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坡都是「飛機草」 攝於興義市郊
蘭草引發的思考前不久,筆者趁雙休日與兩位朋友相約到郊外野遊,遠遠看到一片茂密的松林,心裡十分高興,根據經驗,夏天的松林是野生蘭草蓬勃生長的地方,裡面肯定能找到有品位的蘭草。於是,大家迫不及待地鑽進松林,準備滿載而歸。
然而令人大失所望的是,松林裡長滿了繁茂的「飛機草」,不僅見不到蘭草的蹤跡,就連其他雜草和荊棘都很少。
松林是蘭草的天然溫床,但是在適者生存的生物進化過程中,它們的家園正在被兇猛的「飛機草」侵佔,慢慢退出競爭舞臺,最後銷聲匿跡。
其實,問題的嚴重性還不僅僅是以後還能否找到蘭草,而是大量的土地被侵佔、大量的物種被消滅的問題。「飛機草」的蔓延,越來越難以遏制,已經成為西南地區的一大生物公害,嚴重影響了當地社會、經濟的發展,危害日盛。
目前,「飛機草」已經覆蓋了雲南、廣西、貴州的大部分地區。以筆者所在的黔西南為例,田邊地角,房前屋後,荒山草坡,林地溝渠,道路兩旁,包括城市中的空地,都隨處可見,無處不有。
為了追蹤「飛機草」的來龍去脈,撕開其神秘面紗,筆者就有關問題採訪了黔西南州農業局退休幹部、從事「飛機草」防治研究多年、其成果曾獲得國家科技進步三等獎的國家農技推廣研究員陳昇碧和高級農藝師關德盛夫婦。
「飛機草」何許物也?
筆者曾聽到這樣一種說法,美國人為了禍害我們,用飛機攜帶了這種有毒雜草,播撒在我們的土地上,讓其搶佔我們的家園。因為農民們祖祖輩輩都沒有見到過這種「新生事物」,便給它取了個「飛機草」的名字。這是傳說。
「飛機草」學名紫莖澤蘭,是菊科澤蘭屬多年生惡性有毒雜草。原產南美的墨西哥、哥斯大黎加等國。20世紀40年代由印度、緬甸傳入我國雲南,現已廣泛分布在西南地區,侵佔了大量土地。
「飛機草」具有適應性廣、抗病力強、耐旱耐溼等特點,無論如何貧瘠的土地,它都能迅速生長繁殖,而且分櫱力強,繁殖速度快,一粒種子能分櫱出近百株植株,一株植株一年能生產出上萬粒種子,這些種子和蒲公英一樣,尖端有絨毛,能在風力作用下,四處飛揚,落地生根,並很快定植成活,密集成片。每一年,能隨季風的活動以20公裡左右的速度由南向北推進。10年前,還沒有突破北盤江,現在,黃果樹瀑布附近已經有了它的家族。其傳播之快,讓人措手不及。
「飛機草」的危害,除了其植株有毒,對人畜有害,汙染水體、作物、牧草外,最嚴重的是侵佔土地,消滅其他生命力相對較弱的物種。由於其生存適應能力強,對土壤肥力的搶奪幾乎是掠奪性的,在適者生存的殘酷競爭中,許多柔弱的物種因為養分缺乏而枯死,最後消失。而「飛機草」的陣營,則在不斷擴大。一位從事森林檢疫的專家說,油桐根腐病的發生,在很大程度上便是林區長滿了「飛機草」的結果。許多原本肥沃的土地,因為「飛機草」的入侵,幾年後便變得十分貧瘠。安龍縣新橋鎮的養蜂人陳連興說,因為山上長滿了「飛機草」,其他花草越來越少,蜜源正在逐漸枯竭。興義市捧乍鎮一位農民餵的馬,眼睛裡鑽進了「飛機草」種子的冠毛,造成了失明。
作為世界五大毒草之一,「飛機草」對人類生產生活的危害已經相當嚴重,如不及時採取措施進行治理,將嚴重影響可持續發展戰略的實施,制約社會、經濟的健康發展。
剷除「飛機草」刻不容緩
早在10多年前,「飛機草」的危害便已引起了有關專家學者的注意。他們抱著對我們的生存發展高度負責的精神,投入到「飛機草」防治的研究中,並取得了明顯的成果。
該課題的核心內容是:通過人工放養「飛機草」的專食性天敵澤蘭實蠅(一種昆蟲),使之寄生到「飛機草」植株內,達到使其植株節間縮短、矮化、減少花蕾數量和種子發芽率,影響其有性繁殖速度等控制目的。但是由於投入不足,重視不夠,這一技術沒有很好地得到推廣利用。不過,這一辦法達不到徹底消滅的目的,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發展。要徹底剷除「飛機草」,靠單純的某一種辦法不行,必須生物防治、替代控制、化學防治、機械和人工強行剷除等手段綜合運用。據介紹,替代控制是一種比較成功的措施,即在「飛機草」分布較多的地方,通過營造速生豐產林,提高鬱閉度,使「飛機草」缺乏營養、水分、陽光而自行滅絕。
陳昇碧、關德盛夫婦告訴筆者,在防治的同時,還應該加強對「飛機草」運用技術的研究開發,如通過基因技術將其生命力強的優點移植到其他生物體內,用其所長,避其所短;提取其毒素並將其運用於工農業生產中,變害為利,變廢為寶;將其植株脫毒後作為原料造紙、生產牲畜飼料等,通過開發利用達到防治和消除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