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窮人的孩子做試驗,賀建奎你夠狠

2020-12-02 donews

文經授權轉載自公眾號: IT之家(ID:ithomenews);作者: 啟人

2018 年 11 月 26 日,來自中國深圳的科學家賀建奎,在「第二屆國際人類基因組編輯峰會」召開前夜宣布:

一對名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編輯嬰兒,與 11 月在中國健康誕生。這對雙胞胎的一個基因經過修改,使他們出生後就能天然抵抗愛滋病。這是世界首例免疫愛滋病的基因編輯嬰兒,也意味著中國在基因編輯技術用於疾病預防領域實現歷史性突破。

這則消息一出網友一片譁然,不過評論的走向並不是「沸騰」,而是「譴責」。

因為這完全不符合現代人類社會的倫理認知。

到底哪裡不符合倫理

「倫理」這個詞聽上去虛無縹緲,大家不好理解。

舉兩個例子吧:

比如複製人,複製人的基因和你一模一樣,在身體的表達上也和你一模一樣。

你們長得一樣,體力一樣,但是他不會攜帶你的記憶。

在不同的生長環境下,複製人的性格和思維方式,會和被克隆者完全不同。

這意味著,即便經過基因層面的克隆,複製人也不是真正的「你」,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獨立個體。

製造複製人要幹嘛呢?培養複製人,然後將他的身體器官用於醫療?

在救一個人的同時,殺一個人。這顯然是對人權的嚴重踐踏。

各國禁止複製人,不是因為沒有能力製造複製人,而是因為無力應對複製人產生後的一系列影響,這就是「倫理」。

所以衛生部《人胚胎幹細胞研究倫理指導原則》中指出:

如果你一定要用人類受精卵進行研究,必須在 14 天內滅活。

還有各種轉基因大豆,轉基因瓜果。

雖然我們知道,市面上合法上市的轉基因農作物可以安全使用,但時至今日依舊有很多轉基因反對者。

對於未知恐懼,這也是一種「倫理」。

大豆瓜果尚且如此,落到一個活生生的人上,大家的恐懼情緒自然更加強烈:

沒人知道這對嬰兒面臨的將會是什麼。

更沒人知道,他們的變異基因是否會流傳下來,「汙染」人類現有的基因池。

改造基因的目的和過程

賀建奎的目的非常明確,想讓人體對愛滋病毒產生天然抵抗。

經過研究發現,R5 型 HIV 感染人體,需要藉助人體內的 CCR5 蛋白質。

而歐洲有些人中含有 CCR5 的突變型—— CCR5-Δ32。

這種突變型有一對長為 32 鹼基對的缺失,其表達的產物無法被 R5 型 HIV 病毒識別,因此對 R5 型 HIV 病毒天然免疫。

賀建奎要做的,就是敲掉普通人這 32 個鹼基對,人為製造 CCR5-Δ32 基因。

於是他開始了實驗,招募了 8 對夫婦(男方體內含有愛滋病毒,女方沒有)。

經過洗精,體外受精,體外敲掉鹼基對,體外培養囊胚。

最終將 2 個胚胎植入母體,成功生下露露和娜娜。

這孩子會怎樣

理論來說, CCR5 敲掉 32 個鹼基對變成 CCR5-Δ32,確實會對 R5 型 HIV 病毒產生天然的免疫。

而且技術實現起來也並不複雜。

這種技術叫 CRISPR/Cas9 :

CRISPR 是存在於細菌中的一種基因,這種基因組中含有曾經攻擊過該細菌的病毒的基因片段。細菌通過這些基因片段偵測並抵抗相同病毒的攻擊,並摧毀其 DNA 。通過這些基因,人類可以準確且有效地編輯生命體中的部分基因。這就是 CRISPR/Cas9 技術。

在實驗時,將 CRISPR 注射進受精卵中即可。

那麼,學界為何遲遲未在人體上展開實驗呢?

答案很簡單,我們對於基因根本不了解:

敲掉這 32 鹼基對,也不會對愛滋病徹底免疫。

剛剛我們已經說過,CCR5-Δ32 對 R5 型 HIV 病毒免疫。

但是,對於僅使用 CXCR4 受體蛋白的 X4 型 HIV 並不免疫。

另外,CCR5-Δ32 攜帶者多發性硬化症的風險大增,與其他自體免疫性疾病,以及腫瘤的關係研究結果尚不一致。

也就是說,改造得不償失,弊大於利。

賀建奎帶來的,根本不是什麼歷史性的技術突破。

他只是第一個這麼做了,還在媒體上大肆宣傳的人罷了。

賀建奎的真正目的

剛剛我們已經說了,敲掉 32 個鹼基對,並不能完全抵抗愛滋病。

所以,「為抵抗愛滋病」而實驗的說法,完全站不住腳。

事實上,僅通過洗精,愛滋病患者也可以生出健康的孩子。

賀建奎到底為了什麼如此瘋狂。

近日,賀建奎投給國際頂級期刊《自然》的手稿,被《麻省理工科技評論》放出。

令人驚訝的是,這篇論文中關於雙胞胎能對 HIV 產生抵抗力的論證很少,在實驗開始之前,研究人員甚至沒有測試這是否真的有效。

而且手稿指出,通過 CRISPR 操作編輯的 CCR5 基因,和天然的 CCR5-Δ32 並不完全相同。

此外,只有一個胚胎編輯了 CCR5 基因的兩個拷貝,另一個只編輯了一個拷貝,充其量只有部分 HIV 抗性。

最要命的是 CRISPR 編輯基因產生了脫靶,在原定計劃之外,產生了新的突變。

這可能導致潛在的健康問題。

一旦這孩子長大後結婚生子,這份被人為改造過的基因,就會被流傳下來。

整篇手稿讀起來,更像是為了尋找一個目的的實驗,只為在人體上操作 CRISPR/Cas9 手術。

而且結果是失敗的。

賀建奎和研究小組,把自己的利益置於孩子的利益之上。

人類基因編輯到底好不好

賀建奎偷偷實施人類基因編輯違規,這點毋庸置疑。

現在還剩一個疑問是:為什麼志願者願意拿自己的孩子給賀建奎做實驗。

對此有評論指出:

賀建奎抓住了愛滋病患者急切生育的弱點,也利用了他們財力窘困的現狀。賀建奎願為他們提供生育上的幫助,基因編輯嬰兒之所以能降生,不是因為賀建奎聲稱治療愛滋病的理想,而是他擊中了那些絕望家庭的軟肋。

賀建奎曾說,基因幫助數百萬人。

然而在企查查上,我找到了賀建奎擔任股東的 5 所企業。

我不知道,這種沒病硬要改的基因編輯,最後會不會成為一門生意,而且是專為有錢人開設的生意。

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搞懂了基因,有錢人的小孩生下來就比你聰明比你強,窮人的孩子生下來就是試驗品,這個世界會不會很可怕?

如果我們以為我們搞懂了基因,其實搞錯了,並讓這樣的基因流傳下去了。這世界會不會更可怕?

特別聲明:本文為合作媒體授權DoNews專欄轉載,文章版權歸原作者及原出處所有。文章系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DoNews專欄的立場,轉載請聯繫原作者及原出處獲取授權。(有任何疑問都請聯繫idonews@donews.com)


相關焦點

  • 賀建奎現身了
    在演講後,賀建奎接受了來自觀眾和媒體的提問。提到對兩個孩子未來的擔憂,賀建奎表示——願意用自己生命的下半輩子去負責。來自劍橋的倫理學家:知情同意書被四個人看過。那個對話中發生了什麼,你如何對父母解釋風險等問題?他們讀得懂知情同意書嗎?
  • 詳解賀建奎發言:願用下半輩子負責基因編輯嬰兒露露娜娜的未來
    關於賀建奎目前供職的南方科技大學對這一實驗是否知情,其在現場表示,「我的大學完全不知道我的這個實驗」。3. 有多少對夫婦參與試驗?在峰會現場,賀建奎稱,實際共有7對夫婦參與基因編輯試驗,研究團隊對大約30個胚胎中70%進行了基因編輯。
  • 賀建奎現身回應質疑|露露和娜娜在哪?試驗經費從哪來?
    賀建奎:已經出生,原本八對夫妻參與基因編輯項目,其中一對夫妻在期間退出。這些夫婦都是父親為HIV陽性,母親為陰性。問題2:南科大在其中起到什麼作用,是否對此事知情?賀建奎:我的大學完全不知道我的這個實驗。問題3:將該項試驗用於人體的必要性在哪裡?
  • 「願第一個讓我的孩子接受基因編輯」賀建奎如是說。你信嗎?
    原標題:「願第一個讓我的孩子接受基因編輯」賀建奎如是說。你信嗎? 2018年11月28日,第二屆人類基因組編輯國際峰會在香港大學李兆基演講廳舉行。近期因製造免疫愛滋病基因編輯嬰兒而陷入爭議的南科大副教授賀建奎成為該次峰會的焦點人物。
  • 賀建奎發英文視頻 學者:孩子出生才告訴學界太過分
    賀建奎:把孩子叫做「定製寶寶」是錯誤的,這對有遺傳疾病的父母來說是一種詆毀,這在試圖製造恐懼和厭惡的情緒,孩子並非被設計,而這也不是父母的意願,這些父母攜帶著致命的遺傳疾病,而這通常是兩萬個基因中的一個微小錯誤導致的,如果我們有能力幫助這些父母去保護他們的孩子,我們就不能見死不救。
  • 「科學狂人」賀建奎
    雙面賀建奎「操刀者」賀建奎,同樣深知該試驗的危險性。就在「CCR5 基因編輯」實驗啟動一個月前的基因編輯研討閉門會,賀建奎就指出,「不論從科學還是社會學倫理角度考慮,沒有解決重要的安全問題之前,任何執行生殖細胞系編輯或製造基因編輯人類的行為是極其不負責的」。而他所謂的重大安全問題,就包括後來試驗中飽受批評的「脫靶」問題。
  • 賀建奎談基因編輯嬰兒露露和娜娜的未來:我願用下半輩子負責
    11月28日,基因編輯嬰兒事件主角賀建奎現身香港大學李兆基會議中心,在演講過後,賀建奎接受了來自觀眾和媒體的提問。提到對兩個孩子未來的擔憂,賀建奎表示——願意用自己生命的下半輩子去負責。來自澳洲的倫理學家:是否能說說機構的倫理審查過程?以及未來,你對孩子的責任?希望你慢慢講一講,對孩子未來的責任。
  • 賀建奎今日現身!稱實驗成功很驕傲(附57頁大會PPT)
    尤其是在南非,這些由HIV疾病病毒攜帶者母親所生下來的孩子比其他孩子被感染的機率更高。我這次試驗修改的 CCR5,他是HIV病毒進入人體細胞的蛋白質門戶,在北歐,約有10%人群天然存在CCR5基因缺失,天然免疫HIV病毒。所以,研究表示人類CCR5基因可以被設計。我們對孩子進行胚胎基因編輯時發現猴子是可以作為一個模型。
  • 賀建奎:基因編輯嬰兒露露娜娜已健康出生 願用下輩子負責
    另據澎湃新聞報導,11月28日,基因編輯嬰兒事件主角賀建奎現身香港大學李兆基會議中心,在演講過後,賀建奎接受了來自觀眾和媒體的提問。提到對兩個孩子未來的擔憂,賀建奎表示——願意用自己生命的下半輩子去負責。
  • 賀建奎的香港一小時:道歉、悖論與爭議
    當主持人報出「賀建奎」三個字時,紅色扶手椅上,人們瞳孔微張、眼神發亮,上千雙眼睛聚焦。這個人站定,會場裡安靜異常。清脆的快門聲此起彼伏。有記者提問,「如果這兩個孩子是你的孩子,你是否會做這個實驗?」賀建奎迴避了這個問題。他只說,孩子家人是在完全自願的情況下進行的實驗。「我們並沒想要控制孩子未來的生活,他們的未來可能有不同的潛力可以發揮出來。」
  • 賀建奎此前論文提出基因編輯倫理:尊重孩子的自由
    「基因編輯嬰兒」事件持續發酵,這場風波的核心人物賀建奎備受關注。美聯社揭露,賀建奎沒有就此基因改造試驗發表過任何期刊論文,造成業內同行互審無法進行。記者注意到,11月24日賀建奎作為共同作者的一篇論文在基因編輯同行評審期刊《The CRISPR Journal》發表,論文主要論述了基因編輯在臨床應用上應該遵循的倫理準則。
  • 賀建奎你聽著:基因編輯的後果你負責不了,人不能設計生死
    但賀建奎全程避重就輕、閃轉騰挪,完全答非所問,一個科學家玩起了「太極推手」。首先看他的道歉,他並沒有認識到自己的試驗錯誤和風險,只是強調數據不該被提前洩露,強調自己在為可能帶來疾病風險的家庭提供幫助,並承諾用下半輩子對他編輯過的孩子「露露」和「娜娜」負責。這是道歉還是表彰會?
  • 賀建奎的四個「明知故犯」
    我的整個實驗結果,由於實驗的保密性不強,所以數據被洩露了......至於兩個孩子的未來,我願意用我生命的下半輩子去負責。」這段話摘自賀建奎今日在第二屆人類基因組編輯國際峰會上的發言。就在同日,廣東省衛生健康委正式對外披露,廣東省、深圳市已成立聯合調查組,開展對「深圳基因編輯嬰兒事件」的全面調查。
  • 總結:賀建奎今天都說了什麼
    When we talk about the future, it is up to society to decide what to do next.當被問到自己如何理解自己對露露和娜娜的責任時,賀建奎說成千上萬的家庭正在遭受遺傳病的侵擾,如果我們有這個技術就應該用它去幫助別人。如果說要談未來的話,應該是這個社會一起決定下一步要怎麼做。
  • 「狂人」賀建奎真能「用下半輩子」為娜娜露露負責嗎?
    賀建奎表示,這個情況之前就發現了,也告訴過嬰兒的父母。賀建奎表達的是,一切都是按科學的流程來辦,從細胞到動物試驗,最後再到人體試驗,而且結果與預期相同,儘管有一個潛在的基因脫靶風險,但離其他基因很遠,也就是不影響其他基因。
  • 「現場」賀建奎今天在香港說了什麼?
    如果他自己的孩子也在相同的(愛滋病)的處境,他會第一個開展試驗。今天,賀建奎現身香港,在第二屆人類基因組編輯國際峰會發表了演講。處在輿論漩渦中的賀建奎,如何解釋自己團隊的所作所為?當被問到自己如何理解自己對露露和娜娜的責任時,賀建奎說成千上萬的家庭正在遭受遺傳病的侵擾,如果我們有這個技術就應該用它去幫助別人。如果說要談未來的話,應該是這個社會一起決定下一步要怎麼做。 06 關於自己孩子的假設「That's a good question.
  • 「基因編輯嬰兒」事件發生 48 小時後,這是賀建奎給出的回應 | 愛...
    雖然昨天傳出賀建奎已退房離開的傳聞,但今天中午 12:50,演講推遲了一個多小時後,賀建奎現身香港大學李兆基會議中心,對各方質疑作出了回應。他們對 CCR5 已有十幾年研究和臨床試驗,並且事先在小鼠和猴子身上做過實驗和評估,確保安全性;3.CCR5 是一個簡單的單基因,適合作為第一個模型。對於這兩個孩子的未來,我會用我自己生命的下半輩子來負責。
  • 賀建奎:28歲評上副教授 曾立志做中國的愛因斯坦
    視覺中國供圖一個把自己拖入漩渦的副教授在賀建奎的實名博客中,11月26日這天,他發布了四篇博客,但每一篇內容都是一個視頻連結。標題分別是《為什麼選擇愛滋病》《免疫愛滋病基因編輯嬰兒:基因手術是治療性技術》《基因編輯手術的五大核心倫理原則》《叫孩子「定製寶寶」是錯誤的》。而在那之前,賀建奎還曾記錄了一次研討會——2017年2月初,大年初三。
  • 調查| 瘋狂的賀建奎與退卻的受試者
    白樺問賀建奎:「愛滋病感染者經過抗病毒治療後,如果病毒載量降低到檢測不到的程度是可以正常生育的,這個你知道嗎?」賀建奎回答:「知道。」「那你這項研究是想做什麼,是想做產品上市嗎?假設有新的產品出現,你不覺得受眾太小了,能有利潤嗎?」白樺追問賀建奎。賀建奎被問得一愣。但他隨即開始了他與基因有關的講述。他再次提到了CCR5基因。白樺知道這個基因。
  • 賀建奎依舊有4個問題無法回答
    對這個問題賀建奎沒有正面回答,他表示,「我會用我所有錢和精力去照顧,用我生命的下半輩子去負責。」11月28日中午12點40分左右,賀建奎穿黑白豎條紋襯衫,深色褲裝,手提棕色公文包,出現在第二屆基因編輯大會上,比原計劃推遲了近一個小時。他表情嚴肅,語速緩慢,幾乎是一個詞一停頓地用帶有口音的英語發表了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