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濤的散文集《英格蘭流年》飽含了濃濃的鄉愁,充斥著對故鄉厚重的思念,對親人無限的眷戀。《英格蘭流年》在世界視域的縱深處回望鄉愁,透過鄉愁的回望為漂泊的心靈尋覓棲居之地,為無依的遊子尋找故鄉的根。高海濤在對這種具有尋根意味的鄉愁的探究過程中,採取了特殊的表現方式:一是利用時空置換,在時空轉換中,為鄉愁定位,深化鄉愁。二是將敘述的視點遊移於自我與他者之間,透過他者的視野,拓展鄉愁的意蘊和內涵。陳曉明在評論高海濤的散文時認為其作品「既是鄉土散文也是文化散文,融合了本土和域外的兩種記憶,寫出了一種鮮見的格調和氣勢」①。確實,《英格蘭流年》正是這樣一種既具有中西宏闊的文化視野又沉湎於對鄉土的熱愛與眷戀的文化散文集。這樣的散文是有容量,有氣度的。他拉近了世界的距離,飽滿了鄉村的故事。散文中鄉村與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應關係。在世界的縱深處回望鄉愁,使鄉愁具有了尋根的意味。散文《英格蘭流年》中四月裡華茲華斯在憂鬱的清晨沉思默想,勾起作者對遼西清明的記憶:「我記得母親頭天晚上蒸好了饅頭」,「商量我第二天陪父親去上墳。可清明的早晨,我卻說什麼也不肯陪父親去。」「我在上學的路上回頭張望,看雪花淡淡飄落,不一會兒父親的背影就白了。」「然而我那天的腳步又很遲疑,終於折了回去,沿著山道去接父親。」這是在異域的情思中搜尋心靈中的過往,在淡淡的懊惱記憶中探尋故園。還有《記憶列維坦》中的「小紅馬」它用耀眼的豔麗見證著歲月流逝的故事。那怕黑的小男孩「克拉克」竟從「我」的記憶中丟失,尋找「克拉克」,尋找流逝的過往展開了散文的尋根之旅。或許也是為了修復那些在歲月中遺失的光陰,如,莫名的叛逆和逝去的青春,散文中的這種尋根也或許是為了拯救太久的麻木與盲從而順著故鄉的足跡為疲乏、漂泊的心靈重拾安放之地。這不禁令人想起,在因科技迅捷發展的今天,地域空間感不再如從前那般穩固,人與人之間空間距離感漸漸消失,在投入世界懷抱的同時「快」打破了人類內心的安寧與平靜,人被急速捲入「快」的旋渦,難以自持,取而代之的是人的漂泊和孤獨。那些孤身衝進世界語境的人,如海德格爾所說的「被拋」感顯得更加強烈,在「被拋」的異域化語境下,人將何為?根在何處,心向何往?漸漸成為心靈的困擾和自我的拷問。於是《英格蘭流年》通過一抹淡淡的鄉愁探索著一條營構家園的路,它要為「被拋」的 人,身處漩渦中的人尋根,使「故園」成為在浩渺無邊的世界中漂泊的人的根。無論走到哪裡,身處何地,也不論什麼樣的時間,只要回望,故鄉總會在他的背後。所以《英格蘭流年》中,作 者把「故園」和「白羽」緊緊地連接在了一起, 「我出生的地方叫黑城子,我把它稱為羽書城。」故鄉不僅像足了一片羽毛,它更是「我」心 中的一方郵票,這是枚強大的郵票,它是「羽書」,「也是我們中國最早的郵票。書信上插支 羽毛,即為『羽書』,上面寫的往往是重要的軍情和政令」②。它又是「在羽毛上嵌入一枚郵票」 的「羽書」,如此,這枚「羽書」仿佛獲得了聯通歷史與未來,接續過去和現在的功能,如此強大的郵票「卻不知何人,要把何物,寄往何方」③。顯然,這支嵌了郵票的「白羽」郵寄的並非它物 而是對故鄉的思念,無論每個人走到哪裡它都會把「我」對故鄉的思念郵寄到哪裡。事實上,無論人們走到哪裡,它都會把故鄉郵寄到「我」 的心裡。故鄉成為超越時空的思戀,深深地紮根於每一位遊子的心裡。就像《青銅雨》中,在 伊利諾州的課堂,就在那個雨天,被雨淋溼的詹姆斯教授從聖經到荷馬,從莎士比亞到彌 爾頓,旁徵博引以各種形式講述著雨的故事。
當教授引述史蒂文斯的詩句「雨的土著就是雨人」讓「我」懷想起遠在中國的故鄉。「我」的思緒沿著雨的意象流淌到了遼西,這故鄉不知道是坐在南伊大學課堂裡的「我」的懷想,還是觸筆生情的「我」的思緒,不管怎樣,時間已經在這裡變得模糊,而思念卻成為濃濃的一筆,重重地生發於心間。它就像落地生根的一粒種子。高海濤散文通過時空轉換的敘事方式強化了這種具有尋根意味的鄉愁,使「我」的鄉愁在空間與時間的轉換中彌散開來,從而增強了散文的藝術感染力。就敘述方式而言,《英格蘭流年》一方面,從空間視角將「世界」與「故鄉」 互置,使故鄉從中獲得了「世界」語境下的互文性。另一方面,又在一定程度上通過擴散時間概念而置換空間感,甚至模糊和壓縮了空間和時間的質量,從而增加故鄉的情感容量,使鄉愁獲得了充分的穩定性。在《英格蘭流年》中世界與故鄉的視點轉換可以稱得上是隨時隨地的,《青銅雨》中,在雨的牽絆下,「我」的思緒在美國伊利諾州求學的課堂與遼西渴望雨的屋簷,故鄉的田間輾轉遊移。《故鄉海岸桃花》更是從七月裡綏中的海岸一不小心誤入畢肖普的地圖,從走進修河哥心中的海再移回到故鄉的。《蘇聯歌曲》中內在的音樂性將西伯利亞的故事與遼西的過往勾連在一起。「由是,高海濤散文中就出現了『鄉土』與『世界』、『中國』與『西方』並存和對話的情形。」④然而,散文中這種中西的並置與對接並不是平衡的,在地域空間的轉換中,故鄉以一種母題的方式獲得了「互文性」詮釋。就高海濤散文的「互文性」問題,有批評家曾從文本互釋的角度指出:「可以說,高海濤的散文創作是『間性寫作』的突出典範和標本。」⑤而從散文所涉及的「世界」與「鄉土」的關係來看,同樣存在著一種穩穩的互釋關係,正是這種「互文性」關係深深地賦予了故鄉以牢固的中心地位。在《貝加爾湖與菸斗》中,作者從貝加爾湖的秀美延伸到流放遠東的那些年輕而倔強的十二月黨人,還有他們熱誠而如普希金詩般悲壯的妻子們。又從「白羽草原」想起在貝加爾湖畔孤自牧羊的蘇武。「整整十九年,把自己雕塑在冰天雪地、風吹草低中的蘇武,代表的是一個文明程度遙遙領先、早已不是以牧業為本的偌大漢帝國,可以說,他放牧的是一種鄉愁,一種血脈裡的忠誠與信念。他是貝加爾湖乃至整個西伯利亞地區最早的囚徒,在他被截留這裡1800 年後,另一批懷抱信念的囚徒才來到這裡,那就是十二月黨人。」⑥他們以無上崇高的舉動遠離故鄉,「蘇武」與「十二月黨人」彼此互釋了心中對故鄉的深沉哀怨。鄉愁在一種跨越國籍的悲壯情懷中被詮釋得淋漓盡致,對故鄉的崇高感為此油然而生。就時空關係而言,高海濤在散文的構築過程中也非常注重時空轉換帶來的藝術效果。他注重以時間的擴散和空間感的消弭轉換散文敘事中的時空調配比例。《英格蘭流年》選擇了從八月開始在英格蘭的十二個月中訴說「我」 的童年、「我」的成長、講述遼西的往事。一句「臘月的英格蘭往往會下雪,這和東北及遼西是相似的」,迅速把人的視線從英格蘭寧靜的雪冬拉回遼西故鄉。「臘月的英格蘭」這不只是單純的詞語疊加,而是作者所作出的時空置換, 他把中國傳統時令與異域連接在一起,利用時間概念模糊人們意識中的空間感,異域的空間感在時間的講述中漸漸模糊,甚至消失,讓人頓時分不清哪裡是英格蘭,哪裡是故鄉?也正是這種敘述方式仿佛消除了地域的限制,把十二個月份展現在讀者的面前,在中國與英國的地域感頓時消失的同時,一種平靜安適替換了百年的時光流瀉。而且,這種置換表現得是自然熨帖的,仿佛從絲綢上滑落的露珠一般輕盈自在。「科爾瓦想必是個莊園或村落,是誰住在那裡呢?是他的姑媽還是姨媽?或者是他外婆一家。但也說不定是他姐姐家。小時候正月裡串門,我去的最多的是姐姐家。」這種時空的對接與視點的轉移是那麼地順暢無阻,不僅把中外的天氣、時令無縫連接在一起,而且將遙遠的英格蘭村莊轉化得與遼西無異,令人倍感親切、平易。為此,故鄉在時光的流瀉中漸漸生根,漸漸豐滿,在字裡行間一點點發芽、萌生、成長。就在時間與空間的騰躍轉換的過程中,散文的地域感不僅在作者的筆下悄然發生了變化,而且時間仿佛在敘述過程中也在慢慢地減速,變得平靜,倏忽間令人油然生出一種凝定感來。在時間和空間框架下的敘說似乎全部都同歸於「故鄉」,歸於對親人的思念和對故鄉的眷戀。就像十二月黨人與蘇武相隔千年,「他們是那樣地不同,但他們不屈的信念、凜冽的信念又是多麼異曲同工。」故鄉的情愫在時空的凝定中變得飽滿,充斥得滿眼滿紙都是。《英格蘭流年》中這種凝定感給人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幾篇飽含親情的散文。在恆定的時空中訴說父母、姐姐、朋友,濃鬱的情感在空間和時間中停駐,竟令人透不過氣來。《父親的菜園,母親的花園》中父親種菜,母親收穫,父親為母親在菜園中種花,將菜園變成母親溫馨的花園,小園不大,是母親的留戀,也是「我」留戀母親的記憶,在那裡沒有歲月琢蝕,卻承載著滿滿的幸福和對父母的懷念。還有兩位姐姐,《三姐九歌》裡在九歌聲中,三姐最美好的容貌和時光留在了那個時代,三姐的年輕和美貌在「我」記 憶中永駐。三姐精明能幹,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愛勝過一般的姐弟親情,三姐的身上 有一種母性,只知給予和付出而不問收穫與回報,為此,沒能帶三姐看海成為「我」心中隱隱的痛。《四姐在天邊》中四姐的羸弱和無私成為「我」的永恆記憶,四姐後來的離異、出走、流浪,備嘗生活的艱辛,聲聲泣血。兩位姐姐,從秀美爛漫中走來,從童年歲月的美好到生活的歷練,再到命運的坎坷波折,歷數歲月的變遷,不變的美好將永遠隨著記憶保留在那個時代。《春天的告別》則飽含著對友人突然離去的深沉思念,一句「它的飄然而至,就像沒有一絲雲而落下的一滴雨」的譯詩,道出這種意外降臨的突然。意外而又無奈,回想過去,沉痛在如涓涓流淌的歲月般的敘說中變得加倍刻骨銘心。「『如果你不在這裡,請舉手!』當時你笑了,可事到如今,為什麼你也沒有做到呢?」⑦竟致人心碎。隨著人的轟然倒下,一切過往都已經不在,而思念的記憶卻成為永恆。高海濤散文中的鄉愁是具有他者視角的,他運用這種他者的視角將他鄉視作故鄉,穿透他人視界言說故鄉,這在無形中增添了鄉愁的濃度與悲壯感。《英格蘭流年》中這種他者視角的展現,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看。第一是將他鄉視作故鄉, 建立一種「特殊的鄉愁」。在散文《英格蘭流年》開篇不久作者就拋出了阿吉特的疑問,「一個人對自己從來未到過的地方,也會有鄉愁嗎?」並且很快得到了回答「我覺得會,對於我,英格蘭就是這樣的地方。」⑧這是將他鄉視為故鄉,從異鄉獲取一種「特殊的鄉愁」。為此,在英格蘭如水般流淌的十二個月中拓展了「我」記憶的容量,延伸出了遼西的鄉愁。還有對深沉的貝加爾湖的敬畏,從它的乳名中窺探到對故鄉的愛的博大。異域如此,與故鄉咫尺之隔的綏中就更具故鄉氣了,綏中不是「我」的故鄉卻充滿了故鄉的情懷。那裡有修河哥嚮往中的綏中海岸,有從他故事裡逃脫秦始皇追捕的孟姜女。當「我」的思緒穿過綏中,那裡還有如謝爾德林詩般「祖國最具鄉村風味的海岸」,有被修河哥微妙賜予「我」名字的海,有海灘上各具風姿的鳥,有最具景致的書。在《故鄉海岸桃花》中透過綏中遙望故鄉,在意向中將綏中轉化成了故鄉,「我發現自己很難掩飾如歸故裡的親切感。」可以說對軍營的回憶,作者也是以鄉愁的方式進行情感營構的,從中「我」同樣獲得了「特殊的鄉愁」。作為第二故鄉,「我對軍營懷有一種書呆子式的迷惘而複雜的鄉愁」⑨。《軍營在那邊》從參觀軍營,再次拿起手槍打靶開始不禁令「我」回憶起當兵的歲月,儘管時間不長僅有短短的三年,但那裡留下了「我」「反覆思念」 「也常常夢見」的青春。軍營中有難忘的女兵,她們的高傲不僅點綴了軍營的威嚴,而且她們的矚目成為「我」那江南軍營的塑形和發展的動力。軍營中有最值得尊敬的首長,他應該是部隊裡最理解「我」的人,他能夠決定「我」的去留,卻讓「我」離去了,「我離開部隊前他曾特意送給我一套當時十分珍貴的《魯迅全集》。」軍營中還有揮之不去的芭蕉,最初認識芭蕉的地方是「我」當兵的軍營,芭蕉在那裡成為我思念的意象。芭蕉這一種只有在南方才有的屬地性植物,是「我」鄉愁的分界線,「我永遠對北方感興趣,而南方卻更像是一種懷念。」以此「寫下自己對南方的鄉愁與懷念」⑩。從第二個方面看,高海濤散文不僅將他鄉視作自己故鄉,還透過他人的異鄉生存視野言說故鄉,這不禁增添了幾分對故鄉追尋而不得的無奈。在《美國的桃花》中大學同窗 Y 同學, 因成績優異而定居美國,他從事了並不如自己意的工作——牧師,一名帶有學者氣質的牧師。在「我」看來儘管他的生活被安排得「像一朵桃花」,但終竟有「難歸之痛」,「因此Y也就多少像是我們同學中的奧德修斯了,至少在我的心目中,他是。」所以「偶爾想起,心裡總替這傢伙泛起一抹鄉愁」。然而他在選擇工作地點時,卻選擇了留在德拉瓦州。也許是因為那裡有桃花,「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Y尋找到了一種與中國桃花源相似的地方,令人不解的是,Y把美國的德拉瓦州改譯成「德拉瓦」州,與美國同事爭辯「桃花」的詞源在中國而非希臘。這些在異鄉的無奈之舉或許也正是 Y 胸中所蓄積的鄉愁的另一種表徵吧。儘管異國有美麗的桃花,有世外的寧靜,有守望牧師的白馬,但這一切都是 Y 把身處異鄉想像成身居故鄉的道具,他實際上是將美國的桃花源與中國的桃花源在意向中實現了對接,從而獲取些許來自故鄉的慰藉。在這裡,作者以一種間接的方式訴說故鄉,回味故鄉。故鄉的範圍被擴大,容量被擴大,思鄉的情懷和心情在間接的敘說中也被無限放大,充滿張力。使故鄉和鄉愁在作者的筆下有了粘合度和彈性,充滿了渲染的力度。不禁令人想到,未到家鄉以至於此,那到了家鄉又會如何呢?事實上,從總體看《英格蘭流年》對鄉愁的言說視角,其中是有著自我立場與他者立場的轉移和來回遊擺的。如《青銅雨》中對故鄉的言 說是以「我」的遼西故鄉貫穿始終的,這種視角的故鄉是最親密,最難以割捨的,它成為其他視角下探尋「鄉愁」的根基。而散文中所展現的 「特殊鄉愁」在空間上擴大了「我」對鄉愁的理解,放大了鄉愁的情緒,體現了一種追求鄉愁不得而以他鄉為「愁」的無奈,在這種敘述中,自我鄉愁的言說立場在發生細微的變化,從前那種對鄉愁的穩固的自我立場在其中變得鬆動,正如那句阿吉特的疑問「一個人對自己從 來未到過的地方,也會有鄉愁嗎?」作者在文中不同地變相提及,卻以同樣的方式給以肯定的 回答。鄉愁從「我」對生我養我的故鄉,對遼西的鄉愁也可以轉化為對他鄉的「愁」。一般人理解下鄉愁的固定式結構仿佛在高海濤的散文中逐漸瓦解。問題還不止於此,在高海濤的「鄉愁」中,他不僅瓦解了鄉愁的對象,而且還瓦解了鄉愁的主體,他甚至把自我對鄉愁的體驗轉移到他人的身上,使「我」在鄉愁中一步步走向旁觀, 走向幕後。「我」成為他人鄉愁直接或者間接的感受者,在與鄉愁拉開一定距離後,甚至鄉愁在「我」的心中充滿了臆想和猜度。「我」把 Y 同學比作奧德修斯,在我看來,是鄉愁讓Y 再也沉不住氣了,「也許二十年是鄉愁的極限吧,今年春天,他突然在網上找到了我」。⑾這也許正切合了布洛「距離說」的要義,「我」在其中成為鄉愁的「審視者」。而且在這種情景下,鄉愁的主體和對象都得到了虛化的處理,失去了主體與對象的鄉愁只剩下一種關係,在這種關係中鄉愁轉化為一種凝定而普世性的痛,隱隱地藏匿於每個人的心間,不論是成長過程中的回望,還是易時異地的回想,這種思念的苦楚時時刺痛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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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⑧高海濤《英格蘭流年》[M],大連:大連出版社,2015年版,第 320 頁,第 3 頁。
②③高海濤《故園白羽》[A],《英格蘭流年》[M],大連:大連出版社,2015年版,第34頁,第35頁。
④喬世華《淺論高海濤的散文創作》[J],《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2016年第4期,第105頁。
⑤張翠《精神遊子的心靈記憶——高海濤「文化鄉土散文」解讀》[J],《雨花·中國作家研究》,2015年創刊號,第 85 頁。
⑥高海濤《貝加爾湖與菸斗》[A],《英格蘭流年》[M],大連:大連出版社,2015年版,第317頁。
⑦高海濤《春天的告別》[A],《英格蘭流年》[M],大連:大連出版社,2015年版,第136頁。
⑨高海濤《在軍營那邊》[A],《英格蘭流年》[M],大連:大連出版社,2015年版,第237頁。
⑩高海濤《芭蕉遠上白雲》[A],《英格蘭流年》[M],大連:大連出版社,2015年版,第257頁。
⑾高海濤《美國的桃花》[A],《英格蘭流年》[M],大連:大連出版社,2015年版,第120頁。
本文原載《文藝評論》雜誌2018年第3期
作者簡介:張立軍,文學博士,遼寧文學院《藝術廣角》雜誌主編,中國作協會員、遼寧省美學學會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