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大王」鄭淵潔絕對想不到,他在65歲「高齡」突然成了熱搜常客,相關話題隨隨便便就有上億的閱讀量,在被明星霸屏的流量時代殺出一條血路。
說起來,鄭淵潔的作品,陪伴無數小可愛度過了他們豐富多彩的童年。
他塑造的角色,更是陪伴了幾代人。
比如說,《舒克與貝塔》;
當然,我們的「童年陰影」《魔方大廈》也少不了。
雖然鄭淵潔當年的小讀者們長大了,但一直活躍在網際網路上的他又憑頻出的金句「翻紅」。
憑几句留言就能霸在熱搜榜上,這絕對是頂流的牌面!
鄭淵潔身上,還有個流傳已久的傳說——
為了保存小讀者寄的來信,他咬咬牙,在北京房價1400/㎡時,一口氣買了十套房子收納信件,沒成想房價肉眼可見的翻了好幾翻。
很多人都以為這是個段子。
但你猜怎麼著?
它是真事兒
老鄭「出道」已久,他的人生經歷就像動畫片一樣充滿傳奇。
而他的童話,又永遠夾雜著現實。
1955年6月15日出生的鄭淵潔,今年66歲了,寫了上千萬字。
也許有很多小可愛想不到,老鄭的學歷竟然是小學肄業。
△小少年鄭淵潔。
幾十年前,老鄭還是個上小學四年級的小男孩兒,有天老師布置了一篇命題作文——《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要知道,老鄭的童年處於「勞動人民最光榮」的時代,這篇作為明顯在培養學生勤勞刻苦的品質。
結果,wuli老鄭反其道而行之,寫了篇名為《早起的蟲子被鳥吃》的作文交上去了。
老師一看,好傢夥,這邏輯絕了,一時竟無法反駁。
於是惱羞成怒,要求他站在講臺前大聲喊幾百遍「鄭淵潔是全班最沒出息的人!」…
老鄭如果乖乖聽話,那他就不是我們所熟悉的「混不吝」了。
走上講臺的他,直接把藏在身上的拉炮(爆竹的一種)拉響。
就這樣,鄭淵潔被學校開除了。
能看得出來,鄭淵潔天生就是反教條、反權威的。
長大後的老鄭更是幾次和「權威」別苗頭。當然,「權威」也不咋待見他,國內的主流文學類獎項幾乎與他無緣。
1970年,15歲的鄭淵潔開啟了自己的當兵生活,他在空軍航空兵負責維修殲6戰機。
退役後,22歲的老鄭才正式開啟自己的文學創作生涯。
1985年,老鄭創辦了雜誌《童話大王》,整本書只刊登他一個人的作品,每天凌晨四點起床寫作,平均日寫1w字。
就這樣,老鄭一己之力撐起了整個月刊,堅持了30年。
2008年跨年夜,鄭淵潔偶遇演員陳建斌。
羊萬萬沒想到,陳建斌第一句話是——
「鄭老師,我小時候是看您的童話長大的。」
皇上,你還有多少驚喜是羊不知道的?!
當年的老鄭很懵逼,因為陳建斌貌似看上去比他還老…
其實羊也很懵逼,因為我們印象中老鄭的明星粉絲團的年齡階段是醬紫的
△老鄭和劉亦菲笑得都和孩子一樣~
後來鄭淵潔算了算才發覺,當年38歲的陳建斌的確是他的第一批讀者。
不知不覺,他寫了這麼多年,足夠陳建斌成長為貴圈實力派大佬。
△有一說一,陳建斌老師的確比他身邊的老鄭更顯成熟,難怪人懵逼
2018年,《童話大王》銷量突破2億冊。
同年,鄭淵潔因扛起一本月刊長達33年之久,打破金氏世界紀錄。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鄭淵潔遇到了上海美術電影製片廠。
那時的上美廠正處於創作巔峰的「餘暉」中,老鄭出現的正是時候。
1989年,改編於鄭淵潔童話、嚴定憲導演的動畫《舒克和貝塔》正式上映。
△嚴定憲曾主導過《大鬧天宮》、《哪吒鬧海》,說他見證並參與了中國動畫最輝煌的時代絕對不為過。《舒克和貝塔》的創作團隊絕對是「頂配」。
大家還記不記得這部作品的主角?
老鼠舒克和貝塔,分別開著飛機和坦克與敵人作戰。
而老鼠在我們的傳統觀念裡,是人人喊打的「反派」。
顯然,從角色設置上,老鄭就在推翻人們認知中幾乎成為既定規則的刻板印象。
動畫《舒克和貝塔》,幾乎和老鄭的文字完美地結合到了一起。
我們可以觀察下《舒克和貝塔》的畫風:
配色樸拙、道具「敦實」、線條粗獷,遠近關係靠虛實處理和顏色變化暗戳戳「鋪開」,弱化理性的三點透視。
這就是孩子眼中的世界——沒那麼多邏輯關係。
為什麼在技術極大發展的今天,現在的某些動畫片看上去反而沒有30年前的《舒克和貝塔》那樣充滿童趣?
康康這花裡胡哨的配色、冷硬的線條、冷硬的畫風、簡陋的特效…真當小孩子沒基本審美?
動畫中的某些小細節更絕。
比如說,在主角團的世界裡,竟然會出現日常生活中常見的碳酸飲料。
這就把動畫片所呈現的世界和現實「接軌」了。
再比如說,開坦克的貝塔決定出門闖蕩時,用坦克的炮筒拉開了大門。
既生動,又帶著點可愛~
老鄭在他的小說裡,在貝塔打開房門後,落筆僅用了7個字——
「外面是滿天星鬥。」
這就是自由的模樣。
老鄭善於將童話與現實雜糅到了一起。
比如說舒克和貝塔的「座駕」,其實就是孩子們玩具飛機/坦克。
而貝塔的坦克,竟然用花生米做炮彈。
鄭淵潔的想像,是建立在孩子們生活中常見的玩具等物品上的。
對孩童來說,動畫裡發生的故事,也許真的能實現。
童話裡的故事,也許不是騙人的。
現在的很多兒童作品,角色仿佛擁有不死之身,甚至仿佛感受不到痛苦;反派角色愚蠢中透著可愛,在最後一刻還能散發出人性的光輝…
但在老鄭的作品中,成長總是伴隨著眼淚、流血和犧牲。
孩子們可以相信童話,但需要明白人性之惡;
哪怕知道成長路上潛藏著荊棘,也能無懼長大。
就像他的《舒克和貝塔》,在動畫的結尾,主角的好朋友羅丘在空戰中被海盜炸死。
在悲痛中,舒克從人類好友皮皮魯那借來戰鬥(玩具)飛機和海盜決一死戰。
戰爭的血腥和殘酷,不應該向孩子們隱瞞。
鄭淵潔童話中的角色,大都和孩子們一起成長。
沒有踩一捧一的意思,就拿《名偵探柯南》來說,動畫在25年裡連載了上千集,柯南還是小學生
但老鄭筆下的人物,和我們一起成長、變老。
就好比舒克和貝塔,這兩隻小老鼠今年已經40歲了,他們擁有很多中年人熟悉的人生。
先說開飛機的舒克,他結過兩次婚,第一任妻子叫利,在生下女兒舒利時,不幸死於難產。
有新生,就一定會有死亡,多麼現實。
而貝塔的日子,過得更hin「刺激」。
貝塔的妻子叫貝一,是個被黑科技變小的人類歌唱家(沒錯貝塔和人類結婚了)。
在遇到貝一之前,貝塔還在德國和一位鼠小姐有過一夜情。
「One night in Germany」之後,鼠小姐還為貝塔生下了非婚生子——貝戈。
康康老鄭這大開的腦洞,看似天馬行空,但實則講的都是最現實不過的兩性關係——
親嘴不會大肚子、一夜情有懷孕的風險、啪啪啪後不一定會結婚,生孩子會難產···
現在哪本童話還敢這麼寫?
跟《舒克和貝塔》比起來,鄭淵潔的《魔方大廈》更「荒誕」,是不少同學的「童年陰影」。
《魔方大廈》也不怎麼注重理性的三點透視,甚至還大量運用了裝飾手法,塑造了光怪陸離的虛幻世界。
△注意房屋上的幾何形裝飾圖案,很有兒童畫的感覺。
主角剛出場,就令人感到詭異不安。
康康這吊梢眼、慘白的膚色、還有臉蛋兩側的腮紅,像不像入殮妝?
特別是來克房間牆上掛著的照片,既像一張遺像,又像他的靈魂在窗外凝視他…
老鄭在《魔方大廈》中勾畫了一個詳盡版的「七宗罪」, 「暴食」、「貪婪」、「懶惰」、「嫉妒」、「傲慢」、「淫慾」、「憤怒」一個都不少,堪稱大型的反烏託邦現場,充斥著超現實意味。
△在第六集《星座號》中,孩子們的爸爸被困在金銀島上,只有拿掉他們手裡的財寶才能甦醒。
方舟子曾這麼diss鄭淵潔:
「你的《童話大王》很黃很暴力,根本就少兒不宜。」
成人社會的人性、欲望、野心,在很多大人眼裡,的確是「少兒不宜」。
因而,不少家長拒絕自己的孩子閱讀鄭淵潔的作品。
大人們對孩子自以為是的保護,未免太多了些。
在diss老鄭「少兒不宜」之前,請家長們先悉知——
孩子們生活的現實世界,就是這麼「少兒不宜」的。
△小女孩可能永遠不會知道,她曾經被「童話大王」默默守護。
當然,除了孩子家長,現在噴老鄭的群體還有另一批人。
這件事的起因,是鄭淵潔支持粉絲不想結婚的權利
結果,一批網民diss老鄭「禍國殃民」,仿佛他們的生育權被侵犯了…
在幾十年前,鄭淵潔就把兒童當人格獨立、人權平等的成人來看待。
老鄭還是那個熾熱、坦蕩的老鄭,有些人卻越活越回去了。
羊突然想到一首某男童寫下的現代詩:
「何時秋遊啊?我準備的酸奶過期了,我準備的薯片過期了,而下一個即將過期的,恐怕就是我這善良的心靈了呀!」
孩子們什麼都懂,他們早已料到伴隨著成長,曾經那顆通透的童心會像酸奶和薯片一樣過期。
羊突然想到老鄭的童話短片《馴兔記》:溫柔、順從是「好學生」的評判標杆,絕對服從老師的「好孩子」都變成了兔子。
只有「壞孩子」皮皮魯,是班級裡「拖後腿」的異類。
為了讓皮皮魯變成兔子,家長和老師想盡一切辦法。
在壓力中,皮皮魯帶上了兔子頭套,偽裝成世俗認知中的「好孩子」。
「上學的過程其實就是老師用寬膠帶捆綁學生的過程:小學捆腳和腿、中學捆身子和手、大學捆頭。從頭到腳捆得你不能動了,再發給你一張證書。」
——鄭淵潔 《智齒》
老鄭也參演了這部短片。
他在片尾安撫所有長大了的觀眾——
孩子們,別害怕,這不是現實,你們沒有變成「兔子」。
他是真的希望,當年的那些孩子們沒有變成「兔子」、無愧於心。
最後——
老鄭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