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黑色的鳥

2021-01-18 秀姐的茶鋪

沒有月亮,夜色很暗,但上山的這條小路卻清晰可見。沿這石階一直往上,到了山頂再向西邊捌,便是捨身巖。捨身巖這個名字是民間取的,是因為有好幾個人在那裡跳崖身亡,便有了這麼個晦氣的名字。


山上一個人也沒有,但我不覺得害怕,輕盈地往上走著。平時爬西山覺得山高路長要爬很久。夜色中看不清山頂,便不去計較長短,反倒覺得很快就到了山頂。山頂有一個觀景亭,可以看城市的全景,此時下面是燈火輝煌,如繁星落地,流光溢彩。但山下的汽車聲,發電廠的轟鳴聲,全都衝了上來,原來這山頂如此嘈雜。我趕緊向西捌,瞬間就到了捨身巖。這裡一下好靜,靜得連風聲都沒有,周圍漆黑,唯有那塊巨大的巖石白亮亮的。我走了上去。


巖石上像有什麼東西一下吸住了我,一股憂傷從腳底爬上來,竟然淚流滿面了。那一瞬間,所有的傷心事都湧了上來。從小父母離異,談了戀愛被甩,工作連連受挫,結婚又遇小三……唉,這世界似乎沒給過我什麼好東西,也許是良心實在過意不去了,把我引到了這黑夜中的捨身巖來。是讓我也如前面幾位跳崖的人那樣了結自己嗎?我想一定是的,那何不遂了天意呢。於是,沒有多想,也沒有恐懼,我抬腳邁入了黑色中。


閉上眼,任身體下墜,感覺飄了很久也沒落地。我睜開了眼睛,正感覺奇怪,一隻大鳥飛了過來,我端端落在它軟軟的背上。大鳥扇動著翅膀向萬家燈火的城市飛去。我看見了熟悉的街道,看到了每個窗戶裡的人。好亂,有人在哭,有人在罵,有人在打孩子,有人在摔東西……怎麼這些人都這麼瘋狂啊,我想。


突然,鳥說話了,這個世界本來就很瘋狂。


鳥的話把我嚇了一跳,一下被驚醒了。原來是場夢。


看了看旁邊睡得正香的老公,噓了口氣,心想怎麼會做這麼一個夢呀。人們都說夢是反的,可不是嗎,我哪樣不順?從不到大,讀書、工作、婚嫁,都是一路順順的。可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呢?悄悄看了下表,才凌晨五點過,別想那麼多,接著睡吧,還可以睡一個多小時。


迷迷糊糊中,似乎一直騎在鳥背上在飛。


七點鐘鬧鈴響的時候頭還暈著。我邊穿衣服,邊把夢告訴老公。老公拍了一下我頭說,小傻瓜,大清早的說什麼夢呀,抓緊,要遲到了。他的公司比我遠,每天早晨我們都像打仗一樣,起床後就各奔東西。聽到他的車從樓下開走了,我走到陽臺看著車消失在拐角,正想回衛生間洗漱,突然看到種著杜鵑花的花盆邊上站著只黑色的鳥。我一驚,覺得似乎很像夢中的鳥,只是大很多。怎麼這麼巧呢。我逗它說,昨晚是你嗎?你不是會說話嗎?很顯然它不會說話,但也不怕我,站在那裡,兩個小眼睛還滴溜溜地轉。時間不早了,沒時間多想,趕緊洗漱吧。擠上牙膏快速地刷起來,可就在我滿嘴泡沫時,手機響了,一看是老公的。抹掉泡沫,接聽電話。電話那邊卻是個陌生人急促的聲音:請問你是這個手機號的家人或熟人嗎?這個人現在在楊柳街的幸福時光門口出車禍了,車上還有一女的,估計是兩口子,兩人都受傷了。我們是看這男的手機的最後撥過的號碼是你的,就給你打了。我們已打了120,希望你也儘快趕到醫院……


手機掉在了地上。幸福時光,這小區就隔我一條街,很近。


那隻黑色的鳥還在陽臺上嗎?



【秀姐提醒】夏天來了,蚊子是很讓人煩心的事,但再煩也要防它,因為現在的蚊子已不是古時的蚊子,它也升級了,又聰明又毒辣,建議用小布袋放點蒜在家裡的門窗之處,可以減少蚊子入室的機會,因為據說蚊子不喜歡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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