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萬維鋼老師的專欄裡學到一個概念——零階道理,就是那些因為太過明顯,反而不被人提及的道理。
這個概念就像房間裡的大象一樣,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樣,明明那麼明顯,如果沒有人去點開,你就容易一直忽視下去。
比如說「有錢的生活更好」這個零階的道理,因為人人都明白,所以誰也不可能專門有人寫它,說它。我們反而喜歡去說,去分享那些一階,甚至二階的道理。
比如「沒錢的生活也可以很好」,它就是一個一階道理,它承認了零階道理的一般正確性,但是提出一個特殊的、或者更加細緻的修正,讓我們覺得——好有道理。
而在這個信息泛濫的時代,人們為了追求關注,人人都在挖掘、傳播那些一階,甚至二階的道理,於是我們平時聽到的也都是一階道理。
慢慢的問題就來了,我們開始低估,甚至忽視那些真實存在的零階道理,甚至於一些常識。
所有的小說和勵志雞湯都愛描寫貧困者的正能量和有錢人的愚昧貪婪,聽得多的人就可能會說「金錢不能讓人幸福」。可是如果你一本正經去做個統計研究,你會發現錢多不僅會讓人更幸福,而且有錢人平均的素質更高,學歷也更高。
同樣地,不管你聽過多少努力的故事,多少雞湯,很多零階道理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美貌的人真的更受歡迎,聰明的人真的學習成績更好,強壯的人真的更能在比武中取勝,天賦優秀的人真的不需要怎麼努力就能很厲害。
不過因為這些零階道理沒什麼用,一不能給人希望,二不能解決實際問題,所以我們就不會去主動提起。
但是它是不可忽視的真相,是常識,是這個世界的真相,我們需要去正視。
只有明白了零階道理,才能去發現其中一階道理背後的真相——限制性、稀缺性、甚至不可複製性。
每一個道理,只有明白了這個道理不成立的條件,你才算真正懂得了這個道理。
如果我們了解零階和一階的關係,那麼這句話就更容易明白了,有錢人的確更幸福,但是有錢人也有很多愚昧,很多獨孤。
窮人的確有經過努力和奮鬥走上階層升級之路的,但是這個階層上升需要外在環境、需要內在能力,還需要運氣配合,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屬於一階甚至二階的道理。
了解了零階是常識,一階是零階裡的小概率特殊道理,二階是一階裡的小概率道理以後,我們才能正確認識道理背後的真相。
零階不傳播,是因為沒什麼用,但是也不是全部沒有用,比如「明星真的很有用」。
在一個球隊裡,我們經常會說團隊配合很重要呀,球星要服從集體,比賽是團隊的比賽,而不是個人的戰場,隊伍裡球星太多,反而不如一隻普通球隊呀等等。
這些道理都對,但是我們不能忘記這個大概率的零階道理——球星真的很有用。
有些領域可以人海戰術,勞動力便宜可以是優勢,但是體育比賽裡,上場人數有限,那麼有一個一頂二,一頂三的球星,自然戰鬥力加強好幾倍了。
況且球星不僅僅自己牛,他還能帶動身邊的人變得更牛,有個研究發現,高科技公司裡的一個明星員工,能把他辦公地點周圍8米範圍內的其他員工的工作產出提高15%。
人們挨著明星幹活會被感染,會見賢思齊。
巴拉巴西在《成功公式》這本書提到另一個研究,一個大學如果能請到一位超級學術明星,就能把自己整個一個系的科研產出提高54%。
而明星效應更明顯的,是在程式設計師團隊裡,因為越是複雜的協作,越需要確保整個思路的一致性,程式設計師團隊裡「定於一人」的明星效應更加明顯。
所以二十一世紀最貴的是人才背後,其實很大程度上說的是那一些非常有限,但是貢獻極度驚人的明星。
所以,對於我們來說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成為他們,要麼靠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