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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經歷漫長的8個月,回到離別已久的國內,在我的出生地見到來自五湖四海的小學鐵磁們和特意從另一座城趕到這座邊陲小鎮體驗美食文化的初中閨蜜們,和他們盡興地談天,我還不能產生這樣的一種新的頓悟:原來這世上,除了向日葵女孩,還有一類女孩,且稱她們為「河蚌式姑娘」吧。
河蚌「生活在淡水琥珀、池沼、河流等水底,半埋在泥沙中。」或許有人見過河蚌偶爾打開蚌殼,她體內有顆正在發育的珍珠,夜裡那光芒或許媲美月光,莽撞如少年也輕輕停下腳步,感動於黑暗中的一簇溫暖。白天珍珠在陽光的照射下從某個角度發出微弱而強烈的光,同樣曾經深深刺痛過誰的雙眸。
你一定或無意或關注,見過河蚌體內含著的那顆珍珠的魅力,所以在沼澤和沙漠、在溪水和琥珀,在茫茫人海,在追憶青春的日記本,你用心記得那一顆微不足道的河蚌,只因那一瞥或微弱或強烈的光芒。我也曾感動於一顆河蚌輕微的光芒,因為我的世界漆黑一片時,那是一股強烈的力量,我的世界如向日葵般明亮時,那是讓我停下腳步的美麗。
可是河蚌呢,想必她有她的生活,或者她有著連自己都意識不到她獨有的生活。河蚌不是龍的三太子,也不是海的小女兒。河蚌平日的生活就是習慣性做一顆河蚌,習慣性關上蚌殼,習慣性自虐。她偶爾張開雙殼,毫不自知那一瞬間感動了誰,因為她更多地只活在自己封閉的世界中,自閉才是常態。
和光速比起來,河蚌的速度極其緩慢。因為她只在周圍平靜時,輕輕張開那看似堅硬的殼,向前挪步,「凡蚌體經過之處均留有一條淺溝」,不像心胸開闊的大雁,去無蹤、過無痕。但和巋然不動的巍峨高山相比,和佛的幾千年定心相比,河蚌的速度也算是飛速了吧。沒有人知道,一枚河蚌經歷了多少琥珀溪水沙漠沼澤,除非真的用心追逐她身後的每一條淺溝痕跡。
膽小如河蚌,感覺到絲毫來自外敵的威脅,便會立刻收縮閉殼肌,那一刻的河蚌才是最堅強的,任誰都打不開她的心。其實這威脅不一定來自外力,而源於她內心極度的不安。這不安的恐懼或許來自遙遠的記憶,或許是長期無法放下的軸,是偏執、是誤解,不一定不是現實,也確實就是現實。
河蚌知道自己就是一顆河蚌,合上蚌殼,一個人過太久,胡思亂想也太久。用自己僅有的邏輯努力說服自己。所以,當河蚌無意間,在某一瞬間打開蚌殼時,遇到同頻的同類時,感受到瞬間的關懷時,她竟然不知不覺地留下珍珠般的眼淚,珍珠在那一刻茁壯成長,這一次發出感動河蚌自己的光芒,河蚌被自己的光芒包圍著,眼淚簇簇跌落。那並不代表她的懦弱,珍珠般的眼淚證明,河蚌們可以更誠實地面對最真實的自己。
畢竟河蚌有望孕育出一顆大珍珠,即便不能,她也同世界上任何一株生命一樣,值得被愛和鼓勵。河蚌式女孩們,請試著敞開心扉吧,沒有那麼多想像出的可怕,敢於邁出那留下淺溝的一步,或許有一天能真正擁抱蔚藍的天空和廣袤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