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播種在王妃故裡的鄉愁 作者-鄭國平

2021-01-16 海陵微文




大理,你是否記得,你我在最深的紅塵許下的一場美麗的約定?迷離的古城,璀璨的燈火,厚重的歷史,雖然從未牽手,卻能感受到你手心裡炙熱的溫度;雖然從未相見,卻能感受到你眸光裡最美的溫柔。

初識大理,自然少不了「風花雪月。」」下關風」與「上關花」「洱海月」「蒼山雪」四種自然之景物,在千百年文人墨客筆下,妙筆生花地演繹了一幕幕動人傳說的羅曼史

思念一個人,是幸福的憂傷。尋找一代人,是憂傷的幸福。這是一個婆娑的世界,婆娑即遺憾。因為存在著遺憾,所以才會有悽美的感傷和無言的惆悵。



而對於我,大理,這個由「披纓浣紗婦」為大理國第一任國君段思平取名的都城名,一個從幼年就深深烙印於腦海中的名字,一個令人神往的仙境,同時也是讓我無比自豪的聖地。因為她,是我夢牽魂繞的先人故裡。

「葉下洞庭初,思君萬裡餘。露濃香被冷,月落錦屏虛。欲奏江南曲,貪封薊北書。書中無別意,惟悵久離居。」上官婉兒的這首詩,有著很美的意境,蘊含著濃濃的相思,也包含著無奈的惆悵。

先人,一個來自南詔國的公主。一千多年前南詔王皮邏閣建立南詔國,其子閣羅鳳為鞏固南詔政權,與當時滇中的東爨秦臧川獨錦蠻聯姻,將其女嫁與獨錦蠻頭人為妻。從此,南詔與東爨秦臧川獨錦蠻,就血脈相連。



後來,南詔先後有三任國君娶東爨秦臧川獨錦蠻女為妻,延綿了100多年的聯姻,構成了世居住故屬東爨秦臧川的獨錦蠻後裔,現楚雄州祿豐縣羅茨地區的彝族,與南詔原住居民彝族、白族之間道不明,斬不斷,「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千絲萬縷血親關係。    

獨錦蠻與南詔國王室的聯姻,將羅茨美女推向世界,讓世人見識了羅茨美女風範。美女,成了羅茨的代名詞。

愛是一種心靈的感應,是一種情感的召喚。即使隔著萬水千山的距離,循著前世靈魂的記憶,依然能把彼此尋覓。



十年前,為了尋找遠親的蹤跡,我獨自一人背上行囊,一路向西,向西。當我踏上先人的故土大理,千萬次夢回的故裡,這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凝聚著童年溫馨的夢憶。

大理的風,我夢中諾亞方舟;蒼山的雪,我曾幻想乘聖誕老人鹿車在上面奔馳;上關的花,在我人生色彩中,鮮豔而玉潔;洱海月,是我心中純真無邪的芳草地。

大理,南詔故都,我來了。



城牆內嫋嫋升起的炊煙,飄溢著家中母親炒菜的芳香;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走馬轉角樓的民居,還殘存於年少的記憶;井市街頭的涼粉攤,散發著家鄉阿婆的酸甜;彝人的話語,五成以上不用翻譯;彝族姑娘頭戴的「雞冠帽」,與故鄉彝家相似;大刀舞,看得出,巍山、羅茨彝族是師弟。跳菜、羊八碗、肝生,彝秀,都可找到家鄉的影子。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土主廟,供奉本主,一樣的廟宇,一樣的神仙。百多年的姻親關係,不知究竟是誰影響了誰?

昔往矣,楊柳依依;今來思,雨雪霏霏。青燈黃卷,木魚聲聲,一曲雲水禪心,氤氳了空靈悠遠的禪意。



在這樣的雪夜,多想走入南詔七世王妃青鴛,你的世紀,體驗您在千多年前大理城(喜洲)羅茨寺內伴佛燈木魚;走入王妃娘娘在娘家故鄉赤城捐建的通靈寺,體驗一場誦經念佛,普濟眾生的真諦。

多想,在這雪花飄飛的季節,與你一起在太和城、羊苴咩城、大理城踏雪尋梅。讓下關風的魔變,蒼山雪的純潔,上關梅花的幽香,洱海明月的溫馨,伴隨你我走進歷史,共一場風花雪月的相思。

此刻,夜很靜,靜的能聽到牆上時鐘滴答聲,喜歡這樣寧靜幽謐的夜晚。只有在靜寂之時,才會回歸自己的內心,靜思,鋪展一紙素箋,為你描摹一幅相思的畫卷。蒼山洱水,岸邊柳煙,三塔倒影,飛雁西去,泛海漁舟,蝶舞翩躚。真想與你詩裡繾綣,夢裡歡言。



難忘當年,我遠祖姑媽,初為人妻的你,攜夫王父命,伴夫君,踏徵程,在滇池之濱築拓東城,幾度春秋,幾多心酸。兩鬢沾雪,美麗臉盤上的溝壑,訴說著您開拓昆明城建設的那些不眠之夜。

「人道洱海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只想緊緊抓住你的手,與你在這潔白的雪花中,相擁在洱海月船,就這樣與你溫婉相依,傾訴別離,直到天荒老地。

大理、南詔,你是否記得,千多年前,我的遠祖叔父,獨錦蠻王子李負藍,為南詔國的安危,被王任命為守衛渤弄川城(今彌渡紅巖)的大將軍,拱衛南詔都城東大門。無數獨錦蠻義士,追隨南詔,拋顱灑血。



剪清風入弦,邀明月入畫,譜相思成曲。風霜千年,淹沒了多少紅塵花落。南詔十三代君王已隨風而逝,昔日的南詔國,已屬中華一隅,沒落的都城損毀荒野。然而祖先的鮮血還在族人中流淌,南詔時期建在東爨秦臧故地的赤城、碧城、黑城遺址,還在訴說著千多年前的故事。大理,彝州永遠是兄弟。

四季輪迴,時光為大理千年古城披上了彩虹般斑斕色彩,承載著表親的血脈在大理和彝州婆娑起舞。看,巍山彝族「打歌,」與羅茨彝族「跌腳」是那樣和諧;聽,宴席上的酒歌,同樣充滿原始、粗狂、豪爽民風,令人雄性激素激增的霸氣。

歲月荏苒,時光飛逝,昨天的故事,給我們留下的是刻骨銘心的記憶,明天的故事,是你我都無法猜透的迷底。

「心泊風花雪月,夢棲大理鄉愁。」大理,你可讀懂我心愛之深切。

 

參考資料來源:《蠻書》、《華陽志》、《光緒羅茨縣誌》、大理、巍山等歷史資料。



鄭國平,畢業於中國人民大學基本建設經濟專業。雲南省祿豐縣人,喜愛文學,有《王妃故裡的女人》、《致我們即將逝去的記憶》小說、散文等作品在文學刊物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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