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 瘋狂的賀建奎與退卻的受試者

2020-12-04 三聯生活周刊

↑點擊上方三聯生活周刊加星標!

儘管賀建奎和團隊告訴鄭曉他們的技術「足夠安全」,鄭曉在籤訂知情同意書之前,還是選擇退出賀建奎有關基因編輯的研究項目。他說自己不願意當一隻小白鼠。而那些繼續參與的,被他稱為「足夠勇敢」。

文 | 王珊

賀建奎不懂愛滋

「在這一對夫婦這兒,我感到很自豪,無比自豪。」在11月28日舉行的第二屆國際人類基因組編輯峰會上,談及基因編輯嬰兒的事情,賀建奎仍堅持認為自己基因編輯嬰兒是有巨大意義的。他選取HIV作為首個治療對象的理由依然是他之前公開在視頻中提及的——基於現實世界的醫療價值。本著這種價值觀念,賀建奎聲稱,他的研究組對兩個嬰兒的基因進行編輯和修改,從而達到免疫愛滋病毒的目標。

賀建奎在香港出席基因編輯峰會(圖 | 視覺中國)

在討論環節,賀建奎坐在椅子上,他有些緊張,左手的拇指不斷地掐著食指,只有在揚起手作進一步解釋時,他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才會停下來。但這些,並不影響他從容、淡定地闡述和表達他研究的緣由。他說他曾經去過一個愛滋病村,村裡30%的人都感染了愛滋病毒。這些人甚至需要把孩子送給親戚比如叔叔來撫養,來防止潛在的HIV傳染風險。賀建奎說,利用基因編輯的技術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臺下不少人是基因編輯領域的頂尖科學家以及倫理學家。他們質疑、不解甚至有些憤慨的目光緊盯著賀建奎。不管是在科學界還是倫理學界,他們有一致遵守的「14天期限」標準,即使用人類胚胎體外研究不得在體外培養人類胚胎超過14天。況且,Crispr-Cas9還不是一項被認知充分的技術。這種工具就像一個可以帶來雙面效應的剪刀,讓科學家能夠通過切割或修復DNA方式,糾正一些導致不治之症的小故障;但其目前解決不了的脫靶效應,使得這把剪刀在修改目標基因時,可能會「誤傷」其他基因,從而帶來嚴重的後果。

這些可能的損傷,賀建奎並沒有告知白樺林全國聯盟的負責人白樺。白樺林全國聯盟是全國最大的愛滋病感染者互助平臺,平臺下有5萬多愛滋病感染者。白樺告訴本刊記者,2017年4月,賀建奎聯繫他,說希望能夠通過白樺招募受試者,參與他們的一項研究。賀建奎說自己想找到一些男性一方感染愛滋病的單陽家庭,將通過對男性洗精,女性試管嬰兒的手段幫助他們懷孕。但在此之前,他們會對受精卵進行CCR5基因的編輯,以使得嬰兒出生之後能夠天然具有抗擊愛滋病毒的能力。

白樺有點猶豫。賀建奎對愛滋病並不了解。他想到兩人在3月底第一次接觸時候的事情。當時賀建奎加了他微信,自稱是南方科技大學的教授,研究方向是「愛滋病和不孕不育」。賀建奎希望白樺在白樺林聯盟內部幫他發起一項關於愛滋病的調查。「具體的內容已經不太記得了,但從問卷設計來看,他們並不了解愛滋病。」白樺告訴本刊記者,他當時就問卷跟賀建奎研究組提過很多意見。

這顯然是賀建奎接觸白樺的一種方式。賀建奎的官方簡歷顯示,他畢業於中國科學技術大學近代物理系,後來在萊斯大學攻讀生物物理博士;他的實驗室的研究方向是基因測序,CRISPR基因編輯等;除了他的導師蒂姆曾涉及到疫苗相關的研究外,並沒有資料顯示賀建奎在愛滋病和不孕不育方面有涉獵。

賀建奎的官方簡歷

在咖啡館裡,白樺看著這個年輕人,個子不高,說話慢聲細語,思路清晰,是他想像中科學家的樣子。他查了有關賀建奎的個人資料,確認他是南方科技大學的教授,又有史丹福大學的學習背景,也不可能是騙子。白樺問賀建奎:「愛滋病感染者經過抗病毒治療後,如果病毒載量降低到檢測不到的程度是可以正常生育的,這個你知道嗎?」賀建奎回答:「知道。」「那你這項研究是想做什麼,是想做產品上市嗎?假設有新的產品出現,你不覺得受眾太小了,能有利潤嗎?」白樺追問賀建奎。

賀建奎被問得一愣。但他隨即開始了他與基因有關的講述。他再次提到了CCR5基因。白樺知道這個基因。那是全世界唯一一例被治癒的愛滋病感染者。這個患者同時患有愛滋病和白血病,在德國柏林接受白血病骨髓移植治療後,愛滋病被奇蹟般治癒。後來,科學家發現,來自北歐的骨髓捐獻者先天存在CCR5基因突變。他們進一步研究發現,北歐人群大概有10%天然存在CCR5基因的缺失。科學家確認,CCR5是愛滋病毒進入細胞的一個重要通道。

賀建奎告訴白樺,他希望通過對CCR5基因的編輯研發新型的愛滋病疫苗。這些讓白樺聯想到了「暴露前預防」的概念。「我當時覺得太牛逼了。」促使白樺下定決心的第二個理由,是源於賀建奎的保證,「賀建奎向我多次強調這項研究是有國家經費支持的,對於受試者完全免費。」白樺告訴本刊記者。

白樺覺得是件好事。白樺林聯盟成立這麼多年,他能夠體會愛滋病感染者要孩子的不易。「雖然從科學上來說做了抗病毒感染治療後,感染者在符合條件後能夠生育孩子,但許多感染者仍然擔心會傳染給孩子。他們還是會選擇去國外洗精,做試管嬰兒。」白樺想,賀建奎的實驗承諾可以免費洗精,做試管嬰兒,「怎麼也是一件好事情」。

圖 | 視覺中國

不過,白樺還是有些不放心。在後面的溝通中,他問賀建奎實驗室的成員,「在國內,針對愛滋病感染者洗精做試管嬰兒是不允許的,你們清楚嗎?」對方回答他:「我們得到的消息是國內沒有明確規定不能做,也沒有說能做,所以各個生殖中心都不給做。」對方說,這是廣東那邊的生殖中心告訴他們的。他還反問了白樺一句,「你說的不允許是哪兒的消息渠道?」

在賀建奎被關注的這幾天裡,白樺不斷地回憶兩個人之間的交往。「現在想來,他給我的感覺更像基因領域的專家。」白樺告訴本刊記者,他只與賀建奎見過兩次面,有一次,賀建奎問他,能不能介紹一些抗病毒治療定點醫院的專家給他認識,「他在愛滋病治療領域是沒有人脈的。現在想來,他只是想在愛滋病這裡打開一個缺口,然後將基因編輯的技術嵌入進去。」

不過,到現在為止,白樺依然不能理解賀建奎的技術,他也不太明白外界對賀建奎「冒進」的質疑。他打開手機給本刊記者看,「你看,我這群裡的感染者不少都是支持基因技術用到愛滋病治療上的。對於愛滋病感染者來說,愛滋病的治癒,是他們最質樸的理念。」

受試者:我不想做小白鼠

在答應賀建奎之後,白樺利用微信和qq的手段在群裡發布了招募信息。為了方便群友理解,他並沒有提及賀建奎做愛滋疫苗的理念。他簡單地寫到,招募感染者,可以洗精、做試管嬰兒。需要滿足的條件有四個:男性一方是感染者,女方不是;年齡在30-35歲之間;有強烈生育願望;有生殖障礙。

招募的信息是在2017年4月份發出去的。原本白樺沒有太抱希望。但對賀建奎研究感興趣的人超出了他的預期。起初,白樺並沒有進行相應的篩選,只要有感染者報名,他就將對方與賀建奎方面對接。但到後面,他會進行一個相應條件的篩選,比如說年齡限制,「過了年齡基本就pass了。」 報名的家庭很快就達到了200來個,他們提前結束了招募。

篩選後進入研究的家庭大概有50多個。白樺告訴本刊記者,最終進入研究團隊的有20對夫婦。「他們並不全是招募,有進入研究的家庭會告訴身邊的朋友,然後做一些引薦。」白樺的一個朋友就是通過這種方式進入的。按照規定,這20對夫婦與賀建奎籤訂了知情協議。賀建奎說,在實驗開始前,他的一個助手先是與參與研究的家庭進行了兩個小時的對話,向他們解釋知情同意書,隨後,他又與參與研究者進行了1小時10分鐘的對話。

鄭曉(化名)在籤同意書之前選擇了退出。鄭曉報名的原因很簡單,他需要一個孩子來維繫他的家庭。鄭曉生活在一個小縣城,2016年,在結婚的前兩天,鄭曉被確診為愛滋病。鄭曉當時32歲,妻子比他小6歲。那是一個特別善解人意的女孩,兩人原本打算結了婚後就要個寶寶,無論男女,只要健康就好。但確診的通知單徹底讓他絕望了。鄭曉一個人在就診醫院所在的城市待了好幾天,他睡不著,扒著賓館的窗戶旁想著以後怎麼辦。而他即將新婚的妻子卻滿世界地在找他。

鄭曉選擇對妻子坦白。當時,他對於愛滋病還不太了解,認為是一種絕症。妻子有些猶疑,想要取消婚禮。他懇求妻子,能否陪他走過人生最後一段路。「我們兩個在婚禮上就根本沒有笑容。」結婚後,鄭曉才知道經過抗病毒感染治療後可以生寶寶。他覺得這可能是挽救兩人婚姻的唯一手段——他和妻子兩個人雖然閉口不談與愛滋相關的任何事情,但兩人時不時爆發的爭吵就像導火索,隨時要將二人的婚姻炸得支離破碎。鄭曉積極地接受治療,不過他的病毒載量還在相當高的水平。要孩子成了一種奢望。

鄭曉想過去泰國洗精。他在網上搜索了價格,需要十幾萬,如果做代孕,則要幾十萬。他和妻子兩人生活在小縣城,都是普通的工作,根本承擔不起。所以當看到賀建奎的招募信息時,鄭曉覺得眼前亮起了一點細碎的光。「我那時好像站在一條寬闊的河邊,所有的橋都消失了,招募消息就像河裡頭突然出現了一些石頭,一塊一塊地搭著下去,我就有可能趟過去。」

鄭曉沒有見過賀建奎,他是跟賀建奎手下的一個博士聯繫的。兩人主要是通過微信語音。每次,博士都會跟他交流一些相應的信息,比如告訴他實驗需要佔據受試者大量的時間,所以需要受試者積極配合,賀建奎所在的實驗室會免除所有的實驗費用以及機票、住宿費用。但博士並沒有告訴鄭曉實驗具體是用什麼樣的手段。也是在這兩天,鄭曉才知道,這種技術被稱為「基因編輯」。這是一個超越了鄭曉大腦詞典範圍的詞彙。關於基因,鄭曉的知識庫還停留在高中的生物知識裡。「在跟我講的時候,這一塊內容,他們完全給模糊化了。不像現在,網上鋪天蓋地都是這些東西。」

鄭曉記得,他問過博士,實驗會不會有什麼風險,能不能幫助他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博士告訴他寶寶有可能會不健康,概率非常低。隨即,博士就打住了。他告訴鄭曉,技術已經在動物身上做過實驗,成功率很高;實驗室也有一系列的措施可以保證寶寶的健康,比如說,會在受精卵和胚胎時期做一些挑選,「可以選擇優秀的寶寶」,會對女方做持續的身體檢查,會在孩子出生後為他們購買保險,並進行長年的追蹤。

他們並沒有告訴鄭曉,從倫理上來說,這項技術是禁止應用在人類胚胎之上的。「博士給我的感覺是,相對於風險,這項技術帶給我的益處更多。」另外一個參與的受試者也向本刊記者證實,賀建奎跟他們提到了基因編輯脫靶的問題,但對方只是說,基因脫靶只會導致寶寶不具備抵禦愛滋病毒的能力,並未提到會有其他風險。

鄭曉還是不死心,他繼續追問博士,「那萬一生下不健康的寶寶呢?」「你不要擔心,假如說一旦有不健康的問題發生,我們會幫你處理掉。」

處理掉?怎麼處理掉,鄭曉想不明白。「孩子的認識是否發育正常,以及聽覺視覺這些東西,都得出生後才知道的,如果真的不健康,這是一條生命,怎麼才能處理掉呢?」鄭曉將這些都跟妻子說了。他們猶豫了——兩個人都是公職人員,不可能長年請假;妻子擔心取卵太過痛苦,也動搖了。鄭曉本身也變得不堅定,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小白鼠,「但人跟小白鼠是不一樣的,人是有智商的,我拒絕他們,就是因為我不願意做小白鼠。」

最終,有7對夫婦進入了研究。賀建奎等人使用普通體外受精技術,收集卵子,進行了注射,其中有31個發育成了囊胚。賀建奎說,除了已經出生的一對雙胞胎女孩外,還有一個受試者已經懷孕。這意味著,可能不久以後,又有被基因編輯過的孩子出生。鄭曉覺得他們足夠勇敢,願意當小白鼠。

(實習生張佳婧對本文有貢獻)

相關焦點

  • 賀建奎依舊有4個問題無法回答
    追問賀建奎人類沒有天生平等可言,但如果不對這項瘋狂的實驗進行規制,我們只能駕著自己創造的飛速快車走向滅亡。賀建奎必須意識到,人類基因改寫不只是他個人的英雄主義冒險,不只是激進瘋狂的科學實驗,也不應是以造福人類為幌子的逐利工具,這更關乎整個人類的命運。
  • 賀建奎的香港一小時:道歉、悖論與爭議
    28日,身處輿論漩渦中的賀建奎現身。12時50分左右,香港大學李兆基會議中心的千人大會堂內,賀建奎現身。然而這場被外界評價為「瘋狂」的實驗,把他困在全世界的目光中。12時50分,賀建奎穿著淺色條紋襯衣、黑色西褲,提著棕色的公文包,快步從左側走上舞臺。舞臺很大,站在紅色的背景板前,賀建奎低頭整理講稿。工作人員為他調整話筒,他側頭小聲說了一句「thanks」。
  • 賀建奎的四個「明知故犯」
    這段話摘自賀建奎今日在第二屆人類基因組編輯國際峰會上的發言。就在同日,廣東省衛生健康委正式對外披露,廣東省、深圳市已成立聯合調查組,開展對「深圳基因編輯嬰兒事件」的全面調查。白樺口中的這7對夫婦,就是賀建奎的受試對象。據賀建奎自己說,「其實原本有8對夫婦參與這個研究,有一對中間退出。」
  • 斯坦福確認未與賀建奎合作 基因編輯嬰兒如何收場?
    賀建奎「基因編輯嬰兒」事件所涉各方,在陸續公布調查結論,紛紛撇清。同時,基因編輯的法規、制度在加緊完善中,不過,看上去仍任重道遠。自今年2月以來,史丹福大學已對多名涉及賀建奎「基因編輯嬰兒」事件的研究人員展開調查,如今公布結論。在事件調查陸續公布結論的同時,國內在基因編輯領域的規則制度建設也加緊步伐。目前,國家衛健委已公布相關條例並徵求意見,其中,基因編輯技術被納入高風險生物科學新技術之列,將由國務院衛生主管部門管理。制度建設正在完善中。
  • 賀建奎回應基因編輯嬰兒質疑:抵禦愛滋病僅需敲除幾個DNA序列
    據報導,來自中國深圳的科學家賀建奎宣布,一對名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編輯嬰兒於11月在中國健康誕生。這對雙胞胎的一個基因經過修改,使她們出生後即能天然抵抗愛滋病。何建奎表示,「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兩個可愛的中國女孩幾個星期前哭著來到這個世界,他們現在和爸爸、媽媽一起平安回家了。」基因編輯嬰兒誕生的消息由賀建奎團隊對外發布,但事態發展顯然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 基因狂人賀建奎
    隨著對其的深挖,才知道,這個曾經處在巔峰的男人,做出了令世人不能理解且瘋狂的舉動,那便是改變了嬰兒的基因。這是一次瘋狂實驗,是世人所不能容忍的一次改變,一時之間,賀建奎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他的自信成為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棵救命稻草,有些事情,在沒有做好準備之前,就堂而皇之地闖入人們的視野中,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 學霸商人賀建奎
    因為一直對物理保持昂揚的熱情,賀建奎強行轉了專業。據悉,賀建奎並不是個傳統的「書呆子」。他特別愛踢足球,是廣州恆大的忠實粉絲。    根據媒體報導,在賀建奎的領英帳號上,在中國科大求學的經歷,他沒有留下太多詳細描述。但從物理學跨界到生物物理,賀建奎在美國求學、工作期間的兩名導師都給他帶來很大影響。
  • 「科學狂人」賀建奎
    在這些回應裡,賀建奎將自己包裝成英雄主義者,一如救世主。營銷賀建奎儘管極力傳遞」基因編輯人體試驗「的合理性,但生命和科學敬畏之下,這註定是一次失敗的公關。風波過後,媒體將賀建奎形容為營銷狂人」中國馬斯克「,紛紛拆解其營銷戰術。」賀建奎所做的一切,像是有步驟的有備而來「,有投資界人士表示。
  • 一年過去了,賀建奎怎麼樣了?
    在那天,中國廣東「基因嬰兒編輯事件」調查組宣布該事件系南方科技大學副教授賀建奎為追逐個人名利,自籌資金,蓄意逃避監管,私自組織有關人員,實施國家明令禁止的以生殖為目的的人類胚胎基因編輯活動。 同一天,南方科技大學發表公告,解除了與賀建奎的勞動關係,終止其在校內一切教學科研活動。
  • 賀建奎一審獲刑三年,罰款 300 萬
    法院認為,賀建奎、張仁禮、覃金洲等 3 名被告人未取得醫生執業資格,追名逐利,故意違反國家有關科研和醫療管理規定,逾越科研和醫學倫理道德底線,貿然將基因編輯技術應用於人類輔助生殖醫療,擾亂醫療管理秩序,情節嚴重,其行為已構成非法行醫罪。對此,包括賀建奎在內,3 名被告人在法庭上表示認罪悔罪。賀建奎究竟做錯了什麼?
  • 驅動中國昨夜今晨:賀建奎「基因編輯嬰兒事件」始末
    在這份名為聯署聲明中,科學界人士表示,「直接進行人體實驗,只能用瘋狂形容」。事實上,賀建奎團隊在這次嬰兒基因編輯所採用的的技術名為「CRISPR/Cas9」,屬於基因編輯技術,亦可俗稱「基因剪刀」,這項技術是目前研究最深入、應用最成熟的「基因工具」,整體原理上藉助了基因的運轉機制,來對基因特定的片段進行編輯,其最大的突破在於編輯的環境條件很低,只需要在實驗室中進行即可。
  • 南方科大對基因編輯嬰兒不知情:深表震驚,賀建奎已停薪留職
    賀建奎 南方都市報 圖南方科技大學副教授賀建奎宣稱「世界首例基因編輯嬰兒在中國誕生」一事持續發酵。據人民網11月26日報導,賀建奎在第二屆人類基因組編輯峰會召開前一天宣布:一對基因編輯嬰兒於2018年11月在中國健康誕生。該研究存在的科學倫理隱憂已遭到外界的一致譴責與質疑。
  • 人類胚胎基因編輯警報再拉響,賀建奎「醜聞」重提
    然而由於僅限於植入前胚胎研究,所以遠未達到2018年賀建奎基因編輯嬰兒事件被廣泛聲討的地步,且自此之後也有不同國家和地區相繼開展了類似研究。賀建奎在雙胞胎中製造了這種突變。 但是這種突變是在大約10%的歐洲人中自然發現的,相關的研究都是在歐洲人群中進行的。而一些遺傳變異的影響也可能取決於環境和基因組中存在的其他變異,因此若想在中國進行CCR5突變研究,需要在中國人群中進行廣泛的基因和環境研究,但顯然賀建奎的研究缺乏相關數據。
  • 《自然》:賀建奎的回應未盡如人意—新聞—科學網
    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為賀建奎在植入前後使用了先進的測序方法,證明胚胎沒有發生意外突變——意外突變是基因組編輯的一大潛在問題。「這讓我印象深刻。」Kim說。 但是和Lovell-Badge一樣,Kim認為應對賀建奎的工作進行獨立驗證。「應該成立一個獨立調查委員會。這應由中國政府來做。」
  • 「世界首例基因編輯嬰兒」引發爭議,項目申請人賀建奎名下有多家...
    同日晚間,上百名中國學者針對該事件引發的倫理道德問題發布《聯署聲明》,聲明中表示,這項研究直接進行人體實驗,「只能用瘋狂形容」。同時,聲明中也提到,事實上這項技術「早就可以做」,但全球的生物醫學科學家們不做的原因是因為CRISPR技術目前尚存在脫靶問題,直接嘗試人體胚胎實驗存在巨大風險。此外,不確定性的遺傳改造,或對人類基因池產生影響。
  • 漩渦中的「基因狂人」賀建奎,是科學狂人?還是利益驅使?
    賀建奎的尷尬賀建奎,一個從小就有遠大抱負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的尷尬局面,對於這一境遇,令人有些匪夷所思。隨著對其的深挖,才知道,這個曾經處在巔峰的男人,做出了令世人不能理解且瘋狂的舉動,那便是改變了嬰兒的基因。這是一次瘋狂實驗,是世人所不能容忍的一次改變,一時之間,賀建奎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他的自信成為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棵救命稻草,有些事情,在沒有做好準備之前,就堂而皇之地闖入人們的視野中,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 瘋狂科學家:假如生下來的寶寶不健康,可以幫忙「處理掉」
    確實,這條新聞公布後,科學界瘋狂了。媒體在提起賀建奎時,不約而同地用了「瘋狂」二字。這個瘋狂科學家究竟做了一個什麼樣的瘋狂實驗,讓他被全球科學家聯手diss?我用大家聽得懂的方式解釋一下:在之前的研究中,學界發現,缺少CCR5基因的人可以對愛滋病毒產生免疫,於是,賀建奎去掉了人類胚胎中的CCR5基因組,「生產」出了一對基因被修改的雙胞胎,這對雙胞胎已經成活並降生,被命名為「娜娜」和「露露」。
  • 「狂人」賀建奎真能「用下半輩子」為娜娜露露負責嗎?
    賀建奎表示,這個情況之前就發現了,也告訴過嬰兒的父母。賀建奎表達的是,一切都是按科學的流程來辦,從細胞到動物試驗,最後再到人體試驗,而且結果與預期相同,儘管有一個潛在的基因脫靶風險,但離其他基因很遠,也就是不影響其他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