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這篇文章很長,兩萬四千字,可以先收藏,很值得慢慢看。
這是一本哲學書。
第二曲線,與其說是一種方法,不如說是一個思維方式。
看過混沌大學的關於第二曲線課程的99%,都會認為第二曲線,是告訴大家如何能讓企業獲得更好的增長,直到我看完這本書《第二曲線:跨越「S型曲線」的二次增長》》,甚至看到書名,我也認為是這樣的,然而,作者本意,並不是告訴大家如何讓企業增長,基於這個誤解,不少讀者在豆瓣給這本書打了二星,甚至是一星。
第二曲線,是一種哲學思考,思考什麼呢?看完全文,或許會洞悉第二曲線的秘密。
文章裡面的很多內容,來自於BLUES對書中內容的摘要與感想,算是一個精要的提煉,更好的理解第二曲線,建議找原書來看。
第二曲線在思維上的理解,是相對容易的,大多數人看過李善友和陸奇的課程,應該都能理解企業發展與第二曲線的關係。
從思維到方法,是個落地的過程,第二曲線的落地,其實有非常大的難度,前陣子學習了混沌大學的一些課程,包括李善友教授講第二曲線與企業的發展案例,陸奇講數位化與企業數位化轉型,從更宏觀的人類發展史看第二曲線的啟示,當我看到下圖,心理感嘆,棒極了,這麼宏觀的視角,如此通俗易懂的講清楚了技術和數位化如何驅動人類經濟發展。
我對自己感興趣的領域,總是有很強的好奇心,總是想搞清楚課程背後的理論
源起,於是找到了這本書《第二曲線:跨越「S型曲線」的二次增長》:
果然是一本好書,雖然豆瓣上的評分不算很高,7.2分。
但是對於這種評分,保持一個獨立思考吧,看了一下打1星,2星的評價,多數是認為作者在泛泛而談,沒有系統思考,沒有乾貨……其實是書籍沒有達到評分者的預期,而每個人的預期不同,或許讀完此書,再去豆瓣評分的人群更偏向於功利性的乾貨,更期待讀完就能找到一套系統性的帶來企業騰飛的第二曲線方法和策略,那不如去聽混沌大學的第二曲線課程。
第二曲線是一種哲學思考
這本書《第二曲線》(簡稱)這是80歲管理大師查爾斯·漢迪(Charles Handy)的哲學智慧,書中的思維方式對企業發展和個人成長,都有著非常重大的參考價值,其中的核心在於打開企業和個人成長的思維束縛,開放的思考,以「面向未來」的思維和行動方式不斷成長。
查爾斯·漢迪(Charles Handy),1932年出生於愛爾蘭,是歐洲偉大的管理思想大師。英國《金融時報》稱他是歐洲屈指可數的「管理哲學家」,並把他評為僅次於彼得·德魯克的管理大師。如果說彼得·德魯克是「現代管理學之父」,那麼查爾斯·漢迪就是當之無愧的「管理哲學之父」。
作者在前言中表示,對大多數人而言,生活變得越來越艱難,不平等的現象在增長,財富既沒有像過去那樣向下流動,也沒有像理論中預想的那樣向上流動,因為人們陷入了債務之中,將大部分錢都花在了房子上,只將剩下的極少部分用在了刺激經濟的消費上。太多的習俗、慣例和社會體系都是為過去的時代設計的。網際網路及其衍生品除了顛覆我們的機制以外,也正在徹底改變我們的生活……到2030年,今天的一半的工作崗位都將消失,那我們又如何讓年輕人為一個可能不復存在的並且無法預見的世界做準備呢?
絕大多數新事物偏愛的是少數人而不是大眾。社會是不平衡的,權力的分配是不公平的。
在商業領域中,信息經濟正演變為「贏家通吃」,像亞馬遜、Facebook和谷歌佔據了統治地位並阻攔著任何膽敢入侵的新加入者。
如果我們想擁有一個讓未來造福於每一個人而非享有特權的極少數人的機會,那我們就需要挑戰正統,有一點夢想,超常思考並且敢於嘗試不可能。這正是隱藏在第二曲線原則背後的思想起源,也是貫穿本書的主線。
第二曲線要傳遞的思想就是,在生活中為了向前發展,有時候徹底的改變是必要的,這意味著開闢一條與當前完全不同的新道路,這通常要求人們對熟悉的問題擁有全新的視角,託馬斯·庫恩(Thomas Kuhn)將其稱為「範式轉移」。
真正的問題是,當第一曲線仍在繼續時,改變就必須開始。這就意味著掌控著第一曲線的人不得不開始重新思考未來,或者更常見的是讓其他人來領導新的曲線,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切都運轉良好,為什麼要改變呢?當危機逼近時,改變更容易被接受,但此時資源和時間的枯竭會使得改變更難以實施。
在查爾斯的思考中沒有意識形態,只有第二曲線的哲學,而這是我們在生活的各個領域所亟須的新的指引。
正如查爾斯提到的,一條清晰的新曲線的出現,意味著對自我責任越來越重視的需要。我的孫輩和他們的同伴屆時將會更加獨立,比我更甚。我們再也不能依靠教育機構和工作場所來讓自己為生活做好準備,也不能依靠它們來照顧自己。
過去,別人很輕易地就能指導我們的生活,我從中學到大學再到職場都經歷過這些。每個階段,我都被告知該做什麼以及如何去做,但是以後這些將不會再發生了,即使發生,那些所謂的指導也可能是錯誤的。
未來,我們對那些機構的忠誠度將不可避免地降低,我們和機構彼此之間的關照也會減少。這是因為我們和機構之間的大多數合約將會變成臨時性的,並且那些機構自身也將不再存在,我們待在機構中的時間也將更加短暫。
我們的社區將會成為利益共同體,而不是一個普通場所或機構。社區利益共同體更有趣、更平等,但不會過多地幹涉其成員的其他生活。
在社區之外,每一個人都必須自己謀生。今天的親密關係和婚姻有時更像利益共同體,而非責任共同體,因此當共同利益消失的時候,這段關係也就隨之消亡。當不安全感越來越普遍,每個人都必須營造自己的安全港。生活將更加不易。
回過頭來看我80年的人生,我總在想為什麼我很少質疑那些事情的運作方式(至少在前30年是這樣的),無論是在英國還是在世界的其他地方?
我曾以為事物的運行總是理所當然的,而那些權威人士總是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並給出忠告。現在我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我遇到的大部分青少年對於眼前的這個世界,以及將來該如何生活這一真正的難題比我有更多的了解,這讓我印象深刻。我鼓勵他們去挑戰現狀,質疑傳統的智慧,大膽塑造自己的生活。此外,我也希望大人們能做同樣的事情,從忙碌的生活中抽身出來看看自己前行的方向。
所以多數人對人生的思考是不夠的,這也是為什麼越來越多的人會在忙碌的生活與工作中,抽出時間進行冥想,跳出世俗愚昧,了解存在的意義,獲得充實美滿的人生體驗。
第二曲線的誕生
查爾斯講述了第二曲線誕生的一個小故事,戴維酒吧的故事。
雖然酒吧已經不復存在了,但是這個故事的寓意以及啟示至今仍然縈繞在我心頭。當年,我駕車穿過威克洛山脈——都柏林郊外的一片光禿禿但美麗的山丘時迷路了,碰巧看見一個正在遛狗的人,於是我停車請他指給我前往阿沃卡的路(我要去的目的地)。「當然,」他說,「這很容易。你沿著山路直接向上開,然後再往下開大約一英裡左右,來到一條有座橋的小溪旁,小溪的另一邊是戴維酒吧,你肯定不會錯過的,因為它是亮紅色的。這些你都記下了嗎?」「是的」,我答道,「往上直走,然後往下,一直到戴維酒吧。」「非常好,在你離戴維酒吧還有半英裡的時候,向右轉往山上開,那就是去往阿沃卡的路。」
在我明白這怪異的愛爾蘭式指路邏輯之前,我就已經謝過他並開車離開了,直到開始討論第二曲線的挑戰時,我才發現二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離戴維酒吧還有半英裡向右轉往山上開」,而向右轉的那條通往目的地的路,人們往往會錯過。
我見過太多的組織,當然也包括個人,他們就像我當年要去阿沃卡一樣,最後卻發現自己停在了戴維酒吧,而發現時已經太晚了,因為他們已經錯過了轉向未來的路,只能懊悔地回首過去,借酒澆愁,追憶往昔以及或許本該擁有的美好時光。
在我的經歷中,我曾一直不知不覺地沿著山路向上爬,然而每次在到達戴維酒吧前就已轉向。當我把人生中的曲線畫出來,這些起起落落的軌跡開始變得有意義。從那時起,這些曲線開始影響我對變化以及未來的思考。
關於S型曲線的概念,準確地講,是一種比喻的說法,儘管從科學的角度來看,它缺乏嚴格的定義,在細節上也不那麼精確,但能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和看待事物。
S型曲線是一個數學概念,大家在很多領域都接觸過它,像「學習曲線」「引領潮流」,包括許多企業在預測未來時都用S型曲線。
但人們沒有意識到的是,S型曲線的應用遠不止於此,我們人類的一切包括生命、組織和企業,政府、帝國和聯盟,各種各樣的民主體系甚至民主本身,都適用於S型曲線:最開始是投入期,包括金錢方面的、教育方面的(當討論我們的人生時),或者各種嘗試和實驗;在接下來的階段中,當投入高於產出時,曲線向下;當產出比投入多時,隨著產出的增長,曲線會向上,如果一切運轉正常,曲線會持續向上,但到某個時刻,曲線將不可避免地達到巔峰並開始下降,這種下降通常可以被延遲,但不可逆轉。
似乎一切事物都逃不開S型曲線,唯一的變數僅僅是曲線的長度。羅馬帝國延續了400年,最終還是滅亡了,其他帝國的氣數更短,像大英帝國。而美國未來也將如此,政府和獨裁權力終究無法長久。
儘管我們人類把自身的生命曲線延長到了90年甚至更長,但是對企業而言,S型曲線的長度似乎變得更短了:過去的企業在倒閉之前通常能運行40年左右,而現在企業的平均壽命僅為14年。不管過程如何,最終都逃不過消亡的命運,這真是令人沮喪。
但情況未必如此,總是會有一種第二曲線,就像下面這樣:
很明顯,這裡存在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第二曲線必須在第一曲線到達巔峰之前就開始增長,只有這樣才能有足夠的資源(金錢、時間和精力)承受在第二曲線投入期最初的下降,如果在第一曲線到達巔峰並已經掉頭向下後才開始第二曲線,那無論是在紙上還是在現實中就都行不通了,因為第二曲線無法增長得足夠高,除非讓它大幅扭轉。
那麼問題來了:如何判斷第一曲線即將到達巔峰呢?按常理來看,當其他條件不變時,如果一切運轉正常,人們很自然地希望第一曲線將繼續發展下去,有什麼理由不把它現在的成功作為對未來的預期呢?
然而,成功往往會蒙蔽人們的雙眼,打消人們的疑慮,不斷鞏固原有的成功模式,只有在回顧過去的時候,人們才會發現「那就是巔峰,那就是我們本應該重新思考的時刻」,但不幸的是,這種「事後諸葛亮」都是於事無補的。
第一曲線的成功可能會讓人們對潛在的新技術和新市場視而不見,從而使他人搶佔先機,哈佛商學院的克萊頓·克裡斯坦森(Clayton Christensen)教授將其稱為「顛覆式創新問題」。
比如,柯達公司忽視了數碼攝影的可能性,等它回過神來為時已晚。這樣的例子有很多,許多公司讓外來者侵入,或者用我的話說,代替它們創造出了新的曲線。現在新技術的出現每天都在給人們創造新曲線的機會,識別並抓住這些機會是教育界、保健業、政府乃至企業面臨的新的戰略挑戰。
但是話又說回來,當你的收入、生產率或者名望正在下降時,便很難再去考慮任何新事物。每一個經歷過失業的人都會記得要重拾自信、振作精神有多麼艱難,更別提進行一些有潛在風險的投資了。
政府在這方面做出決策跟個人一樣困難,這也就能直觀地理解為什麼凱恩斯主義者提出的關於走出經濟衰退的投資難以被執行了——當錢本來就緊缺的時候,再加大投資是有悖常理的。
當形勢本就嚴峻的時候,再考慮第二曲線就會更困難。對企業來說,這意味著與自己競爭,甚至是取代自己現有的產品,所以應該在形勢向好、衰退開始前就考慮第二曲線。
對增長的盲從讓組織與個體產生焦慮
為什麼很多人會焦慮,因為很多人對自己的認知不清晰,不知道自己的強項是什麼,總是拿自己的弱項去跟別人比拼,造成這種思維方式的根源,是我們接受的教育,總是拿同一個模具來衡量學生。
最典型的就是中考、高考,當然,這裡並不想抨擊考試,抨擊考試的文章已經有很多,因為目前也沒有更好的方式進行人才的篩選,姑且繼續考試吧,因為教育的變革是一個緩慢的過程。教育,太重要了,尤其是從教育在我國的誕生開始,就是一個人才選拔的手段,學而優則仕,科舉制度的起源,長久以來就是教育好壞的衡量標準,多數人也不得不屈服於這個標準。
為什麼很多組織在焦慮,因為很多組織被綁架了,尤其是資本的綁架,總是期待更多的增長帶來更多的回報。
「增長」是一個被光環圍繞的詞,這表明它是一件無可爭議的好事,但我在想是否好東西也不能有太多呢?是所有東西都越多越好嗎?
當想起我們的飲食時,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那生活中的其他東西呢?
大多數企業認為如果不把增長當作目標是很奇怪的,但要永遠增長嗎?
多年前,我曾在IBM的全球總部的牆上發現一張圖表,上面有兩條線是對未來的預測。一條線代表了美國GDP的預計增長,另一條是對IBM全球銷量的規劃。我注意到在未來某個遙遠的點上,IBM的增長線上升超過了美國GDP增長線。
「這肯定是個很好的玩笑,對嗎?」我對一位IBM員工說。「當然不是,」他回答道,「從我們的增長率來看,這是非常有可能的。」我認為這是夢幻,你能體會到有多不切實際嗎?永恆的增長只能是一個幻想,除非能找到不受競爭或資源缺乏限制的增長形式。純粹基於信息的企業的快速增長倒是提供了一種有意思的可能性,這對一些人來說是利潤豐厚的,但它無法維持生命。因此,我們不得不問,如果沒有經濟的增長,生活、工作和社會能否興旺發達?
GDP作為官方接受的測量經濟增長的標準,在這方面是一個有嚴重缺陷的指標。然而問題往往被掩蓋了,這就使得當權者可以無視這些問題。
此外,GDP還忽略了所有沒有金錢交易的活動。羅伯特·甘迺迪(Robert Kennedy)曾經說過,GDP「衡量的既不是我們的才華,也不是我們的勇氣;既不是我們的智慧,也不是我們的學識;既不是我們的同情心,也不是我們對國家的貢獻。總之,它囊括了一切,除了那些讓生活變得有價值的事情」。
我自己用種子種出了蔬菜,沒有計算在國家的財富之中,同樣帶著小狗在樹林裡散步(這對幸福而言至關重要),以及我的孩子在照顧他們的孩子時花費的時間,這些都沒有被計算在內。這些事情都可以找外人來做,並給他們付錢,從而極小地促進GDP增長,但這些活動本身並沒有變化。
既然那些事情沒有被計算在內,那麼政策制定者肯定不會對此太關注。然後還有實物支付的情況,比如以葡萄酒來換取一些諮詢服務,以一個度假小屋的貸款來作為對照顧孩子的補償,在非洲時以招待我們狩獵來換取一次演講。在我的納稅申報表上,這些統統看不見。
這種情況的缺陷還有很多。
生產率的提高降低了物品的價格,使得GDP減少,但物品的效用提升了。就像今天的電腦更便宜了,但性能也更好了。
然而,更多的公路交通事故、更多的騷亂和暴力事件會使得支出變多,從而使GDP也增加,但這些會危害社會。如果按照GDP的早期支持者所說的,這些開支是否應該從GDP中扣除而不是計算在GDP中呢?
現在我們從網際網路上得到的很多東西都是免費的或幾乎是免費的,因此也被GDP所忽略。非正式經濟和黑市經濟也沒有被計算在內,不過1987年義大利人決定把這些放進去,一夜之間他們的GDP增加了20個百分點,藉此超過了英國。
在歐盟的指示下,英國和其他國家現在也打算做同樣的事情,通過把包括賣淫和毒品交易等非法活動的收益納入進來,國民總收入會增加4%。
當然,在合法(灰色)經濟領域的小型民營企業肯定還有很多未申報的收入。鑑於在計算上存在這樣或那樣的缺陷,把不同國家和不同貨幣放在一起比較增長率是傻子才幹的差事。
事實上,我們無法獲知在某個時點上,我們的經濟和社會的真實增長情況。在經濟層面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人類福祉了。
第二條曲線迫切需要一個更令人滿意的衡量社會增長的方式。經濟學家黛安娜·科伊爾(Diane Coyle)在她富有啟發性的著作《GDP簡史》中指出,決策者應該採納有不同計算方式的「儀錶板」(dashboard)。但可悲的是,政治家和公眾都渴望一個簡單的數字,按科伊爾的說法,GDP就是我們能有的最好的「儀錶板」。
而不幸的是,它在公開辯論中被當作唯一通用的衡量方式,去衡量我們整個社會的進步,這是GDP所無法承擔的角色。我們需要科伊爾的「儀錶板」,它雖然複雜,但將不可避免。
也許在某一條第二曲線中公眾會被教育並認識到,雖然簡單是很誘人,但如果減少複雜性去追求簡單,就要冒著信息丟失的風險。應該鼓勵各國政府就一個標準的「儀錶板」達成一致,來衡量整個社會的狀況。對此,有很多措施可供選擇,但都沒有被公開使用。澳大利亞已經開了個頭,每年出版的《衡量澳大利亞進步的措施》會向公民諮詢哪些措施應該被包含在內。其他國家也應該向澳大利亞學習。
然而增長並不僅僅是經濟方面的。我曾經應一個知名管弦樂團的要求幫助其制訂成長計劃。我很困惑,在我看來它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演奏者組合,為什麼還想要更多的小提琴演奏家和長號演奏家?「不,不,」他們解釋道,「我們不是想擴充樂隊,我們是想變得更好,擴展我們的聽眾、我們的演出曲目、我們的巡演,當然作為結果還想提高我們的收入。」
更好而不是更大,我早該意識到的,因為我已經發現這些年來合作起來最有意思的大多是那些根本不想變得更大的組織,包括學校、醫院、運動隊、俱樂部,甚至家庭。
一旦這些組織達到看起來最佳的規模,任何進一步的增加都將是毫無意義的,甚至還可能是破壞性的。對於這些組織而言,關鍵問題不是變得更大,而是變得更好,當然,還有以何種方式變得更好?我們回到了那些懸而未決的問題:為什麼?是什麼?為了誰?
更好而不是更大也是德國許多中小型家族企業的口號。這些中等規模的企業,大部分是家族企業,從事製造業,是德國經濟的支柱。它們審慎地對待債務,做長期投資,避開股票市場。
許多利基產品(niche products)的市場領導者的目標是把一件事真正做好。因此,為了生存下去,它們投資於產品質量的工藝和研究。它們通常坐落在只有數百個勞動力,而不是成千上萬人的鄉村,是敏銳地認識到了工人重要性的人性化企業。它們為工人的幸福考慮,並給工人培訓。它們優先考慮的是工作而不是利潤,但利潤會隨之而來,然後它們又把一部分利潤用於再投資。正如一位家庭成員對我說的:「你不會在這個家庭裡變得富有,錢最終都會回到企業中。」如果有更多企業像它們這樣就好了。
相反地,由股東驅動的公眾公司,傾向於認為更大就意味著更好。
我們必須要問,對誰更好?對顧客而言,太大會變得乏味。當每一個購物中心都有相同的咖啡店、餐館、超市和服裝店時,每個人都穿同樣的衣服,吃同樣的食物,人們會開始渴望多樣化。
最終企業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變得太大,像麥當勞和樂購都驚訝地發現,2014年它們的銷售業績嚴重下滑。更大也並不一定就更有錢。一直以來對企業併購的研究表明,大多數併購都不會給發起收購的公司的股東帶來增值,收購只會增加整體的營業額和員工數量,會提高那些公司負責人的權力與聲望,但同時會相對削弱較低層級的員工的影響力和重要性,因為他們發現自己變成了一臺更大機器中的更小的齒輪。
當然對於一些兼併收購來說還有很多好理由:為了保衛市場或進入新一個市場;尋求規模經濟或使生產和分銷更有效,因為通常兩家公司合併後成本會更低。但通常會存在一個臨界點,超過這個點就意味著過大,規模經濟會帶來一些不那麼明顯的心理和社會弊端,創造出的組織就會因為太大而無法進行合理、有效的管理。
如果我們不能對自己說「適可而止」,我們將永遠不會自由地去探索其他可能性。因此,從這個意義上看,凱恩斯是對的,如果我們對自己的需求和欲望或者對成功的渴望設定限制,我們將會有更多可供支配的時間。
在無止境地追求更多的過程中,無論更多是多少,我們都將把自己變成野心的奴隸,而且從理論上說,沒有盡頭。
據說所有的政治生涯都是以失敗而告終的,除非有人在結束前退出,說足夠了,然後轉入其他領域。
一家企業不能永遠以指數級增長,它會變得太大而無法開展有效的管理,然後會自己分散或被分割,之後重組並聚焦到新的方向上。朝不同方向增長而不是一味變大,這樣企業會表現得更好,通常盈利也會更高。這就是第二曲線背後的前提,多樣化比同樣的事情變多要更有成效。
對於個人而言,追求更多金錢是一個特別的陷阱,因為這永遠沒有止境,總會有一個更有錢的人被拿來做比較,被當作挑戰的對象。
增長的悖論之一是增長能作為終結永久不滿的秘訣。一種解決方式是說「夠了」,然後繼續前進,但知易行難。
在我們的個人生活中,我和妻子每年會制訂需要賺多少錢的計劃並為此分配時間。我們發現目標定得越低,我們就越有更多自由去完成凱恩斯的挑戰:如何更好地利用我們的空閒時間。
既然目標是由我們自己為自己制定的,我們就不會羨慕那些賺得更多或取得更大成就的人。我們的生活更多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而不是由市場決定的。那些選擇貧窮的人確實是有福的,因為他們有更多的自由和機會實現他們自己認為的成功。當然,那些被迫陷於貧窮的人並不是這種情況。
當我們仔細觀察時會發現增長是一個簡單而混亂的目標,追求增長需要小心翼翼並考慮周全。一個奉行更多總是更好的社會,將會是一個充滿嫉妒和不滿的社會。
而按第二條曲線發展的社會將會找到更好的方式來衡量增長,記錄它的不足以及成功之處,把所有的因素都納入計算之中。按第二條曲線發展的社會將會鼓勵滿足的思想,遏制盲目的消費主義和個人債務,同時也希望看到一些商業和金融巨頭進行拆分。增長應該是實現某個更偉大目標的手段,而不應該被視為目標。
正義與公正的誤解將帶來混亂與衝突
「正義」(justice)是一個令人困惑的詞,它至少有三種完全不同的含義。
第一種含義是給予人們應得的獎勵或懲罰;第二種含義是給予人們所需要的東西;第三種含義是公平,這是在前兩種含義中尋求平衡,具體定義是給予每個人同樣的東西,除非可以證明通過給一些人更多的東西會在某種程度上讓每個人都更好。
毫無疑問,對於什麼是正義的這些不同理解,可能會導致大量的混亂和衝突。
比如嚴重的不平等現象,在現代社會似乎是非常不公平的,但它是不公正的嗎?
頂尖的1%和剩下99%的人們之間的差距每年都在增長,那1%的人認為他們理應得到獎勵,這是他們經營企業和承擔責任所獲得的成果,從他們的定義來看,這是公正。而其他的人則抱怨說他們並沒有享受到不斷發展的經濟所帶來的好處,他們的生活水平在下降,其中一些陷入了赤貧,而且在很多情況下,他們的基本需求沒有被滿足。他們認為這在一個本該是民主的社會裡是不公正的、不公平的。誰說的對呢?
每個人都是對的,這取決於觀點和對公正的定義的不同。
這也可能讓人們思考那些急迫的願望是否明智,尤其是在英國,人們總想儘快擁有自己的房子。(英國居然也是這樣,我一直以為買房這個事情是國內最熱衷的。)
一個國家的儲蓄大量流入房地產,不會產生太大的經濟上的意義,因為既沒有給國家產生有益的財富,也沒有帶來多少就業崗位,反過來還會使得銀行通過發放配套的房屋貸款獲得更豐厚的利潤,而那些急需貸款來發展的企業卻拿不到錢。
我是在出租房裡長大的(我的父親是一名牧師),然後我一直住在租來的房子裡,直到我50歲。到了這個年紀,我差不多也已經確認了願意在什麼地方度過餘生,而且自那以後我也確實一直待在居住的地方。(BLUES是到了將近40歲才買了第一套房子,而且是因為小孩的出生需要考慮上學,以前沒有買房的想法,或許也是因為深圳房價過高,沒有買房的能力吧。)
從理論上看,人們在前半生租房子是有道理的,它會帶給你更多的靈活性和更少的責任,比如要是在租住的房子裡鍋爐爆炸了,只需給房東打個電話,你就可以接著睡覺了。
但租房子只有在房地產市場穩定的時候才行得通,而且必須徵收房屋銷售稅,這可謂是一石多鳥:房地產價格會下降,更多人願意租房,這樣搬到工作地附近居住就更容易,同時,不會有那麼多錢湧入房地產業,可以釋放一些銀行貸款進行更有益的投資。這將是一場艱難但至關重要的改革,這樣我們的儲蓄不會被抵押貸款所吞噬,企業也不會因為缺乏客戶而死去。
然而我在想,在我們對上層社會的嚴重不公平感到極度痛苦的時候,或許忽視了更重要的事情。
是的,少數人憑藉著諸多幸運、聰明的會計和出色的判斷比我們大多數人都富有,這看上去很不公平,但事實可能是這些人生活在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中,一個大多數人即使做夢也想像不到的世界中,這樣他們的財富就不會被分散了,也不會受到某種方式的制約。
全球最富有的50人的財富加起來,相當於世界上一半人口的財富之和,但如果把這些財富平均分給世界上一半的人,每個人兜裡也就幾個硬幣。
總之,如果1%的富人變得貧窮,將不會對我們大多數人的生活帶來什麼變化,因此,儘管我們認為不公平,但或許我們應該忽略這1%的富人而專注於什麼是真正的不公正——不是財富而是工作,或者說工作的匱乏。
對於數以百萬計的較低技能、缺少天賦的人而言,現代資本主義真正的不平等和不公平是缺乏有意義的工作。
正如我在其他章節中說的,各種機器人將會處理大部分的日常工作,還有更多的工作將被外包到更廉價的國外勞動力市場,這樣一來,對於缺少技術的工人而言,工作機會就更少了。
我過去曾把美髮業當作一個不能外包到國外或者由計算機取代的例子,直到谷歌的一位高管告訴我有一種機器正在研發中,把它戴到頭上就能按你的設計來塑造髮型。這可能不符合每個人的口味,但又是一個廉價的DIY的方式。工廠、礦山和鋼鐵廠過去曾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崗位,但這些都已不復存在。製造業剩下的只是在設計和市場營銷方面的高端崗位,其他的工作都已經出口了而且不會再回流。
剩下的與人文關懷有關的工作存在於醫院、社會工作、學校、監獄、法院和地方政府裡。
問題是這些是只能由人來完成的工作,而由有技能的人來完成這些工作的代價越來越大。
我們希望這些工作儘可能少,以降低成本。這是一個兩難的窘境。
我們需要更多勞動密集型的工作,但我們負擔不起這麼多人,而且所提供的工作也不一定會吸引那些尋求在身體上更具有挑戰性的年輕人,不過並非一切都是沒有指望的。
在20世紀初,英國吸引就業最多的類別就是國內服務,正如我所說的,如今的情況和那時一樣,不過這次有所不同。大多數新的國內工人都是自我僱用型的,新的富裕階層帶來的影響是這些國內服務的增加,如兒童保育、清洗、接送、園藝、遛狗、購物、烹飪和文秘等,這只是略舉數例。
近年來,英國大部分的新工作是由這些「跳蚤型」小微企業創造的,這一點也不意外。或許我們需要富豪是為了替他們工作。
即使如此,對於許多受教育程度較低的人而言,工作機會仍然太少,這是真正的不公正。
這種情況是不應該的,並且人們對此尚未做好準備。為了彌補這一情況,我們需要注入大量資金以提供更好的教育和培訓,包括鼓勵自我就業與學徒制。
教育在培養知識技能的同時也要培養社會技能,主要是在工作中培養。我們也應該向前回溯,我們的先輩在工作中學會了如何工作,在賺錢的同時也在學習。
我們需要更進一步,讓學徒的數量倍增,並鼓勵僱主把這視為他們應該承擔的一部分社會責任。這些都需要花錢,除了通過一般稅收來支付以外,恐怕還需要設立一隻特殊的基金,比如由人們在賣房子時繳的稅來承擔,這樣這隻基金就可以用來給所有與工作相關的教育免稅,並支付學習者維持生活的最低工資。
幾個世紀以來,我們生活在一個自上而下的就業體系中,工作崗位大多數是由機構提供的,無論是公共部門還是私營部門。
我們忘記了這些機構也是從無到有的,而如今它們正在減少,整個體系需要自下而上地重建。這將通過小規模的創業風險投資來實現,如果成功了,就將為其他人創造就業崗位。這在以前也發生過,當被稱為「工業革命」的新技術投入應用時,成千上萬的新企業像花朵般盛開並蓬勃發展。
這種情況會再次發生,但我們必須為新的花朵準備好苗圃,以幫助它們度過初始期。學校、大學、銀行和風險投資家、企業與政府機構需要聯合起來,共同啟動一個新的由企業引導的革命。從長遠來看,只有這種第二曲線才能彌補在現有的第一曲線末期出現的不公正。
找對人是組織最重要的事情
領導力對我而言,這些可以總結為一句話,這句話是我之前聽到的給一位想成為領導者的朋友的建議:「了解你自己,了解你想去的地方,了解你身邊的人,保持謙遜並傾聽。」其他的一切都會水到渠成了。
每當討論領導力的時候,倫敦工業協會的主席約翰·加內特(John Garnett)的智慧之言就會迴響在我的耳邊:「如果你關心他們所關心的,他們就會關心你所關心的。」
確實如此,但知易行難。有些人具有領導天賦,但有時被他們自己的熱情感染而失去自制力,就像邱吉爾的出現可能是一種偶然。
最好的領導者都會越加成熟:有些是咋咋呼呼、精力旺盛、衝在前面,而有些則是安靜的團隊建設者,只是別指望他們也同時都是管理者。
第二個困惑存在於信任和控制之間。
信任更省錢但控制更安全,或許我們是這麼認為的。
我過去的一位同事專注於團隊管理,研究如何讓團體工作更有效率。
他辭職去完成他長期以來的夢想:經營一家餐館。一年多以後我見到他。「在你自己的企業裡把你的管理思想付諸實踐,這肯定很棒。」我說。「是很有趣,」他答道,「可實際上,我並沒用到那些東西。我發現只要在開始找到對的人,他們知道該做什麼,然後自己就把事情辦好了。」
吉姆·柯林斯(Jim Collins)在他的著作《從優秀到卓越》中寫道,成功的企業「很少花精力去管理變革,激勵員工或建立聯盟」,它們不需要這樣做,因為它們的員工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並且願意把它做好。我們可以稱之為沒有管理者的管理。
Blues的感悟:建立團隊,最重要的是,找到願意一起奮鬥的合伙人,找對人,太重要,對與不對,真的很難判斷,需要共同經歷一些事情,需要時間的不斷磨合。
發現自己那顆金色的種子
作者認為每個人都有一顆金色的種子,如果我們知道它是什麼,並精心的施肥,澆水與照料,它就會給我們帶來成就,能送給別人的最好的禮物,就是幫助他們找到並種下自己金色的種子。
這種認知,將會讓我們減少焦慮,更加投入的進行自我能力的發展。
18世紀的弗朗茲·約瑟夫·加爾(Franz Joseph Gall),一位專攻顱相學(研究大腦的形狀和大小)的物理學家,提出了37種人類具有的不同能力。加德納所做的是找出他認為最主要的,並說明它們的一些特點以及對教育的影響。
我們不必拘泥於加德納論文的細節甚至是他的智力列表,但他的想法與我們直觀的對於個體差異的看法非常吻合。加德納提出了七種智力類型:
• 語言智能
• 數理邏輯智能
• 音樂智能
• 空間智能
• 身體運動智能
• 自我認知智能
• 人際關係智能
重要的是,不同的智力之間是沒有聯繫的。你可以是一個優秀的運動員(身體運動),但在課堂上學不好數理邏輯科目。流行音樂家通常在離開學校時感到挫敗,只有繼續走音樂之路去創造財富。
加德納認為,成功往往需要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智能相結合,他想要重新定義傳統的智力觀,但智力這個詞本身並不一定局限於常見的說法,天賦、才能、技能或能力都是智力的表達方式。加德納和他的同事後來確定了他們認為的智力的20個種類。
問題是,正式的教育系統往往關注的是前兩種智能,即語言智能和數理邏輯智能,看看如今的各種考試,各種為了應對考試而設計的課程,確實是將重點放在了學生的語言智能和數理邏輯。
比較欣喜的是,不少教育者已經意識到僅僅是這兩種智能的考察已經落後於社會的發展,開始有了一些改變。
在很長的時期,教育在很大程度上忽略了其他智能,儘管那兩種與人相關的智能(自我認知和人際關係)是對生活和工作而言最關鍵的,自我認知智能是關於理解自己的,而人際關係智能則與理解他人相關,這兩者是在家庭和工作中維持良好關係的核心,後來被丹尼爾·戈爾曼(Daniel Goleman)合在一起擴展為情感智力。
在加德納的清單裡,我會加上創造性智能,加德納可能把它歸類在空間智能裡,特別針對藝術家而言,我們認為還應該加上想像力,透過傑夫·格勞特(Jeff Grout)和莉茲·費雪(Liz Fisher)在他們對於企業家的研究中提出的「第三隻眼」,以不同的方式看待世界的能力。
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列出自己不同的能力、技能、天賦、知識或其他方面的優勢。重點在於,這其中的任何一點都可以成為我們未來的種子,只要我們培養它,並且有人幫助我們這麼做。
當一些人瞥見自己的可能性和未來生活的種子時,他們會有靈光一閃的感覺。我們大多數人都需要別人的幫助來發現這些種子,因為我們是以流行文化設定的標準來判斷自己的。
早期發現這些種子應該是父母的首要關注。對於父母而言,首先是希望自己的後代符合同一年齡段孩子的發展途徑和階段,但這可能會妨礙他們去發現孩子身上的種子。
Blues的感悟:很多孩子的天賦,其實是被父母和教育抹殺的,為了讓孩子在其他能力能不弱於同齡人,花費了更多時間去訓練本來不擅長的能力,以期望可以及格,而佔用了本來可以優先發展的金色種子的能力的時間和精力,於是,在不擅長的能力上讓孩子及格了,原來可以超越100分的潛力項目,或許變成了80分,泯然如眾人。
然而,道理很容易明白,但在社會現實的壓力下,很多人不能免俗啊,因為,有一門掛科,或許就不能畢業,因為,就算你的數學再怎麼厲害,滿分也只是一科的滿分,只要其他有一科考不好,總分就比不過其他人……全面發展的人,在當前社會背景,更能通過考試。雖然,我們很清楚,未來更需要專業人才,但考試,很多時候就是一個抹殺天才的門檻。
能力是所有孩子都具備的,如果我們學會用第三隻眼睛觀察,把那些不同的點當作線索,而不是需要糾正的缺點。異教徒可能是一個麻煩,但實際上他們可能是在發展過程中的藝術家。
在我們對「鍊金術士」的研究中,值得注意的是他們大多是第二個或第三個孩子,通常較少受到嚴格的管教,父母從一開始對他們就沒有寄予太多期望,因此他們擁有更多的自由,從而造就了他們的不同。
我曾在英格蘭北部教育會議的演講中提出這一觀點並指出,在學校裡只要沒有傷害到其他孩子,一些淘氣的行為可以容忍。我認為這是一種創造力萌發的信號,或者至少是一種表達自己個性的信號。課堂應該是為學生設計的,而不是為了老師的方便。
我的演講受到了教師工會的嚴厲譴責,他們想像到的只是自己課堂上的一片混亂,但我想這更驗證了我的觀點。
我個人認為,傳統的課堂是不利於學習的,需要根據新的技術進行反思和重新設計。然而,正規教育只是我們早期發展的一部分。事實上,金色種子的培育最好由一位導師來完成。導師可以是自己找到的或者指派的,但更多情況下是偶然遇見的,當一些人發現了另一些人在他們的原有軌道上的某些方面的潛力,並因此產生興趣時,雙方發生了化學反應而且彼此受益,因為從培養一個人成長中得到的快樂是非常真實的。
當人們在重新裝修一間伊頓最古老的教室時,他們發現在15世紀的牆體的灰泥下面有一幅畫,畫的下面是一句拉丁格言:Virtus preceptoris est ingeniorum notare discrimina,粗略翻譯過來的意思是「一個老師的美德是注意(男孩們)能力的差異」。
600年前,好的老師就在發現金色種子。
對於許多年輕人來說,在他們青少年時期的最後幾年,正是他們打造自己身份的時候,也是他們最需要幫助去發掘自己獨特的金色種子的時候。
在我們研究的「鍊金術士」的人生歷程中,扮演這一角色的有的是他們的第一任老闆,有的是當地的牧師,剩下的是過去或現在的老師。
我們都需要這樣的導師,在青少年時期就找到自己導師的人是幸運的。
然而,對於一些人而言,種子在他們的前半生都處於休眠狀態。我妻子和我做過一項名為「改造生活:女人60」的研究,在這本書裡我們採訪了28位在60歲時改造了自己的生活並重獲新生的女性,她們都是在養育了一個家庭後才去實現自己被延遲了的夢想,並且在自己身上發現了從未意識到的天賦,這個過程永遠不會太遲。
她們中的一位被任命為牧師,另一位靠寫兒童讀物來養家的女士實現了長期以來去南極工作的夙願,還有一位女士幫助她的女兒在海邊的一個小鎮經營一家咖啡館並發現自己非常擅長於此。挖掘自己的種子,開啟一條新的生活曲線,永遠都不會太晚。
許多人結束了自己正式的職業生涯,對於他們的新的工作曲線,越來越多的人轉向某種形式的自我僱用,這是一個發掘自己的金色種子的機會,因為種子往往休眠多年,只有在不經意間或不可避免時才會復甦。
Blues的感悟:人生40多年,從讀書到工作,我的職業角色歷經多種變化,從老師到銷售、市場、產品運營、數據分析、產品策劃、項目管理……後來發現,無論我在哪一個組織,都很樂意進行知識的分享,願意去幫助更多人。7年前,開始寫微信公眾號文章,也是基於自己的工作經驗進行分享,讓更多人了解網際網路產品,了解產品經理的工作與能力成長。那顆金色的種子,就是不斷的學習、實踐、總結分享,2016年開始重新回到教育行業,將教育作為自己的奮鬥事業。
如今世界充滿了發芽的種子。網際網路對於新企業來說是一個充滿苗圃的溫室,它降低了進入成本,特別是對服務企業而言。
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代,並不是所有的種子都會變成金色,有些種子可能根本就無法萌發,但這並不重要。
事實上,人們創造出了一些獨特的東西,證明了瑪麗安·威廉姆森的詩意說法:我們每個人都是特別的。
我的妻子,一名肖像攝影師,正和我一起用文字和照片記錄下倫敦不太富裕地區的年輕企業家的項目,給其他人以希望和鼓勵,並以他們為榜樣。
當看到這些年輕的少男少女被拍下的臉上洋溢著驕傲時,我們的內心感到溫暖。他們隨身攜帶著做生意的工具和自己的名片,這是他們的種子發芽的證據。這可能並不會變成他們的金色種子,但這並不重要,他們告訴我們,他們已經有了一些值得自豪的東西,並且還會有其他的種子和新的曲線出現,他們堅信這一點。
突破有害的學校教育
我在上學的時候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上中學時獲得了英國獨立學校的全獎,後來則獲得了牛津大學的獎學金。然而回過頭來看,學校裡學的東西大部分我都不記得了,可能是因為我再也沒有用過吧。但我確實記住了一個教訓,它深深影響了我以後的生活,儘管它不是有意為之的。我學習到在我面前的世界,所有的問題都已經解決了,我所找到的答案我的老師都知道,或是藏在教科書裡。我的任務是記住這些答案並根據需要複述,最初是在考試中,隨後我以為在我的生活中也是如此。
換句話說,我在學校裡所學習的問題都是封閉式的問題,答案都是已經被證明過的,到伯明罕的路有多遠就是這樣一個封閉式的問題。而我們為什麼要去伯明罕則是一個開放式的問題,因為根據語境的不同,它有無數種可能的答案。
我所受的學校教育實際上是有害的,因為我在工作和生活中面臨的大部分問題都是開放式的問題:我要娶這個女人嗎?我要買這套房子嗎?我應該信任這個人嗎?我應該接受這份工作嗎?我要投資於這項業務嗎?我要服從這個命令嗎?即使是一些簡單的事情,比如挑選一家餐館或買一件衣服,都是開放式的問題。
起初我認為這些問題有正確的答案,問題在於我不知道。然後我認為正確的事情就是找一些人或一些書,他們可能給我答案或告訴我該怎麼做。這樣我很快就被認為是一個優柔寡斷、循規蹈矩、缺乏自己主見的人。枯燥、無趣,我的老闆總是批評我缺乏主動創造性。可以這麼說,我的學校教育毀了我的生活,即使他們宣稱我是他們最成功的學生之一。
幸運的是,我在牛津大學學位課程的後半段致力於歷史和哲學研究,這兩個學科可以用兩種完全不同的方式來探討。人們可以通過學習和記憶關鍵事件來「學習」歷史,通過鑽研主流哲學家的理論來學習哲學,但這些都不是牛津教給我的學習方法。
「下個星期前我要一篇3000字的關於真理的論文,」我的哲學導師跟我說,「你可能會去看看其他一些思想家是怎麼想的,但我只對你的想法感興趣。」我原本以為這很簡單,我們當然都知道真理與謬誤之間的區別。經過了四個不眠之夜之後,我發現了其中的不同。
我必須自己思考,以其他人的看法為參考(但我對此並不確定)。歷史學也是一樣。「什麼樣的個性和要素的組合導致了這場戰爭的爆發」就是一篇典型的作業。
有一次因為時間緊迫,我抄襲了一位著名歷史學家的文章,當我按照要求在課堂上大聲朗讀我的文章時,我的導師什麼也沒說,而是走到他的書架旁,取下了那位歷史學家的書,翻找到我朗讀的觀點的那一頁,接著大聲讀出了接下來的句子。沒有多說什麼,我明白了老師的意思,他只對我的想法感興趣,而不是其他專家的想法。
最後,我意識到,我被教授的不是哲學或歷史,而是更根本的——如何思考和學習。這跟增加知識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有一個朋友曾經是一個行走的「百科全書」,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卻不知道它們中的絕大多數如何運用。他的一個朋友曾經評價他說:「他很聰明,但他都弄不好一個浴缸,更不用說管理一個部門了。」
我最後的大學考試試卷有20道問題,我只需回答其中的4個問題,我甚至不了解整個教學大綱或其中大部分,就獲得了最高學位。我覺得自己有點耍滑頭,直到我意識到,考官關心的不是我知道多少,而是我是否學會了用相關的事實處理自己遇到的各種問題。知識會漸漸消失,但學到的技能會持續存在,就像你永遠不會忘記如何騎自行車。
後來我才明白,真正的學習始於好奇心,從一個疑問、一個挑戰或者一個你需要回答的問題開始。其次是搜索觀點和信息,這反過來又讓你形成一個假設或可能的解決方案。然後這個解決方案需要進行驗證,對結果的反思往往又會導致進一步的問題。
對於這種「學習循環」,孩子是憑直覺去做的;就寫這些論文而言,我則是有意識地這麼做的。
自從上大學以來,我對教育的過程更感興趣,然後才是教育的內容。
我認為教育的內容在需要的時候總是可以找到的,但這個過程必須在年輕的時候進行。
後來當我申請一個石油行業的職位時,我向選拔委員會道歉說我對石油和商業一無所知。他們說:「別擔心,你有一個訓練有素的頭腦,我們可以把你所需要的所有內容都裝進去。」這很令人欣慰,但我發現僅僅會學習和思考是不夠的,還必須學會如何為人處世。正如我發現的,學習永無止境,直到我們死去的那一刻。
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如下內容:
• 學習如何思考和做事與學習的內容同樣重要。
• 學習主要是經驗的反思。
• 老師通常比他們的學生學習得更多。
• 對學習的好奇心和需要是至關重要的。
• 學到的東西不去使用很快就會忘記。
• 沒有人是傻瓜,只是不感興趣或不覺好奇。
從我後來的工作經驗中,我了解了一些其他事情:
• 在大多數情況下,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 並非所有的學習都來自課堂,甚至大部分都不是。
• 混合能力指的是不同能力的混合,而不是同一種能力的不同層次的混合。
• 我們每個人都在某一方面可以為人師。
上述最後一點很重要。如果不是成千上萬的人願意把他們所知道的貢獻給這個網站,維基百科將不復存在。YouTube上有大量有用的視頻,指導人們如何修復吸塵器,或者提點人們的婚姻生活,這些都是匿名的,而且不求回報。喜歡貢獻自己的專業知識,喜歡去教別人,而我認為這正是最好的學習方式。
因此,把學生變成其他人的老師是他們學習的最好方法。原來是由老師來指導班級,現在由學生來做。我在自己教的商學院學生中做了嘗試,效果非常好,他們學得更多,記得更多,也更樂在其中。
前幾天我看到一篇報導,一個小學老師讓她班級裡9歲的孩子分組用自己的iPad研究電磁學課題,40分鐘後向全班匯報電磁學是什麼,以及為什麼它如今對我們很重要。我敢肯定,這些孩子通過這種方式比聽他們的老師講所學到得更多,記得也更多,儘管老師可能講得更精彩。High Tech High(聖地牙哥的一批特許學校)把這一原則推向了極致,圍繞以團隊為基礎的創意項目來組織大部分學習,在課堂外的學習與在課堂上的學習一樣多。
還有一些其他的方式。30年前,位於倫敦的皇家藝術學會發起了一場名為「能力教育」的運動,我也主持了幾年。運動的目的是說服學校和大學把這些想法付諸實踐,我們的教育觀是基於7「C」的:
培養(cultivation)
理解(comprehension)
創造(creativity)
合作(cooperation)
溝通(communication)
信心(confidence)
能力(competence)
在我們看來,這7個要素是現代社會中完整、豐富的人生所必不可少的。
培養和理解指的是在社會中立足所需要的基本的東西和技能——學校裡教授的傳統科目,主要是英語、歷史、數學和科學,如今還有技術,比如編程等。在我們看來,這些是基本的知識和技能,但光靠這些是不夠的,甚至這些東西都不需要以傳統的方式來教授。
其他的幾個C是可以學習但不能被教授的能力,也是讓人發揮自己的全部潛力的基本能力。關於能力,我們的解釋是任何把事情完成的特定技能。我們相信這些能力最好是通過實際的項目或有明顯效果的問題體現出來。
「能力教育」運動給符合我們的標準的計劃和項目頒發獎勵,這些大多數都是在課堂之外,涉及藝術、體育或者企業風險投資。我過去曾建議這些活動應該由除老師之外的專業人士來負責,比如當地社區的志願者。
教育的目的是為生活做準備,因此應該用接受教育後的生活來檢驗教育的成果,但這樣的話時間間隔太長,永遠無法完成,除非在校友聚會時搜集一些軼事趣聞。
考試只能考察在接受知識不久後的消化吸收情況,而不是知識在生活中的運用。考試的過程本身就過於以自我為參照,它只考察教了什麼,而不是在生活中的應用。這樣可能會導致學生專心於準備考試,這是死記硬背的做法,教育家不這樣做。
為什麼英國是少數幾個(如果不是唯一的一個)規定在16歲時必須強制參加全國性考試的國家?為什麼不能在18歲時參加一個普通的離校畢業考試?或者像大多數國家那樣,憑藉任何一個有效的測試就可以離校畢業?
還有一些更好的做法,比如在美國的一些州,允許每個學校設置自己的離校考試。我們應該更加信任我們的老師。事實上,教育已經變得像有一組弓形鐵門的門球遊戲那樣,伴隨著一系列複雜的規則談判,越來越難進行。
我們藉助實踐,從生活的過程中學到了關於生活的大部分內容。在當地的蘋果產品專賣店裡,年輕店員所具備的工作知識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問他們參加了什麼培訓,他們回答:「並沒有什麼培訓,我們學習的方式主要是偷偷聽經驗豐富的同事講解,只要一有空閒就在機器上操作,還有碰到疑難問題的時候就張嘴去問。」我想這就跟我的小孫子一樣。
教育前置理論假定年輕人都願意認同這樣一個觀點,那就是他們學習的東西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這些知識可以存放在頭腦中直到自己需要的那一天。這類延遲滿足對於年輕人來說是很困難的,而且不出所料,通常也不太成功。
脫離語境的學習是很困難的,學過之後不去運用很快就會忘記,就像我們在學習一門新語言時的感受。我們在學校裡花費的時間太多而且基本上被浪費掉了,相反,如果我們從生活中學習,我們會記得很牢,因為生活從很早就開始了。耶穌強調頭七年會決定人的一生,這個觀點是對的。
家庭就是我們的第一所學校。在家裡,我們的好奇心最強,而且每天都在進行非受迫式的學習。
「你怎麼學會得把iPad玩得這麼溜?」我問我6歲的小孫子。「我不知道,」他回答,「我只是玩著玩著就會了。」他同時還會很自然地講希臘語和英語,這是從他的父母那兒學來的,並沒有刻意地學習。
性格也是在家庭中形成的。在家裡,年輕人學會或者應該學會如何合作和承擔責任,鍛鍊自我控制,並意識到別人的需要。
創造力是小孩子與生俱來的,只是等待機會爆發出來,正如溝通的願望。換句話說,素質教育的組成部分通過言傳身教以及規劃的方式,在家裡等待著被開發。
遺憾的是,我們不能假設所有的家庭都是很好的典範,因此學校常常被用來彌補這些缺陷。因此,對於教育的第二曲線而言,第一階段應該是找到一種方法,幫助父母履行自己作為孩子的第一所學校負責人的責任。
友情是最珍貴的一種人際關係
所有的關係都需要不斷更新,特別是親密的關係,因為人和環境在變化。
終止一段關係可能過於激烈,對於可能會受到影響的其他人而言也太過痛苦。更好的方式是,無論如何開始,都要探索一個新的契約。
把關係視作一種契約、一種期望值的交換,可能聽起來太正式、太墨守成規、太不浪漫,如果這種關係是婚姻的話。但對於不再希望受到傳統束縛的人們而言,當他們需要自由,需要以新的方式來定義自己的時候,這種方式可能是有用的,它可以讓人們探索一種以不同的方式結合在一起的可能性。
愛情,最好能發展為一種深厚的友情,友情是對孤立、空虛、絕望等情緒的最好的補救辦法,也是高興歡聚、分享喜怒哀愁的最佳機會。
16世紀英國的哲學家和散文家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在《論友誼》的結尾談到:「一個男人作為父親不能對兒子說,作為丈夫不能對妻子說,依據條約不能對敵人說,但在情形需要的時候可以對朋友說……如果(一個人)沒有朋友,他可能會退出歷史舞臺。」
人們可能會有許多朋友,有些可以一起聚會,一起運動,但在需要的時候你可以依靠的、提供給你幫助的朋友,或者按照培根的說法吐露實情的朋友,非常少。
明智的做法是把這僅有的朋友緊緊捆綁在你身邊,因為他們的價值無法衡量。遺憾的是,Facebook上的「朋友」並不在此列。大多數年輕人在接受調查時認為,在緊急情況下,他們的「朋友」之中沒有人可以納入其中。那些因為共同興趣而新興的電子社群同樣也很脆弱,除了分享之外不能指望更多。
現在我已經80多歲了,我發現值得信賴的老朋友特別珍貴,也越來越少,因為他們很多都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在剛結識新朋友的時候,你們會很興奮,但除非你們共同經歷了一些深刻的體驗,否則他們不可能成為那一小部分可信賴的朋友。
隨著一個人年紀的增大,友誼的網絡不可避免地會收縮。我一個90多歲的朋友感嘆所有他同時代的夥伴都去世了,而那些年輕人,很明顯只是對他感到同情,而不是真正的友誼。
我在某種程度上解決了這一問題,我認為對後輩保持興趣是必要的,做到這一點需要智慧,偶爾還要靠一些明智的慷慨。不與他人分享的生活,就像看著青草生長:無聊、孤獨、沒有意義。
保持對他人的興趣,對他人感興趣,這是老年人面臨的主要挑戰,要知道現在這最好是倒過來的,除非我們對別人感興趣,否則他們不會對我們感興趣。
老人總是會情不自禁說很多話,重複講述熟悉的故事,在沒有被請求的時候給出建議。更好的方式首先是向其他人學習,特別是年輕人,在邀請他們進入你的世界之前,先進入他們的世界,只要你的好奇是真誠的。
回報是巨大的,因為年輕人是未來,未來比我們已經太了解的過去更有趣。而能一睹年輕人所看到的世界是一種殊榮。但要保持連接,就必須使用年輕人的連接方式,這就意味著要用好社交媒體和新技術。
在這樣一本主要是寫給那些剛開始生活的年輕人的書中,我會懇求年輕人與他們的長輩交朋友,雖然長輩做過不少蠢事,但同樣也積累了智慧和經驗。
在過去的70年裡,世界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更別說過去的1000年了,但有很多東西還是沒變。歷史可能不會重演,但會留下教訓,這些教訓老一輩懂得更多,因為他們已經吸取了。一個把長輩關起來的社會就是在浪費寶貴的資源。
總的來說,新的各種各樣的關係使得人們在交友時有了更廣泛的選擇,但這也意味著沒有任何牢固的關係是現成的。
你的關係並不局限於工作的同事或成長的家庭,但這也意味著他們對你的責任少了,而且也正是因為有更多的選擇,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依靠自己。但如果約翰·鄧恩是對的,那麼我們不能光靠自己生存,我們都需要他人,並且讓他們也需要我們。如果我們想在社會中開闢新的曲線,就需要他人的支持,好朋友無論在哪裡,我們都能找到他們,但寂寞能殺人。
Blues的感悟:生活與工作的起起伏伏,讓我特別有感觸,在人生低谷,能得到朋友的幫助是非常幸運的,對於友情的理解,從30年前父親的去世就開始,因為有朋友的關心幫助,讓一個自卑的單親家庭長大的小孩能不斷的渡過難關,走向自己獨立生活的道路,這個過程,有著朋友們的無私幫助。我也越來越知道友情不易,珍惜能與好友相聚的時光。
終極拷問: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為什麼我們如此努力、熱切地想改善我們的命運,改善社會的命運?改善究竟意味著什麼?或者怎樣才算是成功地做到了?在這些文章裡,社會井井有條,我們還得回過頭來問「為什麼?下一步怎麼辦?」我們最好從甘地開始,這位老聖人當然是對的,他說,我們想改變世界要先改變自己。
坐而論道一個更好的社會是容易的,但要讓它實現就必須從我們開始,從我們視為自己的生命曲線的序列開始。我們準備做什麼?或者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準備做出什麼貢獻?總而言之,我們與自己的契約是什麼?
如果我們知道自己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我們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我們賴以生存的價值觀是什麼,那就很簡單。
但是如果從一無所知開始,當生活像開闊的平原在你面前展開,而沒有任何標誌性建築時,這就很難,而且也不足以讓我們宣稱想把世界變得更美好,正如我曾經做過的那樣。
首先我們需要定義什麼是更美好,而不是盲目投入爭論。
我就像所有人一樣渴望往前衝,不管去哪裡,只要不是待在原地。
我曾經把我的生活描述給一位印度上師(Indian guru)聽,他很有禮貌地聽完了我所有活動的擴展列表,然後說:「你似乎正忙於無處可去」。
我意識到他是對的,我的人生沒有方向。
我從來沒有解決這個大問題:「我來這兒是為什麼?」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那生活可能只是隨機旅行,旅行的方向由你的同伴決定或者是由於一時衝動。
正如我之前提到的,我曾經在東南亞為一家石油公司工作,我的父母對此感到的沮喪不言而喻。我必須承認,它給我帶來了幾年陽光和炎熱下的快樂時光,但我最終意識到這不是我想要的,繼續下去就是對我生命的浪費。因此,在進入下一段工作之前,我需要弄清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以及怎樣做才能有助於實現這種生活。
就在那時,我讀到一本有趣的書——《島嶼的模式》(A Pattern of Islands),這是英國在南太平洋的殖民官員的自傳,他談到之所以追求自己選擇的職業,是因為想給自己的叔叔們留下深刻的印象,然後有一天他醒悟了並且意識到叔叔們都已經死了。因為叔叔、阿姨或父母而影響我們的人生選擇是毫無意義的。
讓-保羅·薩特(Jean Paul Sartre)曾經說過,一個父親能給孩子最好的禮物是在年輕的時候就死去,我告訴我的孩子我沒有如此慷慨的計劃,但我希望他們不會覺得有必要向我或者他們的母親來證明自己的人生,因為這不過是另一種推遲他們尋求自己生活的真正目的的手段而已。
我花了人生的前50年去試圖成為別人眼裡我應該成為的樣子,直到50多歲的時候我才感到舒服、放鬆和自信。
但我並不後悔過去迷失的那幾十年,因為我需要嘗試一些其他的身份才能找到最正確的那個。我只是希望那幾十年的時間能夠短一點。
我的結論是,我們不應該害怕嘗試一種新的身份。事實上,我經常對那些剛開始起步的年輕人說,二十幾歲是一段很好的用來嘗試的時間,只要你不傷害任何人。一旦你發現那不是你想要的,你就可以把它從清單上划去,並繼續尋找其他可能。
只有當你知道自己想成為什麼樣的人的時候,你才能解決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的問題。
在我們這個時代,許多人會把錢,然後更多的錢,作為這個問題的答案。
把它放到一家企業身上就意味著利潤,而對一個國家而言就是經濟增長。
錢使得選擇更開放了,但它只是延遲了這個問題,因為錢只是一個中間目的,是實現終極目的的手段。
從邏輯上看,錢本身不能成為終極目的,因為它只是一個交換的象徵,所以人們必須要問用錢來買什麼。
有一點是明確的,在達到了一定水平後,大約在年收入15000英鎊後,再多的錢就買不到快樂,因為總有一些人會更有錢,從而讓你想要更多的錢。
最近我偶然發現了一本我在學校時期保存的日記,17歲的我曾寫過我想要的生活是一年2000英鎊和一輛賓利歐陸(Bentley Continental)汽車,但其實我並沒有那麼謙虛:2000英鎊是當時畢業生起薪的4倍,所以我的夢想相當於現在的年薪100000英鎊再加一輛車。
我現在覺得很慚愧,因為當時我完全不知道如何去賺到這筆錢,或者我想如何生活,只是想開著一輛荒唐的車到處轉,但那時的我和現在我遇到的一些年輕人沒有什麼不同——把錢作為人生的答案。
麻煩的是,你似乎永遠也賺不到足夠多的錢,企業高管不斷上漲(當然不是必需的)的報酬似乎證明了這一點。
即使當你滿足了所有的需求和欲望,卻總是存在凡勃侖商品(Veblen goods)。這個名詞來源於索爾斯坦·凡勃倫(Thorstein Veblen)的比較商品理論,主要指的是定量配給的炫耀性支出,比如精英俱樂部的會員、專屬區內財產的所有權,或者在公司薪酬排行榜中位列前十。對於另一些人而言,錢是一個記分牌,與能買到什麼東西無關,但可以在福布斯億萬富豪榜上佔有一席之地。
在被問到為什麼需要200萬英鎊的薪水時,一位企業高管承認他不需要那麼多錢,而且即使給他漲薪他也不會工作得更努力,給他降薪他也不會不努力工作,「但是其他人都拿這麼多,為什麼我不該拿?」這樣的財務之旅是沒有盡頭的,到最後沒什麼可給了,只有給予表揚。
Blues的感悟:確實如此,工作到後面,錢已經不是選擇一個工作的主要因素,應該說,不是選擇一份工作,而是選擇你真正想做什麼?如果有人問,那為何你還需要拿物質回報?對於中年男人個人生活所需,一個月幾千元或許就足夠了,但對於一個家庭的訴求則需要更多一些。薪酬,對於初入職場,是個非常重要的因素,越往高層,考慮的權重則下降。
想像一下,有一個更終極的目標來證明所有的努力該有多好。人們說,錢就像肥料一樣,需要四處傳播,如果堆起來不用就會散發氣味。慈善家因此四處鞠躬把他們的財富轉化為肥料,但還需要更多的人來掩蓋極少數人手裡掌握的大量金錢的味道。
解決一個中間目標,比如錢,要比回答真正的大問題——「生活是為了什麼」要容易得多。這個問題的答案究竟是什麼?
政府把重點放在經濟增長上,因為它認為這是創造一個更好社會的必要條件,但這個目標讓政府延遲了去探尋那個更大的問題,那就是一個更好的社會應該是什麼樣的?我的商學院的學生將重點放在他們畢業後的下一份工作和他們直接的賺錢能力上。
當被問到他們這一生最終想做什麼時,就像曾經的我一樣,他們通常這樣回答:「我要先積累一些資本,等我非常有錢的時候再考慮這個問題。」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因為他們永遠有賺不完的錢,企業和政府也一樣。更多似乎永遠意味著更好,因為它提供了更多選擇。
亞里斯多德,正如我們所指出的,是古希臘有閒階層的成員,他不必為生存而操心,而我們大多數人都必須在集中精力準備開發自己的真正潛力之前,滿足自己的經濟和社會的需要。追求個人幸福是第二甚至第三曲線要做的事,最好在你知道自己是誰,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不再為生存而困擾之後再去做。
亞伯拉罕·馬斯洛(Abraham Maslow),一位美國心理學家,用他的需求層次理論表明只有當你滿足了自己的經濟和地位的需求之後,才能準備追求他所謂的自我實現,這一與幸福並無二致的狀態。因此,開始你會需要錢,但是不應該停留在這個層次。
作為課堂練習,我有時會讓成年的學生做寫訃告的練習。「想像一下,你在80多歲的時候死了,有很多人出席你的葬禮,你最好的朋友已經提前準備了悼詞,但你要求他必須簡短,寫下你希望他說的話,不超過300字。」
實際上我會要求那些處於職業生涯頂峰的人,通常是40多歲,讓他們站在自己生命的盡頭,回頭看。他們的工作簡歷早已被束之高閣或扔進垃圾箱,他們需要探尋其他的東西。
他們希望被記住的是什麼?他們對生活的最重要的貢獻是什麼?他們離開之後會留下什麼?當我第一次自己做的時候,我發現這是一個令人清醒的練習,但也給予了我們一個夢想的權利。它的目的是幫助參與者正確看待他們目前的工作和生活,並專注於未實現的潛力。我估計亞里斯多德會同意這樣做,因為這是一種沉思的練習,而他認為沉思對於檢視人生而言至關重要。
即使當你認為自己做得足夠好時,其實你仍不夠好,因為你可以做得更好,直到最後。休息可能會引發不快樂,因為沒有工作,沒有希望,甚至更糟的是,沒有人愛。
弗雷德裡克·懷斯曼(Frederick Wiseman)84歲了,2014年他在坎城展示了他最新的紀錄片。在被問到為什麼一直在拍電影時,他說:「所有我的朋友要麼死了,要麼還在工作。」總是有工作要做,第二曲線在等著被創造。
以上,是Blues讀《第二曲線》的主要內容,確實是一本值得閱讀和思考的書籍,每個人的經歷階段不同,理解各有差異,以更開放的心態去面對自己,面對世界,人生也必然更加豁達。
讀書,很多時候,確實需要一鼓作氣。
因為是摘要和感悟,不免有些費解,去讀原著吧,微信讀書上面有,也可以自己買紙質版本:
==============
公眾號作者:BLUES(蘭軍),兩個男孩的爸爸,致力於教育科技產品打造,深圳梅沙科技合伙人,原迅雷產品總監,騰訊、YY語音高級產品經理,公眾號ID:bluemidou,原創運營了6年公眾號,寫了700多篇原創文章,歡迎留言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