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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考古學家、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資深研究員王善才對「長陽人」、「建始人」的發現給予了積極支持,他參與考古發掘並作出了巨大貢獻。老人家激動地回復楊繼云:謝謝發來「李未熟擒話」幾篇文章,都已閱讀。我認為寫得很好,基本符合事實。對於陳明治老師發現「長陽人」的巨大功績以及調查提供發現人類始祖之一的「建始人」和其共生的巨猿化石等直接可靠之重大線索的巨大考古貢獻,應當充分肯定,以彰顯和弘揚陳老師為國家的科學事業所表現出的那種極其感人的拼搏精神和獻身精神!只有這樣,才是對陳老師這樣的科學精英最好的懷念和紀念!也只有這樣,才能最好啟迪我國年輕一代的科學工作者,更好地樹立為國家的科學事業作貢獻的理念,去攀登新時代的科學高峰,早日實現偉大而美好的中國夢!
最權威的《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雜誌,1974年10月號刊出許春華、韓康信、王令紅論文《鄂西巨猿化石及共生的動物群》,記述1968到1970在鄂西調查巨猿情況,公布了1970年挖掘高坪巨猿洞簡報。
簡報把這些發現統一稱為「湖北西部巨猿」或「湖北巨猿」,認為鄂西是一個化石群。湖北巨猿連患有嚴重「齲齒」都一樣,不分高坪、野三關、清太坪,和食物中富含碳水化合物有關。
韓康信《探幽考古的歲月(湖北巨猿發現紀實)》,明確標註在鄂西發現巨猿牙齒化石地點,出土最多的是巴東野三關和清太坪,其次有建始花坪、恩施市等等。1985年,在長江以南、建始以北巫山縣廟宇鎮龍坪村龍骨坡發現「巫山人」,就是鄂西巨猿化石考古的延續,這個巨猿明顯是 「中國武陵山東部高山喀斯特巨猿化石群」,這是億萬年形成的自然板塊,符合韓康信等最初調查專家意見,才世界罕見,才更有國際意義。
和科學家報告不同,湖北西部200萬年廣袤的巨猿化石群,變成只有「建始人」存在,被國家命名,繼而宣傳「人類起源地,醉美金建始」,抹去陳明治的名字,抹去周恩來的功績,抹去河對面的巴東,抹去附近的恩施,抹去高坪以北以南的建始其它地方,忘記廣西同時代200萬年巨猿發現在先,把專家論文「鄂西巨猿遺址」縮小到「建始直立人遺址」,把湖北武陵山東部高山喀斯特出土地統統遺忘。
直到最近,我們在水布埡八鬥坪村,再次發現可能是同時代大型哺乳動物化石,直到我們找到巴東縣退休中學校長鄭國晉老師,借給我們一本書,上面有陳明治老師家屬代表楊繼雲回憶文章,直到我們前往採訪楊繼雲,查到當年科學家的記錄及文字,才發現歷史慢慢地被人凸顯了某一部分,而有意無意淡化了某些部分。
「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只搞個「建始人」,不足以代表鄂西巨猿考古成就,不足以引起世界關注,不利於鄂西巨猿化石遺產保護,不利於恩施州東部整體發展的形象和戰略規劃,不利於湖北武陵山高山喀斯特一體化。
有專家認為,湖北「巨猿與南方古猿共生」,南方古猿是非洲猿人,且做了牙齒對比。這一切才剛剛開始開了一個門縫,露出一道亮光,裡面有什麼,並不清楚,只有被打落牙齒的「建始人 」、「野三關人」、「清太坪人」、「恩施人」,還不能得出更多結論。放棄了野三關、清太坪、花坪、恩施市巨猿意義,簡直就是忘記中國,和中共中央最近研究考古工作的指示嚴重不符,和中國的考古學競爭力要求嚴重不符。講故事忘了陳明治,忘了周恩來,忘記最初受周恩來指示去調查的科學家,也萬萬不該。
陳明治老師聽到巴東才是最多化石產地,申請在冰天雪地裡步行到巴東調查,繼而促成向周總理髮電報,附帶牽出了建始巨猿洞。他的判斷沒有錯,巴東的調查沒有進行,包括陳老師走過的巨大化石群龍潭坪村,直到改革開放前,還在賣龍骨。有個鄧姓農民一人就賣了幾十顆牙齒化石,他說跟人的牙齒一模一樣,專家從來沒有去調查過。當年無知的供銷社,成為挖龍骨破壞珍貴化石共犯,他們制定了牙齒每斤8毛,骨頭2毛1的價格導向,導致農民把牙齒打下來賣、非常珍貴的頜骨被毀滅,這不僅在古脊椎動物所專家的回憶中有,也和我們近期調查當年健在老人說法一致。
那些專家一眼就認出是巨猿牙齒的化石,且有記錄出自哪個村,大部分沒有發掘,巴東至今或不時有龍骨出土。這是中國武陵山美麗景區裡的一道潛在的文化資源,它和海洋化石一道、和珍稀的自然遺產一道,為中國武陵山森林步道從張家界經過野三關到巫山的走向增輝,不然中國武陵山國家公園何以建設,這種資源不可複製。
「長陽人」「建始人」都說,我們在佛前苦苦求了數萬年,終於等到人類的有識之士與我們把握言說,這個人就是陳明治,所以,我們喜淚漣漣!
我們在調查野三關地區古海洋生物化石、古代大型動物化石的過程中,每到一地都感嘆:多好的桃花源,陽光充足,氣候溫潤,樹木蔥茂,野果滿樹,如果我們也是古代猿人,是不是也想在這裡繁衍生息?和專家報告中判斷,鄂西巨猿食物中碳水化合物比較多一致。
一個問題來了,這條古代巨猿和猿人生活的綠色長廊,在巨猿和猿人們心裡,沒有行政區劃界線,就像陳明治老師心目中,只有考古沒有行政區劃界線的無私一樣。這點距離,對於巨猿們說來,輕舒猿臂,跳踉飛騰,呼朋引伴,挈偶將雛,一天就可以從巫山翻跟頭到長陽探望他們的親人們,在那裡飽食野果之後,在山洞裡住一晚,第二天又可以回到巫山自己的窩裡。
也就是說,古猿們在這條高山喀斯特長廊裡,隨處都可以安家。莎士比亞說,當和暖的太陽照耀著別人高樓大廈的時候,也不會避過了我的茅屋。然而,這條長廊或許有8個縣(巴東、巫山、長陽、建始、恩施市、五峰、鶴峰、秭歸),2個縣有巨猿命名,是什麼原因獨獨讓和暖的陽光避過了核心區野三關的茅屋?
需知,野三關境內,可是出土過45枚經過專家調查發現的巨猿牙齒化石呀!不是古代巨猿的故鄉,是什麼?
北京猿人的發現者、中國猿人考古鼻祖之一的賈蘭坡,1984年10月23日為「長陽人」遺址題詞說:
「長陽人不可能單獨存在,附近還會有更多的材料,應進行大量調查工作。」
賈蘭坡說誰呢?說巴東,說湖北及中國武陵山東部高山喀斯特地區。
長陽人把這個題詞刻成了石碑,豎在「長陽人」遺址前。
他的話,很多人不知道。被命名為中國武陵山東部高山喀斯特地區,珍稀自然遺產,那些巖溶嶂谷、十字江崖線,桃花源村落美侖美奐,舊石器時代早期巨猿化石群,又給這裡平添了新的價值,使它作為國家公園,內容更加珍貴、豐富、多樣,未來成為考古寶地。
我目前住野三關,與白建鋼一起,多次外出調查野三關境內的化石,白建鋼十年來,一直在做田野調查,研究這些自然遺產和人文景觀,為野三關豐厚的歷史文化、自然遺產鼓與呼。
如果我們說野三關也是巨猿的故鄉,讀者一定懷疑有那麼一點私心在。那麼,由中科院考古專家寫的《探幽考古的歲月123》,詳細記錄了在巴東縣調查龍骨的過程,以及在野三關、清太坪等地考察的細節,當然包括後來把考古重點轉移到建始的原因。他在文章裡再清楚不過地表明,在野三關的金坪(金象坪)、清太平等地發現了45顆古猿牙齒化石。這些牙齒都是各地收購站裡查出來的,地點包括:興龍、白沙坪、清太坪、金坪、堰塘。
上面五個地點,因為行政區劃在後來有所改變,故有說明的必要。興龍在地圖上找不到,據熟悉野三關地名的鄧小強說,興龍就在堰塘附近,或許就合到了堰塘;白沙坪就是清太平的白沙;金坪是野三關金象坪的簡稱,應該是特指巖灣落水洞,裡面出土過巨猿牙齒化石。
上圖:5市縣出土巨猿或猿人牙齒化石具體地點,巴東野三關最多。本圖由作者製作,下同。上圖:根據專家記載,野三關、清太坪出土巨猿牙齒化石地點示意圖上倆圖,白建鋼攝,野三山鎮出土巨猿牙齒化石的落水洞,俗稱巖灣,就是專家說的金坪(金象坪)。這篇巴東建始考古札記文章還披露,中科院在湖北的那次調查中,共發現巨猿牙齒化石200多顆,其中155顆來自建始,這就是後來中科院9位科學家把考古重點轉移到建始高坪高家店巨猿洞去的原因。
1969年4月12日後,中科院9位科學家並沒有立即去建始,陳明治老師回到學校後,在日誌裡也沒有提到科學家們去了建始。實際情況是,他們又返回到武漢,在中國進出口武漢分公司繼續檢查,也查出了大量化石,之後在湖北省革委會召開的會議上,通報了那次的考察成果,湖北考古專家王善才對此有記錄。
據龍潭坪村村民鄧中應說,以前挖龍骨賣龍骨都是生產隊組織的,有專門班子挖龍骨。反對資產階級法權運動以後,就不讓挖和賣了。其實,從1968年起,農村就有割資本主義尾巴運動,1975年左右,開始反對資產階級法權,這兩個運動是接著的。也就是說,從1969年起,巴東農村就不讓挖龍骨了,但是,有不少農民夜裡偷偷地挖,偷偷地賣。
可以肯定地說,1968年以前的龍骨出土地點登記,全是真的。1969年起,賣龍骨的農民開始報假地名,假姓名,從那以後,查單據看龍骨出土地,是靠不住的。考古專家韓康信的考古工作札記《探幽考古的歲月123》所記野三關、清太坪5個巨猿化石產地,肯定不會有假,因為時間都在1968年以前。
如果說巴東巨猿是客觀存在,因沒被科學發掘、沒有命名而存在很大遺憾的話,那麼,這個遺憾由兩個部分的責任構成。
一是巴東人賣了「巴東人」。那麼大規模的龍骨「副業」,村民又不識什麼是巨猿和猿人化石,只要能賣出8毛錢一斤,他們就會敲碎上下頜骨,甚至顱骨。
二是,當時巴東縣革委會領導人或許沒有建始人的眼光,縣城距野三關太遠,而被忽視。野三關公社當家人也沒有這樣的眼光,他們對於中科院來的專家組調查哪裡,未必有主動的策劃和引導意識,以至於發現45顆巨猿牙齒化石的野三關和清太坪,沒能留住中科院考古專家們作進一步發掘研究,而是後來去了一河之隔的建始,在那裡放了一掛喜炮。
寫到這裡八卦一下當年。前些時聽到一個小道消息,說是當年中科院專家來,住在野三關招待所裡,被面是麻袋做的,夜裡很冷,專家們在北方過慣了冬天,不慣這裡的溼冷,所以,後來沒有在巴東南部盤桓,徑直去了建始。
這個故事我有點不信。可能是被面粗糙了點,哪裡是什麼麻袋?也不是傳說中的去了建始,而是回到了武漢。
其實野三關巖灣有過正式挖掘,出土一枚巨猿牙齒化石,現在是巴東縣文物保護單位。在巴東邊界上命名「建始人」,把巴東「繞」過去。遺憾不大,因為這先是起名為鄂西巨猿,不是野三關巨猿,不是建始巨猿,後是中國武陵山東部巨猿,不只是湖北巨猿,不是重慶巫山巨猿。就像巴東邊界上建火車站一樣,不意味著野三關的火車站可以永遠低人一頭。
巨猿最終命名,漏過了這個片區地理核心的野三關,非常遺憾。前面的機遇錯失了,不意味著未來沒有機會,野三關當然是高坪、花坪的山體主峰,是巫山、長陽、鶴峰、五峰、張家界的通道和地理核心,以野三關為核心的中國武陵山東部喀斯特地區,申報國家公園,符合國家未來發展需要;目前民間發現的大量遠古海洋生物化石,加上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化石潛力巨大,為進一步研究其遠古歷史,提供了大量鮮活資料,建設地質博物館,比高坪要豐富得太多,太多。
寫了上面那麼多,不是對建始有意見,他們也沒有能力平空弄出一個「建始人」來。而是說,關於某某人的命名,一半「天生」,一半運氣。建始人抓機遇的能力,值得讚揚。
冒著生命危險,十年調查湖北武陵山周邊巖溶嶂谷、江河崖線、峽谷風光的白建鋼先生,曾經在建始調查時懸崖失足、頭部嚴重受傷。把建始縣與野三關縣做了一個比較,他說:
建始人苦心所在,為了發展旅遊,沒有資源創造資源,有資源保護資源,不放過每一把草。這是好兄弟,如果他破壞石門河、一樣搞引水式電站,野三關就沒有左膀右臂了。恨建始不行,這就是差別,高坪、花坪有的,野三關都有。野三關什麼都不差,就差建始這種精神,只剩牙齒也要變成故事,申請為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轉化成銀兩,不服不行,不學不成。沒有野三關,陳明治老師就不會調查龍骨。沒有建始,白建鋼先生就不會調查發現野三關附近的巖溶嶂谷自然遺產。
以野三關為核心的中國武陵山東部高山喀斯特風景區,包括高坪,包括所有發現巨猿化石的鄂西高山,包括鶴峰,包括宜昌長陽、五峰、秭歸武陵山三縣,歷史即將刷新,未來充滿期待。發展旅遊,先以高坪、花坪、建始為師,聯手、融合、共同保護,一起申請5A景區、打造武陵山東部高山喀斯特中國國家公園共同體,抱團取暖,1+1等於4。
機遇稍縱即逝,歷史的教訓值得注意。
白建鋼老師和我,還有其他同道,旅居野三關,都是外地人,正如陳明治不是長陽人一樣。按照古代說法,我們都是客卿,客卿往往為他們生活的地方出謀劃策。按照世界的說法,我們是輸入當地不多的智力資源、國家自然遺產調查志願者。
我與白建鋼先生有一個共同的夢,我想,這個夢,應該是野三關人的,也是巴東人的,恩施人的、湖北武陵山區人的、中國武陵山東部高山喀斯特地區人的。白先生代我說出了這個夢。他在夢裡思考,我們應該給後世留下怎樣的中國武陵山東部高山喀斯特自然遺產呢?應該是:
讓大樹成長,不被燒掉,
讓無人區,永遠是無人區,
讓數以千計野生動物獼猴繁衍,不被倒賣,棲息地不被侵犯,
讓最珍貴的巖溶嶂谷景觀不被水電站等毀滅,
讓美麗鐘乳石不被砍頭倒賣,
讓美麗森林崖線成為世界景觀,
讓海洋化石、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化石遺址不被破壞,
讓比武陵山西部高山喀斯特地區(重慶,申請成功,已經是世界自然遺產)更美的的武陵山東部高山喀斯特地區,為世界公平認識,享受同等待遇,變成國家公園,而不是工廠,
實現真的只搞大保護,不搞大開發,
讓國家公園體制與珍稀風景旅遊度假收入保障當地老百姓幸福生活,
讓對這裡的一切描述及規劃,以田野調查為準,眼見為實,
讓後世為我們所做的一切驕傲,而不是遺憾。
考察時自帶的中午飯,我們多次叨擾鄧中應先生家。本組文章一共4篇,到今天為止全部發完。陳明治老師平民肩頭擱大任的精神,建始縣狠抓機遇的意識,都值得巴東縣和野三關鎮學習。虛心學了,野三關美好的明天,應該是可期的。野三關未來發展前景可觀,欲買避暑房,請找專業售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