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理裡有時非常奇怪,比方說,我們周圍的某人或某物,當他或它天天能被我們見到,我們常覺得沒什麼。而當他或它不存在了,我們卻格外地懷念,倍感需要。一個普通的人或物尚且如是,何況是非常的人或物呢,更何況是我們非常珍愛的事物呢?誰不願讓美好的事物永留身邊呢?
多年過去了,鄧麗君的歌聲一直伴隨著我,我與鄧麗君素昧平生,直到她死,我也無緣一睹她的芳容。刻在我腦海中的,只是從報刊上看到的她的照片。我一直感激著現代的科學技術,把她的歌聲保留下來,惠及了世人惠及了我。每當我想起或聽到鄧麗君的歌,我不由想到她那美好的形象,想到要永遠珍惜生活中的美好。我曾多次試圖從後來的女歌星中,找到另一個鄧麗君,但是,現實帶給我的是圖勞的遺憾和失望。鄧麗君是世界的唯一,她去了,再也不回來,我只有把她的唱片好好珍藏。
正在困擾我多年的遺憾與無奈久久揮之不去的時候,殘酷的現實再次撕裂了我那脆弱的傷口,讓我再次飽嘗新的遺憾與無奈。那天,我不經意又看到了一篇文章,題目是《淇淇已乘黃鶴去,郵市空餘白暨豚》。一看到文章的題目,我心裡不由格噔一下,接著文章看了不到一半,我就不知所云了。我只記得腦海裡象是充滿了一潭深深的、透明的水,在那清涼的水中,一條白暨豚悠然遊來,翩翩的尾巴攪著漣漪,從清澈的、微微動蕩的水面中,她探出了憨態可掬的頭,它那兩隻晶亮的眸子閃耀著友好的光彩,露出水面的兩隻前鰭作歡迎狀,朝來參觀的眾人撲閃了幾下,「唧唧——唧——唧唧——」
「Oh__My god,she is saying 『Hello』now!」(啊,我的天,這個精靈向我們打招呼呢!)一個金髮捲曲、眼珠灰蘭的美國女郎對她的同伴們說,又忙不迭地向水中的「朋友」打招呼道:「Hello,Qiqi,Good morning,Would you like some candies?here you are!」(喂,淇淇,早上好,你喜歡蜜餞嗎?給你!)
淇淇在水中浮起身子,朝著擲來的禮物優美的一偏頭,長長的嘴巴準確地接住了食物。「唧——唧唧——」淇淇撲著前鰭感謝道。
「How lovely she is! Is she Lipotes vesillifer?The one which is very famous in the world?」(她是多麼可愛呀,這就是美名遠揚的白鰭豚嗎?)一個頭髮灰白、個頭高大的白人男子問道。
「Of course ! she is the only one lipotes vesillifer in China,Even in the whole would,Only one!」(那當然了,她不僅僅是中國唯一的白鰭豚,也是世界上的唯一!)—— ——
就是這隻美好的白鰭豚,全世界僅存的一隻白鰭豚又離我們去了。一個世界上最最珍稀的物種,一個曾使我們的國家倍感驕傲與榮耀的物種,一個曾給我們國民帶來許多歡樂和笑聲的物種,一個世界上非常善良、溫順、和平的物種又滅絕了。象白鰭豚這樣美好的事物,帶給這個世界的是和平與友好,她雖是動物,她身上的優秀品質,卻能讓那些動不動就為了自己的利益,隨隨便便地找上一個藉口,去侵犯、去殺戮別國同類的人而汗顏,讓那些為非作歹、圖財害命的不法分子而羞愧。白鰭豚帶給我們的另一個啟示是,我們這個世界上不僅國與國、人與人之間要和平相處,人與自然,人與周圍的環境,人與那些動植物也要和諧相處。這在我們的生態平衡遭到嚴重破壞、許多珍稀動植物瀕臨滅絕的今天,有著更加深遠的意義。試想,如果我們再不提起注意,放之任之,彌天蓋地的沙塵暴漫延到了整個中國,排放的汙水進入了我們的廚房,要麼是連年的乾旱,要麼是幾年的洪水泛濫,我們周圍的各種動植物虎、豹、狼、狗紛紛種族滅絕,舍人類而去,那將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鄧麗君是唯一的,她走了,但唱片把她的歌聲留在了塵世。
白鰭豚也是惟一的,她也走了,幸好有劉碩仁大師的妙筆,已把她的形象留在了郵票上。
不過,鄧麗君的唱片是可以多次灌制的,其唱片視人們需求的多少而灌制多少,這就有了在價格穩定下的供求平衡。但白鰭豚的郵票、小本票卻是只能一次印製,不能複製的。這麼多年過去了,白鰭豚郵品已有了很大的消耗,今後還有更多的消耗,因而它的存世量定是逐年減少,看來白鰭豚郵品的供求平衡只能用價格來約束了。
我們不能留住那隻仙逝的白鰭豚,就讓我們留一份郵票上的白鰭豚吧,好讓我們的子孫萬代記住,我們中華民族曾擁有過的國寶;在我們生活的這片土地上,曾產生過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美好動物;在我們人類的歷史長河中,曾有過白鰭豚——這一奇特的物種。
如果說,我們沒能力阻白鰭豚的種族滅絕是一個遺憾,那麼,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你就會為現在沒有保留一套白鰭豚郵票而再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