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難逢難遇的猴酒

2021-01-19 每日精選悅讀

從前有一個村,村裡有個人叫黃勇的人,老婆早年就去世了,留下一個叫阿牯的兒子。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以後,黃勇重新娶了個老婆,叫王雲。王雲和黃勇一樣,都是二婚。王雲的丈夫因為某些原因去世了,王雲則是帶著一個名叫阿菊的女兒一起改嫁。王雲的女兒比阿牯小一歲。

這個後媽又惡又毒,虐待阿牯,早早就趕阿牯起身,牧放五條黃牛,每天只給他幾條番薯吃,餓得阿牯偷狗食來吃;冬天也不給他做寒衣,穿著單衣上山,冷得他渾身哆味,躲在牛下禦寒。阿菊是個善良的小姑娘,可憐哥哥,常省下自己的吃食、偷偷送給哥哥吃被後媽發現了,對阿菊又打又罵,但阿菊仍然愛護哥哥。

有一天,阿早早上山牧牛去了,到中午時忽然陰雲四合下起瓢潑大雨,阿菊想起哥哥出門時沒帶雨具,她穿上鬥笠,隨手抓起一件雨衣就向外跑。王雲看見了,大聲吼叫:「阿菊!下那麼大雨,你幹什麼去?給我回來!」阿菊不管不顧,頭也不回向山上跑去。王雲氣得直踩腳,卻又無可奈何。

阿菊跑到山上,連聲大喊:「阿牯哥!阿牯哥!」她那做弱的喊聲被隆隆的雷聲掩住了,被狂風攀雨蓋住了,阿牯就在附近一棵大樹下躲雨,但他根本就聽不到阿菊的叫喊聲。阿菊邊喊著邊向山裡走,越走越遠,她走進深山,她迷路了。

黃昏時,雨停了,阿牯趕著黃牛回家了。一進院子,王雲見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惡狠狠問:「阿菊呢,阿菊呢?」阿牯覺得莫名其妙,就問:「阿菊?沒看見呀!她去了哪裡?」王雲大聲說道:「給你送雨衣,上山了,你怎麼會沒看見?」

阿牯說:「我真沒看見,什麼時候去的?」王雲急了:「中午就去了!你這個阿牯,一定是把阿菊弄丟了,如果阿菊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把你千刀萬剮了!」

「哎呀不好,阿菊多半迷路了,我得去找她!」阿牯顧不得身透溼,顧不得沒有吃飯,回身就往山上跑。阿牯邊跑邊喊:「阿菊呀,阿菊呀,你在哪裡?阿菊呀,阿菊呀,你在哪裡?」大山沉默,草木無聲,阿菊沒有回應。

阿牯跑進深山,天已經完全黑了,四處虎吼狼嚎,鴟梟高聲低一聲惡叫,令人頭皮發麻。山勢起伏,如同蹲伏的怪獸;林深草密,路也不見了,阿牯不顧危險,往前尋找,邊走邊喊,走到半夜,他一天沒吃飯了,餓得冷汗一身又一身。但他手攀樹幹,仍然艱難地往前找。

「阿菊!阿菊…」喊聲越來越弱,他終於支持不住了栽倒,不省人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過來見天色早已大亮,陽光從樹隙中灑落下來,鳥雀啁啾,樹葉草梗上掛滿亮晶晶的露珠。他喉嚨乾渴,伸出舌舔飲露珠,飲後,他頭腦清醒了,猛然記起自己是出來尋找妹妹阿菊的。他扶著樹幹起身,一陣搖晃,他太餓了。他看到林邊生滿了紫紅色的稔子果,邊摘邊吃,吃得口角流涎,但填飽了肚子,有了精神。

阿牯走啊走啊,邊走邊喊:「阿菊!阿菊!」

他爬山涉水在森林裡尋找阿菊。直到第三天下午,他在一個懸崖上聽到一聲微弱的回音,懸崖下有人喊:「救命!」他向下一望,見正是阿菊。原來她天黑看不見路,從懸崖邊滾了下去,好在半山石上橫生著一棵盤松,將她掛住,沒有跌進萬丈深淵。

阿牯又驚又喜,他俯身向下大喊:「阿菊,阿菊,我來救你,你千萬別動!別動!」阿牯找到一根長長的藤條,將一頭縛牢在一棵大樹上,另頭綁在自己腰上,慢慢爬下去,接近了阿菊,伸手將阿菊拉住。

可是,他身小力薄,又三天沒正經吃飯,身上直冒虛汗,手抖得一點力氣沒有,阿菊也只剩下半條命,虛弱得只餘一絲力,怎能爬得上高高的懸崖?

阿牯四處打量,忽然發現在盤松下方有一個山洞,他想不如先到山洞中休息休息,有了力氣再往上爬吧。他試探著用腳踩住潤口端成一團。過了許久,三人平靜些了,阿萄哭著說:「阿哥我餓,我怕。」

阿牯安慰她說:「有哥在,別怕,我會找東西給你吃。」在這半山的懸崖洞中,去哪裡找東西吃呢?阿牯也連連嘆氣。坐了一陣,阿牯忽然聞到一股酒香,他感到奇怪,問:「阿菊,你聞到酒味嗎?」阿菊抽抽鼻子,說:「嗯,有酒味,好像是從洞裡飄出來的!」

「我去看看!」阿牯向洞中走了不遠,便見洞中有個凹坑,坑中裝滿了發酵了的山稔子,濃烈的酒味就是從坑裡冒出來的。阿牯將手指伸進去,蘸一些用嘴後舔舔,酸甜酸甜,十分好喝。原來那山稔子已經釀成了酒!

阿牯招手說:「阿菊,快來,這裡有酒喝!」阿菊爬過來,二人用手舀著,喝著喝著,越喝越想喝,直喝得酩酊大醉,就在酒坑旁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二人被一陣「唧唧嗽啾」的尖叫聲吵醒了睜眼一看,只見一大群猴子吊在盤松上,圍在潤口,一隻脫毛的老猴子,瞪著血紅的眼晴,齜著白森森的牙齒,發出尖銳的叫聲,帶著群猴,一步步逼過來。看來,這山潤是猴子的窩,二人嚇得心跳都停止了,不知該往那裡逃。

正在危急的時候,忽聽懸崖上有人喊:「阿菊,阿鈷!你們在哪裡?」原來阿軲的阿爸黃亞清帶了五六個鄉鄰三天來一直在尋找他們,一路走一路喊。

阿牯興奮地說:「阿爸!是阿爸!他米尋我們來了!」他用盡力氣,大聲鹼著:「阿爸!阿爸!我們在這裡!」這一聲大喊,震得洞子嗡嗡響,嚇得猴子向後一退。

黃勇聽到了喊聲,急問:「阿牯!阿菊,你們在那裡?」

阿牯又喊:「我們在猴洞裡!被猴子包圍了!」

黃勇他們向下一看,果然看見盤松上圍滿了猴子。他用石子一陣亂打,猴子叫著,四散逃走了。黃勇扯著藤條下來,進了洞,阿牯和阿菊撲上去,哭叫著:「阿爸呀!」

黃勇問:「哎呀,你們怎麼躲在這裡?家裡都急死了啊!這幾天你們怎麼活過來的?」

阿牯指著石坑說:「多虧這稔子酒,要不然,我們真的會餓死呀!」

黃勇向石坑聞了聞,驚訝地說:「哎呀,這是猴酒!難逢難遇,你們兩個還算好運。快走吧,大群猴子很快會來,連我也對付不了它們!」鄉親們用藤條將阿牯阿菊吊了上去,大家輪流背著回家。

後妻丟了女兒,三天不見音信,以為她必是死在深山裡了不吃不喝哭得雙眼紅腫,如今見女兒好好地回來了,發瘋般抱住女兒又哭又笑。

阿菊對媽媽說:「阿媽,這次多虧阿哥捨命救了我,以後你再虐待他,我也不活了,同阿哥一起死!」王雲趕緊答應:「我的乖女,阿媽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了!」從此以後,這一家四口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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