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此可貴,定要詩意地棲居。世界那麼大,我得去轉轉。火車臥鋪,北京西至甘肅柳園。
晚8點火車窗外景物都靜默在暮色中,一路向西,太陽下去的也遲,車廂裡空調一直開放,有點涼。陝西一馬平川,想起一個詞「望山跑死馬」。
4點多鐘醒來,天還沒亮,烏魯木齊比北京晚倆小時,這個點北京已經亮了。從陝西再向西,一路時而看到一些草木,時而只見一片荒涼。鐵路兩側依山而建的窯洞大多已廢棄了,家家戶戶三三兩兩散落於山坡山腳,新建的房屋依然保留著窯洞圓拱形的門。
6點鐘天蒙蒙亮了,臥鋪間逐漸有人起床了。
一路上,見到風力發電的大風車,無遮無攔的地域特點,適合採集風電。荒無人煙,高壓線塔,電線桿,縱橫交錯,輸送到東部。
想起一條有名的分割線——「胡煥庸線」,它既是一條神奇的人口地理分界線,同時也負載、分割著許多神奇的自然與社會的元素。直到現在,這一格局仍未被打破。或許也正因如此,才為我們保留了大西北最原始的美好。
表妹大學畢業後在甘肅白銀安家,只是我還沒有自駕的勇氣,所以這次還是跟團來了。想像中,甘肅是一個可以詩意棲居的地方,不失底蘊,又曠遠遼闊,無遮無攔,心可似平原走馬,放出去,就不用收回來了,只可惜,我們大多數人都沒有三毛那樣流浪的勇氣。10點鐘,地接導遊組織散客陸續上了大巴,甘青遊正式開始了。輝騰43號團,6號8人家庭。
10點鐘,地接導遊組織遊客陸續上了大巴,甘青之旅正式開始了。輝騰43號團,6號8人家庭,導遊很聰明,上了車就把43人組成的旅遊團分成了10個小組,這樣一來既減輕了她的組織壓力,又為遊客節省了寶貴的時間。
戈壁灘上,大巴70公裡內不打一個彎,筆直的路,司機挺辛苦的,導遊戲稱大巴是司機的二老婆,讓我們一定注意保持衛生,善待她。一個景點到另一個二三百,三四百公裡,地大人稀。氣候也很特別,「晚穿棉襖午披紗,圍著火爐吃西瓜。」
絲綢之路,西起長安,東至羅馬。出了玉門關、陽關,就出了國了,所以才有那句「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的詩句。古有張騫出使西域,他那竹竿頂著一縷牛毛的使節最後只剩一根光禿禿的竹竿,14年後歷盡千難萬險,終於回到長安,何等的信念啊!出遊,讓人更好地感悟歷史和文學。
去敦煌時,路過酒泉的瓜州,瓜州產瓜,多風,被稱為「風窟」。當地的一種說法是 「瓜州只刮一場風,從春刮到冬」。
甘肅最有名的符號莫過於敦煌,敦煌最具代表力的符號自然是飛天,大多遊客都不會關注藏經洞。說起藏經洞,又不能不提莫高窟下寺道士王圓籙。或許是無心無知,或許是格局太小,只知蠅頭小利,不少文物被他偷偷賣掉,藏經洞是他發現的,卻也是他的一個汙點。
九點鐘,出了飯店,天色還是大亮的,有正在把胭脂水粉往臉上搽的藝人,估計是為客人們演出地方戲的吧!九點半,夜幕開始降臨,而且黑得很快,汽車開了車燈,載著我們奔向敦煌市外十二公裡的大型情景劇《又見敦煌》的劇場。
如多年前去杭州宋城一樣,來敦煌也有這樣的自費項目。據說這是導演王潮歌歷時兩年完成的作品。「我不做極品,只做絕品。」聽上去誇張了點,不過確實形式新穎,給人以全新的感受。它以觀演模式帶領觀眾進行一次「古今穿越」,在劇場中,行五十步,已穿越百年;行百步,已穿越千年;最後,或許我們能與自己的心邂逅。
劇中敦煌研究員與一個個古人對話,像打開一本塵封的歷史古籍一樣,一幕幕展現那些與敦煌有關的歷史故事。
「我是你斷不掉的血脈,我是你的一千年,我是你的一瞬間。」
「唐朝已深埋在沙下了……」
「明朝已深埋在沙下了……」
「清朝已深埋在沙下了……」
朝代更替,歷史變遷,不覺感嘆:萬裡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敦煌是座佛教寶庫,只適合一個人來看,只有這樣你才能讀懂它,才能靜靜走進它的世界,千年風煙,不滅的是它的筋骨。我雖不信佛,但我願意相信轉世輪迴的傳說,畢竟這樣更能讓人得到心靈的安寧。
甘肅境內的景點因其狹長的地形特點,各個景點之間的距離很大,車程大多都得幾小時。那句流行的廣告語說:OPPO手機充電5分鐘,通話兩小時。而莫高窟則是排隊兩小時,巡禮參觀5分鐘。在旺季,這就是實際情況。這次去,只看了4個窟。朋友說他2005年去全看了,不過就如同圓明園裡被欄杆圍起來的大水法一樣,很多歷史古蹟已不能像原來那樣親近了,西遊記裡「你挑著擔我牽著馬」取景的那個景點據說也在九寨溝這次地震中消失了,美好的事物,趁早去看吧,晚了,可能這輩子就無緣了……
遊走,或許身體不如在家自在,但心是放飛的,翱翔的。放空自己,從頭開始,每一次旅程結束時,都已在心裡開始盤算,下次會去哪裡?愛上遊走,心,也會走野了,沒辦法,擋不住那些山山水水的誘惑,就讓我繼續「墮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