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臘偉大的哲學家亞里斯多德曾經對時間有過定義,他認為:「時間是關於前和後的運動的數」,因為運動有連續性,因此先後表示了時間流逝的本質!同時他也認為「時間既不是運動,也不能脫離運動」,事實上亞里斯多德對於時間的認識是非常深刻的,從他的觀點來看,時間並不能脫離空間存在,因為運動需要物質和空間的支持!
牛頓在關於時間和空間的認識上開了倒車,他在發表的《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中表達了他的絕對時空觀,他認為時間和空間是分離的,時間和空間之間沒有相互關係,兩者獨立,無論空間是否存在,時間都是單獨流逝的,簡單的說,空間和時間的關係就像住房與租客,兩者並不是一個整體。
這個觀點非常貼合我們的日常認識,一直以來的直覺就是這樣,比如一個物體存在與空間中,只要不去動它,它永遠都會在那裡,無論時間過去多久都一樣,與時間之間並沒有存在特殊的關係。因此牛頓的絕對時空觀非常容易被接受,繼而在牛頓之後生根發芽,統治了科學界長達300年!
早在愛因斯坦出生之前,勒維耶就已經發現水星的軌道非常奇特,計算的進動值總是小於實際觀測,在牛頓的絕對時空觀中,能對水星軌道產生影響的只有其他行星的引力攝動,因此天文學家都在尋找水星內側的那顆祝融星,但結果大家都知道,祝融星不存在!
這事情得半個世紀後的愛因斯坦推出廣義相對論才會解決,因為牛頓的絕對時空觀認為空間和時間是分離的,質量在平直空間的行為只會受到另一個質量的引力作用,但事實上質量在空間中彎曲了空間從而表現為牛頓的萬有引力,同時在質量體周圍的時間也有影響,因此水星的運動才會如此怪異!
就如廣義相對論發表後預言的星光被太陽引力彎曲一樣,其實用牛頓的萬有引力公式也能計算出光子(靜止質量為零,但有動質量)彎曲的角度,但只有實際角度的一半,因為它沒有考慮時空的彎曲。
相對論認為時間可以被壓縮,也可以膨脹,但無法倒流。
亞里斯多德似乎歪打正著?至少在一個整體的認識上還是有些相同點的!
對於光速運動光子來說,時間對它來說並不存在,即使它是宇宙大爆炸後的第一縷光。相對論時空觀告訴我們,光速運動下時間是停滯的,它已經能夠鍾慢效應發揮到極致了!所以對於光子來說,無所謂時間,但它需要時空才能延伸,它也成了外部觀測者衡量時間的一種方式,比如我們可以通過它頻率的紅移了解到它大概是從宇宙膨脹的哪個位置發出的,因此也就知道了它出發的時間!
所以一顆光子並沒有多少信息,但它的紅移頻率與其他觀測數據一起,就成了時間的見證者。
量子論的發展似乎有些讓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因為概率論和不確定性原理使得因果論和決定論已經破產,這也是愛因斯坦為之奮鬥一生的連續性和因果論,因此在量子論發展的數十年間,他一直不遺餘力的試圖讓量子論回到傳統的軌道上來,但很可惜,量子論與愛因斯坦的信仰越來越遠!而且在1979年惠勒提出的一個延遲雙縫幹涉實驗中,似乎能讓時間回到過去?
雙縫幹涉實驗大家都很清楚,光子或者電子通過兩狹縫時會產生幹涉形成條紋,然後我們一旦展開探測,這個幹涉條紋就會消失,確實量子世界中的一些行為有些嚇人,居然探測會影響沒有任何思想的光子或者電子的行為,難道光子或者電子有意識?當然不是,因為光子和電子可以用一個波函數來描述它們,一旦展開探測,這個波函數就坍縮,所以我們只看到了一個結果!好吧,我們姑且就這樣理解!
但延遲雙縫幹涉實驗就更嚇人了,如下圖,用半鍍銀的反射鏡代替雙縫,將會有一半光子通過反射鏡,一半則被反射,這是一個量子隨機過程,再通過全反射鏡匯聚到半反射鏡。終點處半鍍銀反射鏡處匯聚後會產生光子的自我幹涉,只要調整好相位,就能保證一個確定方向上的輸出,因此每次都能得到一個確定的結果,因為根據量子論,光子必定是沿著兩條路徑而來。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不插入末端半反射鏡,那麼光子必定是沿其中一條路到達探測器,因為一半一半嘛,但如果插入半反射鏡,那麼光子必定是通過兩條路到達反射鏡,因為幹涉了嘛!那麼問題來了,如在光子從第一塊反射鏡後,在第二塊反射鏡插入之後,光子在哪裡?在這裡時間似乎不起作用了,因為半反射鏡的後續介入可以幹涉光子在第一塊反射鏡上的路徑選擇,這不是因果律崩潰麼,時間還存在嗎?
熱力學中的熵增代表了時間的方向,整個宇宙中無序度的增加是不可避免的,而且無法反方向操作,比如一塊破碎的鏡子無法復原,當然我們可以重新製造以回到一塊鏡子的初始狀態,但為之消耗了更多的能量,會讓無序度增加更甚,它也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塊鏡子。
因此從熱力學的角度來看,時間是存在的,那麼是否可以反過來理解,時間其實只是一個熵增的表現而已,無論你是否感覺得到時間在流逝,但你的身體就在走向無序化,或者說你的身體有序的同時需要很多無序來支撐。
很多朋友以黑洞或者光速飛行的飛船內部時間停滯來舉例時間不存在,但問題是即使我們在黑洞內部,我們還是會覺得肚子餓了,這個時間停滯只是對外界觀察者而言,對於自身,時間一樣在流逝,無論如何都無法讓時間停止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