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一定知道了使量子超距糾纏的物質是這種小S場。它是物質的活動場所。我們所謂的引力波,量子糾纏等物理現象都與這種場相關。
「此後,物理學家不斷嘗試在實驗上製造出更大的量子物體。這些物體比單個原子大得多,不過和一隻活生生的貓相比還很小,常被稱為「薛丁格的小貓」,而它們正在迅速地長大。」
按理來說,薛丁格小貓是可以長大的,但是它到底能長多大,還不好下一個結論。
「要讓薛丁格的小貓長成大貓,關鍵在於維持其量子相干性。簡單地說,就是要讓量子態波函數的波峰、波谷的變化保持同步。在量子態隨時間演化的過程中,它會與周圍的環境產生糾纏,量子態的相干性會在這個過程中洩露到環境中,就像熱量耗散一樣,損失掉了。」
「如果從量子信息的角度理解相干性逐漸損失的過程,那就是信息由『非定域』退化到『定域』的過程。量子相干的系統中存在非定域關聯,信息是由整個量子系統中的所有粒子共同攜帶;如果你想要了解量子相干系統中部分粒子的性質,僅僅對這一部分粒子做測量還不夠,這樣總有一些信息被遺漏掉。這種信息的非定域性已經無法用先前『量子襪子』的類比來理解了,因為一旦我們觀測了一隻襪子的顏色,那麼我們已經獲得了全部的信息,不存在遺漏。美國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的沃傑西奇·祖克(Wojciech Zurek)構建了一套理論,用量子失諧(quantum discord)來表示測量之後信息遺漏的程度。對於經典系統,測量之後沒有遺漏信息,因此經典系統的量子失諧量為零。如果量子失諧量大於零,那麼系統中就包含有一定程度的量子性。」
「退相干過程也就是量子失諧量不斷損失的過程,系統的量子特徵逐漸轉化為經典特徵:所有的事件都有明確定義的時刻與空間位置,沒有疊加態,沒有糾纏,也沒有非定域性。」
這只是相對而言的。在所有物質的形式中,疊加和糾纏是永遠分不開的。沒有這樣的疊加,便有那樣的疊加,沒有這樣的糾纏,便有這樣的糾纏。
是的,一切物質都具有二象性特徵,這種二象性特徵就是疊加和糾纏。這種特徵由量子的相干攜同轉化為經典特徵,儘管所有事件都有明確定義的時刻與空間位置,沒有非定域性,但形式疊加和糾纏依然存在。因為具體的事物是由形式的對稱性疊加並在運動中糾纏。這是物質固有的限定。
也許,科學家並不這麼認為。但作為一個哲學家而言,這種形式上的疊加糾纏意味著物質存在本質的那種點線面的限定。沒有這種限定,物質也就為之不是物質了。
「那麼,是不是系統的規模越大,就越容易退相干呢?電子等微觀粒子可以表現為相干的量子波,這一點早在20世紀20年代的電子幹涉實驗中就已經得到證實。不久之後,實驗中又用完整的原子展示出了波動性。然而直到90年代,科學家才能夠讓較大的分子表現為物質波,呈現出量子相干性。」
現在,沒有科學家懷疑所有物質都具有波粒二象性這樣的屬性。
「1999年,維也納大學的安東·蔡林格(Anton Zeilinger)與馬庫斯·阿恩特(Markus Arndt)讓富勒烯(C60,由60個碳原子構成的分子)順序通過縫隙間距100納米的氮化矽陶瓷光柵,並在遠處檢測到了富勒烯的幹涉條紋。而截至目前,阿恩特與合作者已經用人工製造的包含430個原子、直徑達到6納米的有機分子展示出了量子波動性。它與較小的蛋白質分子大小相當,已經可以直接在電子顯微鏡下觀察。不過這種人造有機分子的量子性非常脆弱。一旦從真空進入氣體環境中,它就會與大量分子產生相互作用,發生退相干。」
「實驗中,有機分子同時通過了光柵中的多條狹縫,也就是處於不同空間位置狀態的疊加態。雖然它還很小,也並非活物,但可以視為一種分子級別的『薛丁格小貓』。那麼我們是否有可能繼續擴大規模,讓生命體處於疊加態呢?比如,『薛丁格的病毒』?」
病毒可以被看作是一種生命,它的體積很小,但我們在顯微鏡下是可以看到的。科學家在企圖使生命處於量子的疊加狀態,以便遠距離傳遞。如果真的能實現人體量子化傳遞的話,用一種方法,使人體形成一種疊加糾纏態,一點按鈕,我們就到了我們想要去的任何地方,而且同一時刻。
「伊格納西奧·西雷克(Ignacio Cirac)與奧裡奧爾·羅梅羅-伊薩特(Oriol Romero-Isart)是德國加興的普朗克量子光學研究所(the Max Planck Institute for Quantum Optics)的物理學家,他們提出了製造量子生命體的具體設想,如直徑約100納米的病毒;甚至還有更大,實現起來也更為困難的緩步類動物(tardigrades),如水熊蟲,體長可達1毫米。他們計劃使生命體懸浮在用高強度雷射光阱中,利用光場的振蕩,誘導生命體處於不同振動模式(就好像是在碗底滾上滾下的小球)的疊加態。緩步類動物可以在宇宙空間中存活,因此或許也能夠承受製備量子疊加態所需的極端環境。不過,目前這些還都只是設想。」
常樸子原式藝術實踐瓢畫篇
上面說一種水熊蟲也叫水熊,是對緩步動物門生物的俗稱,有記錄的約有900餘種,其中許多種是世界性的分布的。水熊體型極小,必須用顯微鏡才能看清,身體表層覆蓋著一層水膜,用於避免身體乾燥,同時可呼吸水膜中的氧氣。主要生活在淡水的沉渣、潮溼土壤以及苔蘚植物的水藻中,少數種類生活中海水的潮間帶,靠尖銳的吸針吸食動植物細胞裡的汁液為生。最大的特點就是從卵體裡出來就已經成年了,沒有童年期,身體內的細胞終生都不會改變,水熊是地球上生命最強的生物,具有強大的生命力與高超的生存本領,能低溫隱生,低溼隱生,缺氧隱生,變滲隱生,也可以高溫生存,甚至可以在沒有防護措施的條件下在外太空生存。有人說水熊是一種永生的生物。
「目前,人類已經能夠讓裸眼可見的物體處於糾纏態。2011年,牛津大學的物理學家伊恩·沃爾斯利(Ian Walmsley)帶領研究團隊,用雷射脈衝在兩塊相距15釐米、直徑為3毫米的金剛石晶體激發出了糾纏的量子振動。振動對應的量子稱為『聲子』,單個聲子涉及約10^16個原子的振動,對應於約0.05毫米×0.25毫米大小的晶體區域,而他們用這種方法製造出了糾纏聲子。研究者首先讓一個雷射光子通過分束器。假設在正常情況下,分束器可以將一束含有大量光子的較強的光分成強度各半的A、B兩束;那麼,當單個光子通過分束器時,這個光子就有50%的概率沿A路徑傳播,有50%的概率沿B路徑傳播;然而,如果我們不去探測光子究竟沿哪條路徑傳播,則光子就處在『沿A路徑傳播』與『沿B路徑傳播』的疊加態。研究者在A、B路徑上各放置一塊金剛石,疊加態光子便會在金剛石中激發出糾纏態的聲子,聲子進而發射出次級光子。研究人員能探測到這個次級光子,但不知道光子是從哪個金剛石發出的,因而可以認為金剛石中的聲子發生了糾纏,或者說這個聲子是非定域的——它同時存在於兩塊金剛石中。」
光子通過晶體可以激發出次級光子,這說明晶體裡存在著和光子相同的物質。根據差異相對論原理,一切物質的基本單元都是一樣的,粒子越小,相同性就越是鮮明。在宇宙真空中,到處都存在著一種微量子的線形疊加態。
「我們也可以藉助納米機械振子(nanomechanical resonators)這種相對『龐大』的系統來觀測量子效應。分子尺度上的振動是量子化的,只能有一些特定的頻率,或者是這些可能存在的振動模式的疊加態。而納米機械振子尺寸和質量都足夠小,理論上可以表現出量子化的振動狀態。我們可以通過振子與光的相互作用測量振子的振動狀態,這一研究領域稱為光力學(optomechanics)。研究光力學所用的最基本的裝置由兩個相對放置的鏡面組成,光子可以在兩個鏡面之間不斷反射,而其中一個鏡面與機械振子連接,其位置可以往復振動,導致光子所處的電磁場環境發生周期性變化。」
「現今,已經有多個研究組用這種納米尺度的光力系統展示出了量子特性。美國國家標準與技術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 of Standards and Technology)的約翰·特費爾(John Teufel)與同事用厚度100納米、直徑15微米的鋁膜做振子,將它與微波諧振腔耦合,構成光力系統。加州理工學院的奧斯卡·佩因特(Oskar Painter)等人則用矽做出了長度15微米,橫截面長600納米、寬100納米的兩端固定的梁結構振子。該振子要在顯微鏡下才能看到,但相比於分子來說已經算是宏觀物體了。為了保證振子只在能量最低的模式下振動,避免振子被熱噪聲激發,兩個研究團隊都用制冷機將振子冷卻到接近絕對零度,然後再用雷射或微波進一步降溫。」
「為了在振子上製造出疊加態或糾纏態,我們必須可以控制它們的量子行為。有一種方法是將振子與某種可以精確操控的量子物體耦合起來,例如用於製造量子計算機的『量子比特』。加州大學聖芭芭拉分校的安德魯·克萊蘭(Andrew Cleland)和同事用量子比特操控了一片氮化鋁薄膜。其他一些研究者也在嘗試製造疊加態的振子,觀察它們如何在與環境發生糾纏時發生退相干。這些振子就像是一隻只薛丁格的小貓,在真空中活蹦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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