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義大利是歐洲最早實行旅行禁令的國家之一,但義大利的Covid-19病例和死亡人數都超過中國以外的任何地方。 什麼地方出了錯?
1月29日,義大利偵破並隔離了第一批冠狀病毒病例——兩名中國遊客——當局確定他們已經建立了歐洲最安全的保護系統。
第二天,義大利總理朱塞佩·孔戴立即宣布進入緊急狀態,為期六個月,使義大利成為第一個禁止從中國起飛的飛機降落的國家。他說:「請所有公民放心,局勢已得到控制。」
但是到3月11日,義大利的感染人數僅次於中國。在一次新聞發布會上,新聞工作者的人數受到限制以防止該病毒的傳播,義大利民防部門負責人安傑洛·博雷利(Angelo Borrelli)闡述了最新數字。在首例本地傳播病例的短短二十天後,當局確認了12,462例病例,有827人死亡,1,028名患者在重症監護病房。
隨著這一流行病迅速蔓延到其他歐洲國家——法國,德國和英國的案件數量急劇上升——義大利的經歷正在被作為一個案例研究,並向其他政府發出警告,要求它們採取迅速和果斷的行動。但是,這是怎麼發生的呢?為什麼義大利這麼快有這麼多人死亡?最重要的是,可以避免這種情況嗎?
儘管現在還為時過早,但科學家之間越來越多的共識是,致命的冠狀病毒病例實際上並未「迅速」襲擊義大利。科學家相信,該病毒至少從一月中旬開始在該國流行,而這種病毒之所以蓬勃發展,是因為如此多的被感染者根本沒有症狀,或者只有輕微症狀,例如咳嗽和輕微的低燒。
伯爾尼大學計算流行病學家克裡斯蒂安·阿爾特豪斯(Christian Althaus)表示:「目前看來,疫情似乎已經在一月初開始,因此有時間擴大到相當大的規模。」 「最初的感染病例可能會被忽視,並且病毒可以自由傳播。」
GIMBE基金會著名衛生研究人員兼總裁Nino Cartabellotta表示,為什麼沒有發現這些最初的傳染病源可能有不同的原因。 他說:「其中之一可能是某些疑似的肺炎病例沒有接受過冠狀病毒檢測。」 例如,義大利媒體上出現的報導表明,疫情爆發前一個月,疫情爆發地區的醫院觀察到異常多的肺炎病例。
Cartabellotta說:「第二,可能沒有嚴重的病例,它們只是以非常溫和的臨床表現方式出現。」 「第三,這取決於衛生政策對『發現』冠狀病毒的關注程度。」
2月18日,當一名38歲的男子前往北部小鎮科多諾(Codogno)的醫院急診室時,冠狀病毒再次出現。他的父母說,他報告了連續兩天的高溫,但是醫護人員沒有診斷出他患有冠狀病毒,探視之後他被允許返回家中。
當他的症狀惡化並返回醫院後,他被確認是義大利第一例本地傳播的病例。在這一刻,義大利仍然只有四例進口病例,但是該患者可能使該病毒在醫院內傳播,感染醫務人員和健康狀況已經脆弱的患者。
2月23日,在發現更多病例並報告兩人死亡之後,當局將科多諾和其他10個城鎮的約50,000人隔離。義大利北部的經濟引擎米蘭也採取了相應措施,包括關閉學校和酒吧飯店下午6點實施宵禁。
但是對於其他國家來說,令人擔憂的是,義大利似乎沒有做錯什麼。看來這是偶然的。 「關於這種病毒,義大利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它的衛生服務反應非常快,而且它是第一個對此做出反應的西方國家。」佛羅裡達大學One Health卓越中心主任,專門研究人畜共患病-傳染病傳播的病毒學家Ilaria Capua說。
倫巴第州州長Attilio Fontana(極右聯盟的成員)在2月25日告訴該地區議會,冠狀病毒「僅比普通流感多一點」。第二天,該地區通過酒吧和飯店的限制僅在三天後就放鬆了。中左翼民主黨(PD)領導人尼古拉·辛加雷蒂(Nicola Zingaretti)警告該國要謹慎,但要避免「破壞生活或散布恐慌」,並「給出復甦和反彈的跡象」。米蘭市長朱塞佩·薩拉(Giuseppe Sala)(也是PD)的市長發起了一項名為「米蘭不會停止」的運動,鼓勵米蘭人不要害怕。
3月初,倫巴第的醫院開始不堪重負。一線醫生開始說,他們受到了患者「海嘯」般的襲擊。有些報告說每周增加工作25個小時,另一些報告則顯示連續24天每天工作14個小時以上。一些醫務工作者被感染,使輪班變得越來越難,工作條件也更加艱難。
米蘭博科尼大學健康與社會護理管理研究中心主任弗朗切斯科·隆戈說:「這是一種病理,給當地的衛生服務帶來壓力。」 「某一特定的醫院可能每天要治療兩到三例肺炎,然後突然必須每天治療40例。沒有人能夠應付比正常情況高十倍的需求。」
但是隆戈說,義大利醫療服務的資金不足可能使危機更加嚴重。 他說:「國家衛生服務應發揮其容量的80%或90%,其餘的則用於應對緊急情況和需求高峰。」 「例如,義大利的醫療服務部門一直在工作95%的時間。 當冠狀病毒感染時,普通壓力已經很高。」
但沒有全面的封鎖,義大利人繼續在街頭遊蕩。 每天,到處都是滑雪勝地,免費的文化活動或人們在擁擠的地方喝酒的景象。 魯斯科尼說:「這些人一定以為自己在鐵達尼號上,要在船沉沒前跳一段華爾茲。」
到政府決定在3月8日首先隔離倫巴第大區時,再將整個國家部分鎖定(不像中國那樣嚴格,工業生產,農業和貨物運輸仍在繼續),傳染病和衛生服務負擔呈指數增長。全國有數百人死亡,倫巴第的死亡率似乎達到了8%,遠高於其他任何地方。
義大利的平均年齡過高可能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老年人更容易患病,義大利人口中將近四分之一(22.6%)年齡在65歲或65歲以上,這是歐盟最高的數字,也是世界最高的數字。卡普阿(Capua)說,在不同國家/地區收集和顯示數據的方式存在差異,因此比較死亡人數可能會產生誤導。
2月27日,義大利決定只對有症狀的人進行檢查,這意味著官方數據僅檢測到一部分感染者。 「(從那時起)我們只觀察冰山一角,」卡塔貝洛塔說。 「換句話說,如果我們能知道所有陽性病例,則致死率將會降低。」
這意味著傳播可能會比看起來大得多,可能義大利目前不止15,113例,而要比這多得多。在其他歐洲國家也可能發生同樣的情況,這些國家似乎在追隨義大利的傳染曲線。 Cartabellotta說:「他們的病例數量差不多,我們認為一周內可能會爆炸式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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