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打排球,朱婷現在可能是南方某個工廠流水線上的一名工人。
作為豫東平原一戶普通農家五姐妹中的老三,朱婷2007年小學畢業之後,家裡希望她出去打工,但她不願意去,說打工這輩子就沒希望了。到縣裡讀了一年初中,成績一般,考上好高中希望不大,練體育成了背水一戰的唯一選擇。
剛去體校時,朱婷打電話告訴父親說腿疼、腳抽筋,父親讓他堅持3個月看看,如果確實不行就退學回來打工。倒數第二個星期朱婷還在和父親說太苦,受不了,但到了最後還是決定留下來。
學打排球才一年,朱婷就進了河南青年隊,兩年後就開始代表河南出戰全國女排聯賽,接下來是國少、國青和國家隊,火箭般躥升。人們評論說她是「天才」,但只有她知道自己為此付出了多少汗水。
因為從小缺營養,朱婷的身材和隊友相比纖瘦很多。打比賽打到後來,經常出現突然體能下降、跳不起來、反應變慢的情況。郎導為了給她補充營養,每次回美國就給她背蛋白粉,過了20歲她還在長身高和體重。
初上賽場時,面對對手的追發,朱婷的發揮很不穩定,她就給自己訓練加碼,在一傳上更下苦功夫。朋友安慰說,「不是扣了那麼多好球嗎,已經為球隊做了很大貢獻了,努力就是了,別為難自己。」朱婷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作為一個攻手,不是說扣幾個好球就是給球隊做貢獻了,我這塊漏洞太多,還不夠給隊員添麻煩捅婁子的。得一分丟一分,等於沒得分。」到2014年世錦賽時,朱婷的一傳能力已經完全能獨擋一面。
2015年世界盃和2016年奧運會,朱婷已經成為中國女排的王牌,球隊兩度奪冠,她兩度榮膺最有價值球員。遠赴土耳其,她又成為土超豪門瓦基弗銀行隊的大殺器,留洋首個賽季就獲得歐冠和世俱杯雙冠。一路走來,在參加過的世青賽、亞錦賽、世界盃、奧運會、歐冠、世俱杯等多項賽事上,朱婷都被評為最佳球員,堪稱「MVP收割機」。郎導不止一次地說,「時代不同了,現在要求運動員能力更高,我覺得朱婷的進攻水平已經遠遠超過了我。」
成為世界球星的朱婷,卻仍然保持著一份農村孩子的質樸,從未忘本。2013年首次在國家隊拿到比賽獎金,放假帶回3萬元給爸媽;從土耳其回國沒空回河南,也會把爸媽接到身邊短暫相聚;自己有多餘的服裝、護具,會帶回來和河南的隊友們分享;全運會預賽拼到進醫院,她說,「河南隊培養了我,當然要為母隊盡力。」
今年,朱婷被任命為中國女排新隊長,正式挑過東京周期率隊衝擊冠軍的重擔。不滿23歲的她已經有了大姐風範,處處為年輕球員作示範,比賽中主動和裁判溝通,賽後用英語接受採訪……
朱婷的超手球令對手望而生畏,她的扣球高度達到了3.27米,摸高達3.32米。扣球和摸高有極限,但是她的上升卻遠遠沒有看到盡頭。
也許,天空才是朱婷奮鬥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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