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集》中有云:「觀天地生物氣象,學聖賢克己工夫。」我們從孩童時代就接受了教育,並且到現在還能脫口而出一句話:「嚴於律己,寬以待人。」這句話,大概意思就是說,我們要懂得欣賞別人和讚美別人;同時,要嚴格要求自己的一言一行。
試想一下,假如現在有一位長得貌美如仙的女子來到大家面前,任何人拿著一隻100倍的放大鏡來觀看這個美女的臉龐,一定都非常的失望,因為我們看到的將是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一張難看的臉。
但是,如果我們每個人都拿望遠鏡來看遠處的一座高山,那麼我們看到的將是青山綠水,綠陰蔥蘢,仿佛人間仙境,令人流連忘返。
假如你能夠始終以欣賞的眼光來看待身邊的每一個人,那麼人們就會因為受到你的尊敬而倍感振奮。否則,一味挑剔別人的毛病,必然會引起人們的反感,人際交往也必然陷人困境。
要想成為一位成功而出色的人,寬厚待人,嚴以律己,是具備顧全大局胸懷的基本輔助層面。換言之,一個不能寬以待人、嚴以律己的人,就不可能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
《莊子·庚桑楚》載曰:不能容人者無親,無親者盡人。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不能寬以待人的人,就不可能擁有願意與自己親近的人,沒有願意與自己親近的人,就等於是自己主動地遠離了他人。
王梵志詩亦有云:「有勢不需倚,欺他必自危。但看木裡火,出則自燒伊。」在詩中,王梵志以木燃出火後自焚的道理,指出為人不可仗勢欺人,否則的話,就會自食惡果。
韓愈在《原毀》中云:「古之君子,其責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輕以約。重以周,故不怠;輕以約,故人樂為善。」韓愈的確不愧為大家,寥寥數言,便把嚴律己、寬待人的道理講得清清楚楚。
明代的學者薛宣也云:惟寬可以容人,惟厚可以載物。總體而言,古之先賢為人,講究待人的寬容與大度,更注重律己的嚴格與細微。
嚴以律己寬以待人,是完善自我人格的需要。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只要做到不苛求他人、體諒他人、理解他人、不謀害他人,不惡待他人,通常情況下,便會被他人看成一個與人為善、品德高尚的人。
嚴以律己寬以待人,不僅僅是只與自己較勁,他人有了錯誤和缺點,同樣也需要批評幫助,否則的話,就是失職的表現。但是,在批評教育時,自身要本著一顆寬容之心、友愛之心、團結之心,友好而耐心地幫助他人改正錯誤和完善缺點。
嚴以律己並不是自己一定要自虐、自殘,寬以待人更不是說沒有任何原則可講。不管對哪一層面的人而言,原則、規章制度都必須要堅持,沒有規矩,何以成方圓!
很遺憾的是,在現實生活當中,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人,假如說不去費番周折去找的話,是很難碰到的。
有很多人,別人有了錯誤,就大加指責恨不得拿棍子把他打死,就象拿著放大鏡,巴不得把別人的缺點放大幾百倍來看;當自己犯了錯誤,便千方百計地開脫責任,生怕丟了自己的臉面。
而我們的古人,卻有自己犯了錯而判自己死刑的人,他就是晉文公時代的李離。當時,李離是隨從晉文公的優秀法官,只因聽信了不實之言而錯殺了一個好人後,便把自己囚禁了起來,並給自己判了死刑。
晉文公得知情況後,對他說,官職有大有小,所處的刑罰也有輕有重,所謂刑不上大夫!是下邊的官有罪,這並不是你的罪過。
李離回答道:「我位高權重,並沒讓給下面的人來當;我領取的俸祿也沒分給下面的人;現在,我誤聽失察,錯殺了好人,卻要把罪過推給下面的人,世界上哪有這樣的道理!更何況治獄斷案規定明確——因為失察而誤判刑,斷案人就要自己受刑;因為失察而錯殺了人,斷案人就該處以死刑!現在,我失察而錯殺了好人,理當判斬。
之後,儘管晉文公判他無罪,但李離還是用劍自殺而死。如此律己的境界,能不令今天的人們感到汗顏?
嚴以律己,的「以細行律身」。相傳,在白居易任杭州刺史的三年間,沒有動過百姓的一草一木,聲名非常好。當他離任回家閒居的時候,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感覺自己是大錯特錯!
這件事,就是他在遊天竺山的時候,帶回了兩塊如畫的石頭。他心想,要是所有遊天竺山的人,都同他一樣,取走兩塊石頭的話,這樣天長日久下去,天竺山豈不要被搬平了!
由此,為了責己,同時也為了警醒世人白居易寫了一首題為《韻語秋陽》的「檢討詩」,詩中云:三年為刺史,飲水復食葉。惟向天竺山,取得兩片石。此抵有千金,無乃傷清白。
白居易律己之嚴的心態,油然於字裡行間,細細讀來細細思量,值得敬服,值得嘆服。
拿望遠鏡去看他人,是以一種超然的寬容與欣賞的眼光;拿放大鏡看自己,是以一種決然的姿態來要求和磨練自己。「與人不求備,檢身若不及。」要做一個合格的人,首先就應該做到「嚴於律己,寬以待人」。
嚴律己,寬待人,是人格道德方面的修養達到較高程度的直接體現,因而自古以來,一直被人們視為做人的一種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