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決定性瞬間真的存在嗎?
有人說,任何大師都是可以被超越的,關鍵要做到永遠無法被忽略。在攝影界,也許亨利·卡蒂埃-布列松(Henri Cartier-Bresson)就是一個無法被忽略的人,畢竟他的身上貼著被攝影人奉為圭臬的「決定性瞬間」。今天,我們就來聊一聊「決定性瞬間」。
決定性瞬間源起
「決定性瞬間」在攝影界風靡,與法國攝影家亨利·卡蒂埃-布列松的引進傳播息息相關。布列松在20世紀50年代出版的法語版攝影集Images à la Sauvette序言中,引用十七世紀雷茲主教(Cardinal de Retz)一句話,「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其決定性的時刻。」後來,在發行英文版時,書名採納瑪格南西摩的建議,定名《決定性瞬間》(The Decisive Moment)。攝影人常用下面這幅圖闡釋布列松與他的決定性瞬間概念:
© Henri Cartier-Bresson
在前景中,一名跳躍的男子,在水中倒影恰好跟背後招貼廣告中跳躍女郎相似,使畫面產生趣味性。這種趣味性的產生依賴於攝影師平日素質養成、對拍攝現場敏銳觀察、預判和人機的默契。「為了賦予世界意義,攝影者必須感受到自己攝入取景器中的事物。」布列松以此為念,進行他的攝影拍攝。這也是每一位攝影人應該學習和必須做到的。攝影中決定性瞬間的前提也在於此。
不同攝影師的理解
瞬間已經成為攝影愛好者與攝影師的口頭禪和部分人的技術追求,而且在每一位當事人腦子裡都有各自的理解。
約翰·薩考夫斯基在1966年出版的《攝影師之眼》前言中說:「決定性瞬間是一個視覺而非敘事的高潮,它意味著的不是一個故事,而是一幅照片。」
布列松說,「在街頭攝影的過程中,創意表現的瞬間非常非常短暫,你必須懂得如何看到那個當下所提供最真實的構圖及情境,而且要用直覺判斷何時按下快門,那就是決定一位街頭攝影師是否有創意的瞬間。啊!就是現在!一旦你錯過那個瞬間,它將一去不返。」
© Henri Cartier-Bresson
© Henri Cartier-Bresson
李泛在《恆古蒼穹》中說,「瞬間是一種心理瞬間與角度,借最好的一剎那使事物產生全新的意義與意境,關鍵是借,也就是借天象、地象、物象,改變事物的意義。」
瞬間非技巧乃是理念
是攝影師綜合素養PS
記得,當年大學舞蹈課上,每天都要進行把杆形體訓練、大跳、小跳等。對於舞者而言,看似是動作技術技巧要領掌握與熟練度練習,實際上整合的是舞者諸多方面的素養。練功房鏡子前優雅的身姿,除了先天的身體素質,飽含了舞者的身體與心理自信、人文素養面貌。如果一名舞者把這一切全當作技術技巧來看待,無論動作多麼標準嫻熟,充其量也只能是一名動作技師,誠如李泛在《恆古蒼穹》中所言,有技無道止於技。回到攝影上,決定性瞬間也同理可證。
如果攝影人把它看作一門苦心鑽營的技術技巧,那麼決定性瞬間永遠停留在我是早一點還是晚一點按快門呢的技術快門時機的選擇上。所以,對於決定性瞬間,要擺脫技術硬控制思維定勢,憑藝術直覺習得、參悟、打通決定性瞬間理念。
當然,從技術走向自覺,並非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事情,也不是人人都能通過的康莊大道,天國的大門是敞開的,找到的多進去的少,這是PS式苦修之路。
比如布列松,除了攝影,精通詩學、文學、繪畫、哲學、電影、社會學、心理學等等,並且融入其創作中。
© Henri Cartier-Bresson
© Henri Cartier-Bresson
© Henri Cartier-Bresson
決定性瞬間是存在
是天地人三位一體的凝結點
布勒松說:「攝影家的眼睛,永遠都在評估出現在他眼前的事物。……事實不見得有趣,觀看事實的觀點才重要。有些照片就像契可夫的短篇故事或莫泊桑的小說,是很靈動的東西,而且整個世界都包含在其中。」決定性瞬間就是觀看世界的方法,是一種世界觀、方法論,指導著攝影師如何PS世界,如何處理人與相機關係。
© Henri Cartier-Bresson
© Henri Cartier-Bresson
© Henri Cartier-Bresson
李泛坦言,「攝影是一門瞬間的藝術,離開了瞬間,那麼這個影像將無任何的意義,可是未必所有的瞬間都有意義,我們談到的瞬間是有意義的瞬間。我常說瞬間只有一次,沒有第二次。在這一點上,我總結三句話:一生!二硬!三死!什麼是『一生』呢?拍第一張照片的時候是生動的。當你去拍第二張的時候,被拍對象發現你的時候,表情、動作是僵硬的。可是你依然不滿意,再拍第三張的時候,就很可能用你的影像『打死』它了。當你把它『打死了』,影像就『死』了。所以我們常說,瞬間只有一個,沒有第二個。」
讓-保羅·薩特在《存在與虛無》中寫道,胡塞爾曾指出,一切意識都是對某物的意識,是一個超越的對象的位置。意識是作為存在,而非作為被認識的進行認識的存在。「每當拿起相機,我都用一顆虔誠的心莊嚴而樸素地去搜尋具有人文影像價值的『經典』畫面,數十年我一直在塑料中追求質感,在快餐中尋找永恆,在浮誇中挖掘內涵,努力捕捉『經典』,希望能為我所鍾愛的攝影事業留下一點有價值的影像。」(李泛在《恆古蒼穹》)這是李泛的決定性瞬間存在。
結語:致敬經典致敬HCB
瑪格南攝影師哈斯(Ernst Haas)在《抒情的人生觀》中曾提到:「攝影師們進去前學ABC,出來後是HCB,他是一道門,一道攝影師無法避免的門。」(ABC指基礎,HCB則為布列松全名的縮寫)亨利·卡蒂埃-布列松,一代攝影大師,2004年8月逝世於法國。斯人已逝,但不僅為後代留下了其觀看世界的作品,「作為時代不可缺少的見證人,他用激情去拍攝二十世紀,以他博學的目光去記錄人類的活動與文明。」(席哈克語)更為攝影人傳播了「決定性瞬間」藝術創作理念與觀看之道,標垂攝影史,無法被忽略。
攝影是瞬間的掌握,是認知、亦為感受,是表達世界的視覺形態,也是不斷質疑的過程。以巧妙的視覺組合,賦予世界真相的意義。
——亨利·卡蒂埃-布列松
攝影:李 泛 亨利·卡蒂埃-布列松
文字:綜合自相關書籍和網際網路
向作者致敬 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榮獲2018美國印製獎
被譽為印刷界的奧斯卡
泛象工作室設計製作
無花果從樹梢落下,它們鮮美甘甜;紅色的外殼迸裂於墜落之時。而我,就是那將成熟果實吹落入懷的北風。——尼 採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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