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得早起/外門雜役弟子
還是遲了,雖然與昨晚設置鬧鈴的時間遲了十分鐘,但遲了就是遲了。
劉飛從床上一躍而起,然後快速的穿衣穿鞋洗漱,當然,洗臉的時候雙手就著水龍頭捧水洗兩下,然後用毛巾擦擦,抓起外套就匆匆開門。
時間確實是太早了,百分之九九的人還躺在睡夢中,就是樹上被蟲子吃了大半的葉子,也都一動不動。至於蟲子,則半個影子也不見。
早起的蟲子被鳥吃,早起的人被誰吃呢?
街上已有行人,不過是稀落的兩三個,開門的飲食店,只有三叉路口處停客車的地方開著一家,唯一的一家。二十年前,劉飛去省城到三叉路口等車的時候,街上三叉路口是如此。二十年後,仍是如此。時過境遷,滄海桑田,好多都變了,變得面目全非,但有些規則卻永遠設有變。比如去省城最早客車,都換了好幾輛了,開車的師傅也換了,但客車出發的時間就沒變。
環衛工在打掃街道。昨晚擺夜宵攤的地方垃圾成堆。環衛工人數不多,上街的時候,總能碰見,但劉飛卻一個也叫不出姓名,更不用說他們家在哪裡,有幾個孩子等個人基本信息了。當然,劉飛唯一知道的是,環衛工的工資低,活兒又髒又累,但凡有其他門路的,都不會幹的。
往常,劉飛也起得挺早的,屬於眾人中一半半的那類,這正如劉飛的收入,屬於中下的那種。當然,這是明面上的數字。私下的話,對於沒有任何灰收入的劉飛,真算起來,只能屬於下中等的行列,連中等都不上。這可從劉今天的早起看得出一二。
小區的保安,從業主的上班時間,可猜出誰是打工的,誰是老闆有錢的。早起,且匆匆上班的人,大都是沒幾個錢的。
劉飛現在做的,倘若再年輕十歲,劉飛早就拜拜走人了。但如今,中年了的劉飛,上有老下有小,日常的全部開支,都靠自己那份微薄的工資。沒了這份工資,或發生意外燒錢的,劉飛就只能厚臉皮找親戚借,然後節衣縮食地存錢還了。想到這,劉飛就覺得自己與環衛工沒兩樣,半斤八兩。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劉飛覺得自己就是那隻被鳥吃掉,早起的蟲兒。
一日之計在於晨。說這話的人,肯定是個騙子,是個大騙子。劉飛心裡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