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端新聞·大河報記者李曉敏文圖
TA們，靜靜地躺在-196℃氮罐中，有的沉睡了幾年，有的則已經十幾年。未來該何去何從？它們急需親生父母一個答案。
最近幾天，記者從省會鄭州幾家大醫院生殖中心了解到，新的一年開啟，他們整理冷凍胚胎庫後發現，有數十萬個冷凍胚胎，因為「失聯」逐漸變成了「無主胚胎」。是繼續保存還是銷毀？醫院需要這些「小精靈」的父母儘快聯繫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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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萬個冷凍胚胎「無人問津」
1月12日中午12：10，在鄭州大學第三附屬醫院生殖科內，該科護士小劉忙完手頭的工作後，對著一個表格上的電話打了起來。
而最近一段時間，科室的人員只要有空，打電話成了他們一個額外工作。
電話是打給冷凍胚胎的主人，這些人至少已經一年以上沒有聯繫過醫院，他們保留在醫院的冷凍胚胎至少一年以上沒有再交保存費。
「雖然當時籤署的有胚胎凍融知情同意書，裡面寫得很清楚，如冷凍保存費到期未續交，逾期超過半年冷凍的胚胎，醫院不再負責保存，但是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處理，我們還是希望胚胎的主人再明確下。」鄭大三附院生殖科主任管一春說，如果主人放棄續費，有兩種途徑可選擇，一是去標後用於科研，二是直接廢棄胚胎。
這一天中午，小劉共撥打了五個電話，其中有兩個電話無法接通，一個電話號碼已更換了主人。
據不完全統計，在該院內，像這樣一年以上沒有續費的胚胎約有數萬個。
在河南省生殖醫院和鄭大一附院內，情況類似。
「一年以上沒有續費的冷凍胚胎，在我們這有近10萬個。」河南省生殖醫院院長張翠蓮說，在他們醫院，沉睡最長的一個胚胎已經快19年了，這是該院2002年做的第一例試管嬰兒夫婦留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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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原因導致冷凍胚胎被遺忘？
冷凍胚胎是指將通過試管培育技術所得到的胚胎，存置於-196℃的液氮環境中，使其得到長時間保存的一種保存生育功能的方法。
「目前的輔助生殖技術發展迅猛，成功率也在不斷攀升，每一個治療周期的成功率在60%以上。」管一春說，每個患者因為自身條件不一樣，在治療時，形成胚胎數量也不一樣，多的有十來枚，少的有1枚，平均下來，每個做試管的患者會有四五枚，以備移植失敗時下次移植所需。
據管一春介紹，在他們醫院內，做試管嬰兒的患者平均年齡約為31歲，其中，30至35歲的佔大多數。
在河南省生殖醫院內，這個數字類似，做試管嬰兒的患者平均年齡約為33歲，其中，35歲以下的患者佔大多數。
根據我省物價部門審批，在鄭大三附院生殖科內，每個患者不管是多少個冷凍胚胎，每年的費用都是1080元。
然而現實的情況是，很多患者在交完第一次的保存費後，就沒有了消息。其中，很多人的聯繫方式也發生了變更。
這群人究竟為什麼失去了消息？
在回訪中，管一春發現失聯的夫婦一般是這三種情況：
一、試管嬰兒成功後，換了住址和電話，從此「失聯」；
二、夫婦二人離婚了，當時冷凍的胚胎也不再理會；
三、多次移植失敗後，放棄了試管技術，進而「失聯」。
做試管嬰兒的患者平均年齡約為31歲，其中，30至35歲的佔大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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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凍胚胎最長可凍多久？
1月12日下午，在鄭大三附院生殖科內，記者發現，被冷凍的胚胎放在一個名為冷凍間的屋子裡，裡面有幾十個被編號的白色大桶，這些大桶裡裝了液氮罐，液氮的溫度為-196℃。工作人員打開一個液氮罐，裡面馬上冒出「白氣」。如果液氮不小心飛濺出來，皮膚就會受傷瞬間變白，隨後脫皮。
那麼，冷凍胚胎有時間限制嗎？可以冷凍多久？
「胚胎被冷凍在-196℃的液氮中，這時，所有的生物活動都停止了，相當於按下了暫停鍵，理論上來講，冷凍胚胎的保存期限沒有限制，但一些外部因素會影響損害胚胎。」管一春說，至於說最長是多久，一切都需要時間去檢驗。
根據報導，2020年10月底，在美國，一名健康的女嬰自冷凍長達27年的胚胎中誕生，這是目前人類胚胎在出生前保持冷凍時間最長的紀錄。而在河南省生殖醫院，從冷凍胚胎復甦後順利妊娠並誕生的一個嬰兒是來自一個冷凍了14年的胚胎。「我們中心最長的一個冷凍胚胎復甦並誕生的寶寶是來自一個冷凍12年的胚胎。」管一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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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呼籲儘快聯繫
醫院為保管這些「生命」，會專門闢出場地，安放液氮罐，且每周都要不斷往裡面充液氮。
隨著胚胎數量逐漸增多，這些無人續存的胚胎該如何處理？
「無主胚胎被長期滯留在醫院，佔用很多空間，長期下去也不是辦法。」張翠蓮說，他們特別希望這些無主胚胎的主人看到消息後，儘快聯繫醫院，決定冷凍胚胎的去或留，如果還無法聯繫，屆時，醫院會登一個公告聲明，集體處理這些無主的冷凍胚胎，為以後的胚胎爭取更大的存儲冷凍條件。
採訪中，記者了解到，一個有意思的現象是，當國家二孩政策放開後，有不少之前失聯的患者又回到了醫院，在得知自己的冷凍胚胎還在後，欣喜若狂，第一時間補齊之前的欠費後，再次通過試管技術，獲得了二寶。
「這樣的患者還真是不少。」管一春說。得知這樣的情況後，也有網友提出建議：既然無主，能捐給那些不孕不育的人嗎？
「法律是不允許的。」管一春說。而在一份患者籤署的「胚胎凍融知情同意書」中，記者發現裡面有一條清晰地寫道：醫院不會將胚胎贈送他人，更不會對其進行買賣，患者夫婦對此應知情並選擇胚胎處理方法。
【來源：大河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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