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痛人流是目前終止妊娠的一種常用手術,但家住渭南市臨渭區的姜寧女士所做的無痛人流手術卻像是一場噩夢。
今年8月3日,姜寧在愛人小曹的陪同下,到渭南臨渭區中醫醫院做無痛人流手術,沒想到術後身體不適,經檢查胎兒仍在腹中。他們夫婦到臨渭區中醫醫院找接診大夫和主治醫生詢問原因,醫生先是解釋屬於漏吸,後解釋不排除雙卵不同時著床的可能,言外之意此為雙胎。由於對院方的解釋無法接受,並對院方失去信任,一個月後,姜寧只能到另一家醫院做了流產手術。
在此期間姜寧曾多次到臨渭區中醫醫院討說法,要求院方就此事向她公開道歉,調查處理相關責任人,並賠償由此造成的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等累計5萬元;但院方只答應重做手術,別的請求均遭到拒絕。萬般無奈,姜寧只能在網上發帖披露事實真相,並向媒體求助……
自述
B超顯示單胎人流後竟成雙胎?
9月30日,當事人姜寧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回憶了整個事件的經過——
今年8月1日,我感覺身體不適,噁心嘔吐,就和愛人一起到朋友開的診所做了體液和B超檢查,結果顯示懷孕了。由於我們做手機批發生意,工作太忙碌,沒時間、沒精力照顧,所以暫且不想要孩子。8月3日,朋友介紹我們前往渭南市臨渭區中醫醫院,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姓張的大夫,張大夫問了我的情況,要我去做了多項檢查。
做完檢查後,一個大夫把我叫到人流室,我帶著複雜的心情上了手術臺,迷糊中聽見一男醫生問了聲:「這張面孔怎麼這麼陌生」,一醫生回答說是新來的實習生,當時也沒來得及想什麼,就被麻醉了過去。被叫醒的時候,已經是愛人在扶我起床穿衣褲了。
回到家後的一個星期,我還是感覺身體不舒服,總覺得肚子脹痛,以為是胃痛,就買了好多健胃消食片吃,但還是不起作用。後來更讓我擔心的是:下體時不時的有咖啡色的髒東西流出,並伴有很強烈噁心嘔吐感。半個月後,我在家用試紙測了測,顯示陽性。8月27日,我去開診所的朋友那仔細檢查,問問情況,檢查結果我們都傻眼了,是懷孕!為了搞清緣由,我讓朋友又給我做了B超,確係懷孕。朋友急忙給臨渭區中醫醫院打電話,醫生要我們下午兩半點過去。
下午我們如約而至,帶著檢查結果找到張大夫,張大夫說:「不可能吧,雙胎?」我說怎麼可能呢,明明B超都顯示是單胎啊,兩次都是單胎啊,醫生說不排除雙卵不同時著床的可能,醫生的回答讓我很是震驚。隨後她就把我叫到人流室,給一名大夫說,給這個娃重做手術。
「這樣的解釋和態度,我能做嗎?我敢做嗎?」我拒絕了再做手術,張大夫說了聲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隨後拿著我的病歷進了辦公室,將近一個小時,我和愛人在外面坐冷板凳。
我和愛人始終搞不明白,兩次做B超都顯示是單胎,怎麼在臨渭區中醫醫院做人流後竟成雙胎呢?
維權
手術之後難討說法
姜寧和愛人小曹拿到病歷後,來到渭南市婦幼保健院重新就診,醫生診斷完畢,確認姜寧是早孕,就讓她再做B超確定,B超顯示確實是早孕。9月2日,由於身體嚴重勞累,肚子疼得厲害,姜寧不得不先在渭南市婦幼保健院做了人流手術。術後經過幾天的恢復,他們先後9次前往中醫醫院要求對方給個說法,均無結果,還有醫生說他們是醫療敲詐。第9次去醫院時,姜寧想問清楚到底是誰給她做的手術,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醫生說:「是我做的手術,而且可以調監控錄像。」而該院一位領導卻說監控已經停用了。姜寧表示,她當時在手術室從來沒見過那個留短髮的女醫生。
姜寧的愛人小曹說,剛開始說是實習醫生做的手術,而手術後主治大夫未按程序讓患者看術後流出的胚胎,再說做B超檢查時,明顯是早孕,照這種情況就不該做手術,種種跡象表明,臨渭區中醫醫院婦科在這起手術中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小曹說,他們要求院方就此事公開道歉,調查處理相關責任人,並賠償由此造成的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等累計5萬元,但上述請求均遭拒絕。
回應
院方認為患者是小題大做
「我們不接受採訪,院領導說了,這個事情讓患者走司法程序解決問題。」臨渭區中醫醫院辦公室的一位女同志告訴記者,該院主管醫務的肖副院長通知他們不接受媒體採訪。記者要求與肖副院長面談,對方以開會為由,婉拒了記者的請求。
隨後,記者找到了該院院辦張主任,張主任說,無痛人流出現漏吸現象,是非常正常的事,醫院答應給她重做就是了,可是當事人非要追究院方的責任,最後找到做手術的陳大夫,要求賠償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等5萬元,這不排除有敲詐勒索的嫌疑。經過醫院調查了解,這起人流手術院方沒有任何失誤,患者和家屬如果懷疑,可以申請醫療事故鑑定,可以向上級醫療部門反映,找醫院找大夫找媒體到網上發帖子又能起什麼作用呢?
記者問醫院診斷姜女士所懷到底是單胎還是雙胎?是否是女實習醫生做的手術?張主任當場打電話給婦科張正雅主任詢問,張大夫回答說當天確有實習醫生在場,但只是把患者引進門並未做手術,這個有手術記錄可以證明。而對於到底是單胎還是雙胎,只是婦科大夫的預測,並未證實。張主任說,娃沒流產下來或者在我們醫院再做流產手術,有啥問題都好說,現在你已經到別的醫院流產過啦,再找醫院的麻煩,誰能說清楚?再說了,他們拿的那個渭南市婦幼保健院的病歷是後來補寫的,我們懷疑是當事人偽造的。
對於當事人發帖子給中醫醫院造成的負面影響,張主任稱院方不排除走司法程序維護醫院的聲譽和影響。
進展
當事人準備申請醫療事故鑑定
「我和我愛人都是做手機批發生意的,經營多年,在渭南圈內小有名聲,再說這事又牽扯到個人隱私,原本我們也不想把事鬧大,但是院方明明在手術過程中存在過錯,可他們就是不肯承認,而且態度很不友好,我們才提出索賠的。」說起「無痛人流」後給自己身體和精神帶來的損害,姜寧也是一肚子苦水。她說:「如果事發後臨渭區中醫醫院能夠積極協調解決問題,就不會鬧到今天這個程度。」
據記者調查了解,此事已被當地渭南電視臺《華山說事》欄目報導過三期,姜女士的帖子也在陝西門戶網站發過多次。10月7日,姜寧的愛人小曹致電本報記者稱,由於國慶節前後忙於生意,再加上放假,無暇顧及此事,等節後他們將向臨渭區衛生局申請醫療事故鑑定,並隨時做好向當地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的準備,以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