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結死了處理完喪事繼續前行的時候,聖經還記錄了一件小事。聖經說:雅各(書上是寫以色列。不過聖經一下子寫雅各,一下子寫以色列,我覺得暫時還是統一寫雅各比較好閱讀)起行前往,在以得臺那邊支搭帳棚。雅各他們在那歇息的時候,流便去與他父親的妾闢拉同寢,雅各也聽見了。闢拉本來是拉結的使女。聖經簡單記錄了這件事,沒有說他們是在特別的環境下點燃了欲望之火,還是可能以前就有勾搭,只是這次被雅各聽見了而已。聖經也沒有說雅各聽見了有沒有發怒,有沒有斥責,但是在後來雅各臨死給兒子們祝福的時候提了這件事情,讓他失去長子本來應該有的美好的祝福。在聖經裡好像父親的臨死祝福非常重要,有點像代表神宣布子女們以後的命運,但又好像父親有很大的自主權,他想叫誰混得好,誰就混得好,他要叫誰混得差,誰就好不了。我覺得這樣做父親挺操蛋的,一碗水不端平,對一個好,對一個不好,這樣以後兒女們能團結嗎,你就不能祝福你的兒子女兒們都好嗎。我想也許就是這樣的操作,造成了幾千年來阿拉伯和阿伯拉之間內鬥、阿拉伯和以色列之間內鬥不止的主要原因,因為他們的神和父親對子女都不公平。
在父親最親密的愛人去世了的時候,流便睡了父親的妾,讀者們肯定覺得流便做得挺邪惡和挺噁心的。但是在今天讀到的內容裡,你會發現雅各的其它兒子們也是差不多邪惡和噁心的,所以我們看到的不能認同不能接受的事情,也許在當時只是普遍現象而已。
聖經說:雅各住在迦南地,就是他父親寄居的地。雅各的記略如下:約瑟十七歲與他哥哥們一同牧羊。他是個童子,與他父親的妾闢拉,悉帕的兒子們常在一處。約瑟將他哥哥們的惡行報給他們的父親。以色列原來愛約瑟過於愛他的眾子,因為約瑟是他年老生的。他給約瑟做了一件彩衣。約瑟的哥哥們見父親愛約瑟過於愛他們,就恨約瑟,不與他說和睦的話。約瑟作了一夢,告訴他哥哥們,他們就越發恨他。約瑟對他們說,請聽我所作的夢,我們在田裡捆禾稼,我的捆起來站著,你們的捆來圍著我的捆下拜。他的哥哥們回答說,難道你真要作我們的王嗎?難道你真要管轄我們嗎?他們就因為他的夢和他的話越發恨他。後來他又作了一夢,也告訴他的哥哥們說,看哪,我又作了一夢,夢見太陽,月亮,與十一個星向我下拜。約瑟將這夢告訴他父親和他哥哥們,他父親就責他說,你作的這是什麼夢。難道我和你母親,你弟兄然要來俯伏在地,向你下拜嗎?他哥哥們都嫉妒他,他父親卻把這話存在心裡。
到這裡為止,看起來都還沒有什麼出格的事。父親溺愛小的(實際上便雅憫是最小的,當時可能還是個嬰兒),小孩會打小報告,哥哥們嫉妒小的,就算現在的社會上,也都是常見的事。不過最後一句話「他父親卻把這話存在心裡」意思卻讓人不是很明白。如果是按雅各最後的說話來理解,好像是雅各對約瑟也產生了一點點芥蒂,覺得就算約瑟要被神選中,但是要讓自己和他媽媽也向約瑟下拜,這是讓人不可接受的事情。可是因為後面的事跟這句話又沒什麼關聯,所以不能確定是不是這個意思。
後面的描述中英文版聖經有一個細微的差別。背景是約瑟的哥哥們在示劍放牧,雅各打發約瑟去看看情況。中文版約瑟回答說「我在這裡」,好像是不大願意去,有點抗拒。但是英文版約瑟回答說「Very well」,表示很願意接受父親給的任務。為什麼父親要叫約瑟去幹這活呢,我猜有兩種可能原因,一種可能是以前他們在示劍城殺了一城的男丁,怕周圍的人還記得此事會來報復,一種可能是雅各要讓約瑟學會聽從父親指派命令,而不是整日做夢家裡人都要向他朝拜。接著雅各指示約瑟去那裡幹什麼:你去看看你哥哥們平安不平安,群羊平安不平安,就回來報信給我。然後按中英文版意思分別是約瑟不太樂意地出發了或者約瑟高興地出發了。
約瑟到了示劍,卻沒發現哥哥們和羊群在哪,他在田野裡找來找去(中文版寫約瑟迷了路),有人問他你在找什麼呢,他說找我的哥哥們,他們本來在這裡放牧,可是現在卻不在這裡,你有看到他們去哪了嗎?那人告訴他他們去多坍了。於是約瑟又找到多坍。約瑟穿著彩衣,他的哥哥們遠遠就看見他來了,趁他還沒走到跟前,幾個兄弟就在那裡商量要謀害他。彼此說,你看!那個做夢的來了。來吧!我們把他殺了,丟到一個坑裡,就說有惡獸把他吃了,我們看他還能做什麼夢。流便雖然睡過父親的小妾,不過殺害兄弟的事他覺得還是做不出,他想救約瑟,但是他也不想明著跟別的兄弟對著幹,就裝做出主意說,我們不可以害他性命,也不可以流他的血,把他丟到坑裡即可,不要出手傷他。大家既已商量好,等約瑟一到,眾兄弟一齊上去剝了他的彩衣,把他綁成肉棕,丟到了一個坑裡。不過幸好那個坑是幹的,裡面沒有水。不久他們看到一個一夥以實瑪利商人,帶了一袋袋香料、藥材,要運到埃及去賣。猶大靈機一動想了個主意,跟兄弟們說:我們殺了約瑟、讓他流血,也不能得到什麼好處,不如把他賣給以實瑪利人,就不會背上殺害兄弟的罪名。大夥同意,於是以二十舍客勒的價錢就把約瑟賣給了以實瑪利人,約瑟就被他們帶往埃及去了。約瑟的兄弟們還宰殺了一隻山羊,把約瑟的彩衣浸了山羊的鮮血。剛才流便不在,等他回來,一看坑裡已經沒人,以為約瑟已被野獸叼走,急得撕裂了衣服,跑去問眾兄弟,約瑟去哪了。眾兄弟就把約瑟的彩衣拿出來,說可能是讓猛獸給吃了。接著他們把這件彩衣讓人帶回去給父親,託話說,我們在山上發現了這件衣服,你看看不知是不是約瑟的。雅各看到了,不免又悔恨又傷心,抱怨自己不該讓約瑟到那麼遠去,以致讓他被野獸吃掉了。他撕裂了自己的衣服,戴上麻布,為約瑟哀悼多日。雅各的兒女們安慰父親(有些當然是假裝安慰),讓他節哀,但是雅各根本不能停止自責和傷心,他哭著說,我恨不得下到陰間地府去陪我的兒子。他當然不知道,其實約瑟現在還活著,只不過被以實瑪利人帶到埃及,又轉賣給了埃及人。
這一段內容,讓我們看到了雅各的兒子們除了約瑟和便雅憫之外個個都很壞很邪惡。當然殺害兄弟的事在聖經裡也不算什麼,聖經裡最早的兄弟就是相殺的,亞當的大兒子該隱因為一點點嫉妒就殺死了弟弟亞伯。後來以掃本來想殺雅各,但是因為以掃是性情中人,時間久了就忘記了仇恨,想起了親情,反而雅各仍是很擔心以掃會殺他,很多經學家是這麼分析的,說如果換位思考,以掃騙走了雅名的長子名分和祝福,雅各絕不會忘記,不管多少年都不會放下仇恨,以已度彼,所以雅各才會表現得那麼害怕。那麼也可以說雅各兒子們的邪惡,可能就是傳自雅各自己的基因也說不定。
細心的讀者可能還會發現這段內容裡有一個讓人疑惑的問題:雅各戴上麻布,為約瑟哀悼。我們知道我們中國人去世了,近親是要為他披麻戴孝的,難道西亞古代的時候為死去的人哀悼也要披麻戴孝嗎?東西方的這個習俗有什麼關聯呢?我也是第一次發現這個問題,但經過多次搜索,並沒有找到英文的關於這個習俗起源的資料,所以我也不能為這個問題解開秘密。如果有讀者找到相關的資料,能告訴我,我會感激不盡。
回到聖經,繼續講雅各兒子們的邪惡事跡,還沒完。聖經說,那時,猶大離開家裡,到一個名叫希拉的亞杜蘭人家裡去幹活(不知什麼時候,不知為啥離開家裡,也不知去別人家裡是去當家庭教師還是幹嘛事)。在當地,他遇見了一個迦南人書亞的女兒,不知是喜歡上了還是因為覺得到結婚年齡了該結婚了,他倆就結了婚。書亞給他連續生了三個兒子:珥、俄南和示拉。過去多年,猶大為長子娶妻,叫他瑪。但珥不知怎麼回事新婚就惹多年不出現的耶和華生氣,耶和華就讓他死了(英文版But Er was wicked in the LORD’s sight; so the LORD put him to death)。神覺得珥很邪惡,就把珥弄死。珥幹了什麼邪惡的事情聖經沒記載,但是我看神自己的行事挺邪惡的。神接著要求珥的弟弟俄南陪珥的妻子上床,他說:「你當與你哥哥的妻子同房,向她盡你為弟的本分,為你哥哥生子立後。」俄南也是個奇男子,聽說要為哥哥生子,就陽奉陰違,同房到關鍵的時候,就搞體外射精。耶和華又豈是讓人可以隨便欺騙的,所以他又把俄南也弄死了。猶大以為他瑪進門連克了他兩個兒子,就說跟他瑪說,你回你父親家去守寡吧,等我兒子示拉長大(省得把我小兒子也剋死了)。
又過了多年,猶大的妻子死了,猶大好不容易從悲痛中緩和過來,朋友陪同他一起去亭拿剪羊毛。有人告訴他瑪:你的公公上亭拿剪羊毛去了。他瑪見示拉已經長大,還沒有娶她為妻,就脫了她作寡婦的衣裳,用帕子蒙著臉,又遮住身體,坐在亭拿路上的伊拿印城門口。猶大看見她,以為是妓女,因為她蒙著臉。猶大就轉到她那裡去,說,來吧。讓我與你同寢。他原不知道是他的兒婦。他瑪說,你要與我同寢,把什麼給我呢?猶大說,我從羊群裡取一隻山羊羔,打發人送來給你。他瑪說,在未送以先,你願意給我一個當頭嗎?他說,我給你什麼當頭呢?他瑪說,你的印,的帶子,和你手裡的杖。猶大就給了她,與她同寢,她就從猶大懷了孕。他瑪起來走了,除去帕子,仍舊穿上作寡婦的衣裳。猶大託他朋友亞杜蘭人送一隻山羊羔去,要從那女人手裡取回當頭來,卻找不著她。就問那地方的人說,伊拿印路旁的妓女在哪裡,他們說,這裡並沒有妓女。他回去見猶大說,我沒有找著她,並且那地方的人說,這裡沒有妓女。猶大說,我把這山羊羔送去了,你竟找不著她。任憑她拿去吧,免得我們被羞辱。約過了三個月,有人告訴猶大說,你的兒婦他瑪作了妓女,且因行淫有了身孕。猶大說,拉出她來,把她燒了。他瑪被拉出來的時候便打發人去見她公公,對他說,這些東西是誰的,我就是從誰懷的孕。請你認一認,這印和帶子並杖都是誰的,猶大承認說,她比我更有義,因為我沒有將她給我的兒子示拉。從此猶大不再與她同寢了。他瑪將要生產,不料她腹裡是一對雙生。到生產的時候,一個孩子伸出一隻手來。收生婆拿紅線拴在他手上,說,這是頭生的。隨後這孩子把手收回去,他哥哥生出來了。收生婆說,你為什麼搶著來呢?因此給他起名叫法勒斯。後來,他兄弟那手上有紅線的也生出來,就給他起名叫謝拉。
不好意思,我這裡又抄了一整段。並且我也承認我孤陋寡聞,以前不知道猶太人有哥哥死了,弟弟娶嫂子、為兄立後的風俗,所以我差點沒看懂這段。我查閱了一些資料後發現,其實很多民族都曾經有這個風俗,比仿說我國的羌族。為什麼有這個風俗,我估計就跟我以前的判斷一樣,大部分民族在大部分時候,女性都是相對稀缺的資源,娶老婆不是太容易,而古代兒童容易夭折,女姓生育期又相當短,如果不充分利用,人口就不易發展壯大。所以有些民族(特別是人口規模比較小的民族)就想出了這個辦法,如果哥哥死了,弟弟沒有媳婦就可以直接以「為兄立後」的名義娶嫂子為媳婦,這樣娶了一個女性,就充分利用了她的生育能力。聖經有時把一些古人們為對抗自然而想出來的一些辦法寫成是神的主意,想讓人覺得神很偉大,但是我覺得處理不好,反而會弄巧成拙。比如在這個故事裡,就讓人覺得神很無聊,又很邪惡,你說,約瑟被拐賣這樣的大事你不去管,好好的看珥不順眼就把他弄死了,然後叫弟弟睡嫂子,看他不聽話又給弄死了,接著過了那麼多年,猶大睡了兒媳婦,這樣古怪的事他又不管了。當然,也有人說,別以為神不管,其實一切都是神的安排,你看,神想給珥立後,俄南不肯幹,但是後來叫猶大扒灰,不就分別給珥和俄南都立了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