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無上的珠穆朗瑪,在與天最接近的地方,感受生命之源泉!
登上有「世界第三極」、「地球標杆」之稱的珠穆朗瑪峰,是每一個登山家的終極夢想。這不僅是對自然的徵服,更是對生命的敬畏與熱愛。永恆的山川照應著流動的生命,有限的時空,無限的精神,從海域到地球之巔,是循環不息的生之律動,是歌唱不止的夢之飛翔。珠峰是一個海拔的高度,更是一個頓悟的高度。
萬年的歲月對宇宙和地球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在億萬年之前,尼泊爾與中國邊境一帶還是汪洋大海。在劇烈的板塊活動中,印度洋板塊撞擊亞歐板塊,帶來大量碎石堆積沉澱成喜馬拉雅山的同時,也使得山體受到擠壓猛烈抬升,託舉起了巍峨雄壯的珠穆朗瑪峰。如今,這項偉大的造山運動依然在進行,珠穆朗瑪峰的高度隨著板塊的運動還在不斷發生著變化。
作為世界第一髙峰的地球之巔,珠穆朗瑪峰海拔8844.43米,南坡在尼泊爾境內,北坡位於中國西藏。在尼泊爾語中,它叫「薩迦瑪塔」,意為「天空之女神」。在藏語中,「珠穆」是「女神」的意思,流傳的神話傳說中,這裡是長壽五天女所居住的宮殿。
正是這神女般高不可攀的仙姿,吸引著世人的仰望和一代又一代的登山者前赴後繼的挑戰。自1921年,第一支英國登山隊不遠萬裡來到這裡開始,這座山峰便記錄下了無數勇士的身影,1953年5月31日,英國登山隊終於徵服了這座地球之標杆。然而也有無數的朝拜者,在此獻出了青春的熱血和寶貴的生命,至今已有600多名壯士為了它長眠於此,與白雪藍天永遠相伴。
為什麼要到珠峰來?到這裡的人也許都問過自己。20世紀20年代獻身珠峰的登山家馬洛裡的話也許能夠在眾人心中引起共鳴:「因為它在那兒。」動機越純粹、越樸素,行為也就越偉大、越美好。正如卡夫卡所說的「我現在在這兒,除此外我一無所知,除此外我一無所能……」神聖而永恆的事物不會說話,也不必說話。
從拉薩出發,一路雪山綿延,天地高遠,聽著雅魯藏布江的濤聲,心中那種與浮華塵世層層脫落,逐漸趨於虔誠、寧靜的境界開始浮現,上升。就是這在眼前隨著山巒雪地逶迤旋轉的道路,也讓人生了敬畏之情。
從新定日到珠峰要途經小鎮扎西宗,經過海拔5050米的遮古拉山口,亂石當道,峰迴路轉。喜馬拉雅山巍峨的馬卡魯峰、洛子峰、珠穆朗瑪峰和卓奧友峰,這4座海拔均在8000米以上的世界一流高峰便像旗雲翻飛的艦隊在眼前排開。風聲獵獵,天邊雲霞如明淨的哈達,威儀又神聖。世上最高海拔的寺廟絨布寺,依偎在亮藍如綢緞的天空和巍峨的峰巒畔,這是觀光珠峰的好地方,簡陋卻溫馨的僧舍也是供旅人們歇腳住宿的地方。
從絨布寺可以清晰地看見珠峰的身影,時而雲遮霧繞,仙容難睹,時而清清朗朗,光潔神聖,山上的白雪似乎觸手可及。然而從這裡到珠峰大本營還需要徒步兩個小時,道路沿著絨布河谷,一路上空曠無人,偶爾會遇到下山的馬車,車上會有熱情的老外伸出手來向行人打招呼。趕車人肩上搭著馬鞭,面對雪山唱起嘹亮的藏歌,聲音在冰冷的空氣中像鑿冰破河般的清越與激揚。經過亂石堆、峽谷、懸崖,慢慢靠近世界的地標,珠峰近了。
舉世聞名的珠峰大本營,其實就是兩排帳篷排開共50多米長的簡陋營地。但每一個到達這裡的人,絲毫都不會覺得辜負了跋涉的艱辛。我們腳踩著海拔5200米的高度,視野開闊,群山渺小,萬裡晴空如洗,觸目所及,天地間只剩下一座珠峰。你會在心底不由地喊出:「這就是珠穆朗瑪!」它像一座銀白色的金字塔,讓每一個走到它腳下的人都有一種震撼之感,然而這種激昂是無聲的、莊重的、肅穆的。強烈灼人的陽光,缺氧、寒冷的高山,疲憊的身軀都不能抵擋內心的激蕩。夕陽西下,暮色漸深,唯有珠峰銀光閃閃,即使在子夜時分,峰頂千年的冰雪依然能夠反射地球另一邊的陽光。山下晝夜輪轉,山頂光芒不滅,聖潔、威嚴,與力量瞬間搖撼人心,令人陡生山川|永恆,人生渺渺之感。
雲霧在喜馬拉雅山中變幻著不同的姿態,許多旅人向珠峰的朝聖路就止步於此,每年4~6月以及10月是珠峰天氣最穩定的時期,那時候世界上各路登山隊才會進駐大本營。冷風很猛烈,清晨的陽光格外清澈,人們紛紛在小山頭上的石碑旁合影留念,碑上用漢、藏、英三種文字題著「珠穆朗瑪峰大本營—海拔五千二百米」。
從海洋到山川,珠峰也許走了一萬年,而水中那些來不及遷徙的魚和海藻,在有限的生命中被定格成一塊石頭,它們會在雪域之巔想念大海麼,猶如遠遊的人們思念故土?如果沉積千年的魚化石有記憶,那麼夕陽中的珠峰折射岀的七彩光線,便是這記憶的默默訴說天地匆匆,山澗浩大,生活恰似層層堆疊的巖石,在風吹日曬中日益堅硬,我們只是這路上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平凡過客然而時間並不止步於此,冰雪在這裡重新成為河流的源泉,從山巔奔向大海,循環不息,存在永恆。生命值得敬畏之處正是於此,不論是巖縫間的一棵小草,還是地球之巔的徵服,都源於這蓬勃堅韌的生命之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