李檣攜《戀愛大師》與評論家方巖、作家張生分別進行了一場線上直播和現場分享,共同探討了小說的文本特色和「愛情」這個永恆命題。
李檣(右)與評論家方巖在進行直播轉型之作:面向市場,但不逢迎文學是生活的產物,面對朋友和讀者,李檣坦言,他確實對《戀愛大師》抱有比較大的市場期待,期望能「賣文」「賣劇本」。從2015年勞動節起筆,到2017年5月定稿,李檣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而在此之前,他已進行了大量素材搜索和實地採訪。
通過採訪一些電視臺工作的朋友,如導演、製片人、主持人,和到江蘇衛視《非誠勿擾》的錄製現場觀摩,李檣努力讓自己做到心中有數。「書中人物活動的空間是以電視臺為背景的,但我本人沒從事過電視臺相關工作。對於一些基本常識,比如直播、錄播、走臺、鏡頭切換、現場執行等專業術語都需要有一個基本了解。」
簡單、直接、生活化和現場感,是李檣在寫這本書時的一個基本語言定位。李檣表示,自己在寫作時有意規避或者說擯棄了長久以來對於長篇寫作中被允許的大量鋪排、描述,和那種貌似智力型的抒懷。「當然,書中不乏心靈雞湯式或者說是毒雞湯式的對白,但這並非為了譁眾取寵,也不是逢迎,而是在能夠充分表達人物情感關係時,才會有所節制地採用。」李檣說道。
「愛情的錯位到復位」是本劇展開的人文場所,「娛樂他人、療傷自己」是推動故事人物不斷演進的情節基礎。在方巖看來,李檣的這篇長篇小說沿襲的是現實主義路線,然而它與既往許多世情小說又有很大不同。那就是通過大量妙趣橫生、幽默詼諧的對白推動著情節、人物關係不斷向前,展示人物個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情感訴求,如何在結構上有效組織他們的關係和各自的情感訴求?在談到書中怎樣把男女老少、二三十人的故事與關係串聯起來時,李檣將這種文本結構稱為「糖葫蘆」式結構。「每個人或者說每一對兒既自成一體,但又彼此粘連,串起他們的正是『愛情』這根龍骨。如果敘述始終集中在某幾個人物身上,又難免帶來閱讀的疲勞感,使讀者感到沉重乃至厭煩。」
為此,李檣安排了一些次要人物的故事,陸續穿插登場,就像一串糖葫蘆上會間隔式地串上一些甜桔瓣,「你吃完一顆山楂,再順一口甜桔,這樣的閱讀體驗,應該比長篇累牘的鋪排更加令人愉悅。」
對中國當下的情感價值的綜合繪製對大多數讀者和好友來說,李檣選擇「都市愛情」這個非常大眾化的主題是出乎他們意料的。
對此,李檣表示,「現在很多人宣示『不相信愛情』,可這句話本身,不就在傳遞著人們其實並未遠離愛情,也無法迴避愛情之於生活完整性的現實反照嗎?這是一聲嘆息,在我看來也是對愛情的一種否定性認同。」在他看來,愛情之於人是必要,乃至必須的,誰也無法擺脫。
除此之外,李檣也希望能夠通過這部作品進行一次嘗試。人類對愛情的書寫孜孜不倦,與此同時,每一個時代又都有著那個階段的情感價值。李檣坦言,自己比較有自信的是在《戀愛大師》中幾乎呈現了二十一世紀頭二十年,即中國當下的情感價值的綜合繪製,其中有大量冷靜理性的批判和糾偏,也有對永恆愛情的真理性解析。
在小說家、影視編劇李禎看來,這本小說不像其他愛情小說,為讀者設計那些「酥」「甜」的戀愛橋段,它的獨特性在於摒棄了那些已經用慣了的爛俗伎倆,很真實的呈現了世間男女戀愛的荒唐以及可笑的眾生相。
「《戀愛大師》這本書,並不是作者要自封『大師』,而是希望通過對當下情感、婚姻歸屬的終極拷問,期待著我們都能在通往幸福人生的路上認清他者,達成自洽,修成自己作為愛情生活中另一半的『大師』正果。」李檣這樣表達對這本小說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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