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新的企劃。
考慮到以某一契機再進行寫作的更新模式頻率過低,我試著以每次介紹5種瑞典物種的模式保持定期的更新。每次的更新間隔不定,但可以保證最長不會超過一個月。有個低保機制也讓各位不用擔心我會斷更的吧。
瑞典的生物相帶有非常典型的歐陸風格和北溫帶-北寒帶色彩,與國內大部分地區的生物相差異較大。加之瑞典自然保護和資源管理管理位於世界前列,因而即使是在並不算高的生物多樣性的背景下,瑞典的自然觀察體驗依然極佳。
在這個系列的創作中,我儘量會選取與人關係密切,或是常常出現在城市區域的物種進行介紹,而且偶爾還能保證一點的時令性。也許從我的介紹中,你也許可以看到這裡的生物是如何與人類共處的,或者反過來說,人們又是怎樣管理他們身邊的環境資源的。
總而言之,先試試這個專欄吃不吃香......大家有話就說,有建議就在下面留言或者私信我都是可以的,非常感謝!
西方狍 Capreolus capreolus
西方狍是瑞典最常見的大型哺乳動物,常見到但凡是在稍微偏僻一點的森林邊緣空地上,都有機會在晨昏時刻見到西方狍。
與大多數鹿科動物一樣,只有雄性西方狍有角,偶爾可以見到它們用角進行打鬥。
正在用角打鬥的雄性西方狍,不過鑑於這並不是在它們的繁殖季節,加之兩隻並沒有打得你死我活,這很可能只是青年個體之間的打鬧。
雌性個體和幼鹿正在遠遠地望著我。和他們的東方親戚一樣,西方狍的行為看起來也有那麼一點點傻......
值得一提的是,西方狍在歐洲的擴散與人類也許脫不開干係。由於它們喜歡到林緣的空地進行覓食,而人類農業的發展和新田地的開墾為它們創造了這樣的條件。因而可以說,這是一種因人類影響而獲益的大型哺乳類。
但無論如何,我的確是第一次在異國他鄉感受到了「呦呦鹿鳴,食野之蘋」的意境。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張西方狍的照片,兩隻吃吃吃的傻狍子的背後,是烏村主要的道路之一。而就在那不過五十多米的距離之外,公交車正轟鳴而過。
歐亞紅松鼠 Sciurus vulgaris
前面提到瑞典最好見到的大型哺乳類大概是狍子,那麼如果算上小型哺乳類的話,則可能是歐洲野兔和松鼠了。關於歐洲野兔的故事不妨請戳一篇歷史久遠的文章:聊聊瑞典的兔子?,當然,這裡就聊聊松鼠。
歐亞紅松鼠可能是烏普薩拉最好見到的松鼠之一。在城中的林子和植物園中都可以見到它們的蹤跡。這些小傢伙和它們的名字一樣披著一身好看的紅毛,跳躍在巨大的樹木之間。
大概是瑞典人對野生動物的態度比較中性,或是當地管理本身就嚴格,城中的松鼠並沒有被人投餵的跡象——因而在這裡,你可以看到松鼠和人類的正常距離:它們既不會因為食物的誘惑而接近人類,也不會因為害怕而畏懼人類。
所以它們就在那裡,你離開它們沒有半點挽留,而若想不懷好意地接近它們也會大步流星地飛奔,只留下一坨紅色的屁屁給你看。
如果有耐心的話,偶爾也能遇到十分膽大的松鼠,在離你很近的地方取食
事實上,歐亞紅松鼠的分布範圍覆蓋整個亞歐大陸的北部地區,而且這個物種有著至少20餘個亞種,比如我國華北至東北地區可見的體色黑黑的北松鼠(也叫魔王松鼠),也是歐亞紅松鼠的亞種之一。儘管它們體色不同,但是都有著標誌的耳朵上的小毛簇。
和四季如春夏的嶺南不同,北地的寒冬無論對於誰來說都是真正的考驗。當我看到歐亞紅松鼠正在努力地把一個又一個的堅果塞進頰囊的時候,才發覺冬天真的要來了吧。
看紅松鼠剝堅果的確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它們就像轉鉛筆一樣,把堅果外頭的皮一圈兒一圈兒地用牙齒剝下來。
太平鳥 Bombycilla garrulus
寒冬雖然殘酷,但也不並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冷空氣把太平鳥帶來了。
髮型特別炫酷的太平鳥,幾乎是冬天樹棍棍上絕對不會錯認的角色。
太平鳥是烏普薩拉的冬候鳥之一,它們只有到秋冬季節才會蒞臨烏村。這種鳥的長相非常別具一格:粉嫩的體毛,畫龍點睛般的黃色尾尖,再加上誇張的頭冠,可能是瑞典冬季本就不多的鳥種中顏值最高的幾位之一了。
風中凌亂的太平鳥,估計它們冬天的日常髮型就這樣了吧.....
太平鳥的習性也比較有特色,它們常會集群活動,而且往往是一大群傢伙從這棵樹嚶嚶嚶地集體飛到另一棵樹上去。這麼聽著可能覺得沒什麼,但是這樣的距離可能以百米或者更大的距離單位計量的時候,你大概就能想像我第一次見到它們的囧境了......
儘管如此,但想要摸清太平鳥的行為軌跡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它們總是會青睞冬天還在枝頭掛著果實的良心植物,這可是它們賴以為生的重要口糧。
河烏 Cinclus cinclus
城市中常常貫穿著河流——這並不稀奇,但是在歐洲的許多地方,這些河流不僅是城市的景觀之一,也是賴水為生的動植物們重要的棲息地。
菲裡斯河是烏普薩拉地區的重要河流之一,這條河流直接穿過了整個烏普薩拉城,而在其流經市中心的一小段時,人工的斜坡和自然的石頭製造出了一片特殊的激流環境,而在這片生境中,常能找到一些有趣的傢伙。
河烏就是這樣一位過客,說是過客,是因為這些傢伙雖然並不長距離遷徙,但往往只在冬春兩季來城市河流中小憩。
站在水邊的河烏,河烏在歐洲的許多地區都可以在河流中見到,而在我國該種主要分布於西部地區,更常見的則是喉部不白的褐河烏(Cinclus pallasii)。
河烏是一種非常特殊的雀形目鳥類,和那群天天在樹上地上傻蹦子蹦的親戚不同,它們擅長於激流之中遊泳和潛水。這項獨特的本領使得它們能夠以水下的獵物為食。
正在遊泳的河烏,需要注意的是,此時的它正在逆著激流往上遊動——其遊泳能力之強可見一斑。
而它們的獵物是什麼呢——至少從當地的科普介紹來看,水生昆蟲石蛾的幼蟲:石蠶是主要的食物來源之一,而這類昆蟲往往需要清澈的水質和相對豐富的溶氧量,因而一條管理得當的城市河流,再加上合適的生境(多石的激流),也許就能夠使得它們在此定居,同時也能吸引河烏造訪此處。
當然,在一條城市河流之中,我們是不是要特意追求一隻河烏呢?這大概可以是城市環境管理之中,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吧。
河烏有著一個奇怪的潔癖,它們似乎並不像其他鳥類一樣隨地大小便,而是專程跑到離自己覓食地有些距離的大石頭上留下白色的痕跡......
北美水鼬 Neovison vison
城中激流的另一位住民則是北美水鼬。
酷似黃鼠狼的外表和深紫的毛色,達成了一個尷尬的組合——這往往讓我忘了黃鼬的可愛,卻記起了「大水耗子」這個名字......
物如其名,北美水鼬原產於北美,因歐洲毛皮業發展而引入養殖。後人們管理不慎,致使種群逃逸至野外,形成了今天的一片五彩斑斕的入侵態勢。
如果沒有事先聽說過這個物種,幾乎會把水鼬當成它們並不遠房的著名浪裏白條:水獺。的確,水鼬有著非常嫻熟的遊泳技巧,能夠在激流中逆流竄行,大概是不會輸給它們這個親戚。
在激流中遊泳遊到動態模糊的北美水鼬,大水耗子四個字似乎要噴薄而出屏幕了......
但就是這麼一個浪的家族,命運卻頗具戲劇性。近現代存在的水鼬僅三個物種,海水鼬(Neovison macrodon)在19和20世紀之交滅絕,歐洲本土的歐洲水鼬(Mustela lutreola)在人為捕殺和北美水鼬入侵的壓力之下被逼至極度瀕危,唯這個北美水鼬在歐洲的溪流裡尚可橫行霸道。
現在大概只能在竭力保護野外的歐洲水鼬的同時,清理這群入侵的傢伙了,儘管它們或許差不多可愛,但是殘酷的事實是,它們終有一者將在歐亞大陸上滅絕。最近的果殼物種日曆有一篇相關的介紹歐洲水鼬的文章,如果你對它們感興趣的話可以去看一看。
說的遠一點,總是有人會討論入侵物種處置的倫理問題,尤其是對於流浪貓狗的時候,許多動保人士抱持著「當初遺棄都是人的錯,現在卻要用它們來還,是很不公平的」這樣的觀點。
對此我的看法很簡單,是遺棄的人的錯並無問題,但這是關於責任的討論,但它似乎對於現狀的改善並無裨益 —— 因為入侵物種造成的災害並不能用無法追到肇事者之責任這樣的理由而迴避,這兩者並不存在邏輯關係。而對於面前的一片入侵物種的狼藉,我們需要的是因地制宜的有效對策,在對策中我們或許可以考慮更為人性化的處理方式,但這片狼藉總是要有人用合適的辦法來收拾的,不是嗎?
資料參考: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6%AD%90%E4%BA%9E%E7%B4%85%E6%9D%BE%E9%BC%A0
聽 獵 戶 說
本家生態方向在讀,雖然看板娘是妹子但是號主還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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