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暮光》
內容簡介
進入 14 世紀,蒙古帝國的黃金時代一去不返。隨著蒙古帝國的式微,出現了大範圍的騷亂。本書對蒙古帝國衰亡進行了深入細緻的研究,勾勒了 14 世紀 60 年代東北亞各方勢力,即帝國皇室、高麗王室、中原地方武裝和叛軍首腦在跌宕起伏、暗潮洶湧的風雲中此消彼長的變遷過程。
作者簡介
魯大維(David M. Robinson),美國柯蓋德大學何鴻毅家族基金講座亞洲研究暨歷史教授、富布萊特(Fulbright)學術交流基金會訪問學者。研究方向包括蒙古帝國史、軍制史以及近代東亞的外交實踐等。著有《帝國的暮光:蒙古帝國治下的東北亞》、《匪徒、宦官與天子:明中期的政治叛亂與經濟暴動》、《明朝宮廷的尚武展示》、《亂中求治:韓國理學家鄭傳道及其時代》等論著。
譯者簡介
李梅花,延邊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國家民委首屆民族問題研究優秀中青年專家、中國民族政策研究會常務理事,美國杜克大學、韓國延世大學、香港中文大學訪問學者。目前的主要研究方向為民族文化與社會發展、跨國人口流動。
書籍摘錄
緒論(節選)
關於蒙古帝國,即便是處於帝國瓦解六百年後歷史學家仍然困惑不已。由於蒙古帝國整合了形形色色的種族及各具特色的區域,而每一個區域都有其獨特的地方傳統、宗教信仰和組織形式,所以要想對蒙古帝國進行全面而綜合的研究,語言能力和歷史學的底蘊十分必要,而這一點往往令學者望而生畏,因為從事相關研究至少要紮實地掌握古波斯語和古漢語(當時帝國主要官方語言)。當然,如果能夠掌握阿拉伯語、突厥語和蒙古語,那更是錦上添花。但這樣一來,從事相關研究就需要掌握至少十幾種古典語言或現代語言。另外,能夠閱讀當時所有的官方文件,並對其句讀,是進行深入研究最基本的要求。但最大的挑戰還是通過梳理碎片化的文獻材料,將一個神秘而又潛隱的帝國形象鮮明地呈示出來。
通常,學者們往往關注帝國某一地區的相關歷史,最為常見的是以對應的當代「民族—國家」為研究對象,這一點可以理解。相關研究往往關注某一地區的政治、文化、經濟、社會或學術傳統,揭示蒙古統治在不同程度上對其產生的影響。另外,學者們還關注蒙古朝廷和地方精英在整個歐亞大陸的互動,尤其關注地方精英(世家或新貴)如何在大蒙古帝國這一社會環境中謀取各自利益,而這種動態調適是構成帝國的基本要素。正如查爾斯·梅爾(Charles Maier)所言,「在帝國政治組織中,佔統治地位的社會諸要素是……國外聯盟網絡,在這種聯盟網絡中承認自己在國際事務中的藩屬地位,同時反過來也要求自己在這一行政單位中的地位得到保障。」另外,一些研究關注地方精英(從亞美尼亞、卡爾特、羅斯到西藏、中原北部地區和高麗)如何通過加強與蒙古的關係以鞏固自己的地位。局部研究在提供細緻入微的分析方面能夠發揮非常重要的作用,但這只是在掌握錯綜複雜、晦澀難懂的文獻信息,並且能夠深入把握特定地區歷史文化和政治發展的情況下才可能達成。而糟糕的是,這種方式和視角很容易造成研究內容的「碎片化」,進而造成對蒙古帝國認知的碎片化。
促進聯盟地區(或徵服地區)的精英與平民之間往來互動的帝國體制和組織是蒙古歷史的重要內容,但學界的相關研究卻不夠深入。蒙古把歐亞大陸的眾多人口,特別是帝國各地的能工巧匠,大規模集中到所謂最適合的某一地方。統治家族之間的聯姻,年輕的王子作為質子到蒙古出任大汗侍衛,奢華的宮廷宴會,定期朝貢,所有這些舉措都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蒙古帝國的政治聯盟和各地區、各民族之間的大融合。然而,局部或某一方面的研究很難捕捉到蒙古時代共時多維的內容,而後者正是蒙古時代最重要的特點。
歷時性視野的失衡,也是困擾蒙古帝國研究的棘手問題之一。有關蒙古徵服世界的最初幾十年,以及 13 世紀蒙古帝國鼎盛時期的歷史,都得到了細緻翔實的研究,前者以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取勝,後者以帝國的輝煌成就令人矚目,而對蒙古衰亡時期的歷史研究,相對而言卻乏善可陳。世界上很多人聽說過成吉思汗的大名,但對妥懽帖睦爾(1320—1370)和不賽因(1304—1335)卻知之甚少,這兩人分別是統治東亞和西亞的末代大汗。也許是因為在蒙古帝國衰亡的這幾十年裡沒有出現傳奇英雄,而且以戰爭、徵服和榮耀為主題的故事情節旁枝末節太多。伴隨帝國領土的日益擴大,帝國局勢更加紛繁複雜。隨著帝國式微,出現了大範圍騷亂,皇帝如走馬燈般登場,宮廷政變接二連三,地方叛亂此起彼伏,陌生的人名,雜亂的時間和地點,由於缺少流暢的故事情節而雜亂無章地堆積在那裡,沒能串起引人入勝的故事。但是蒙古統治並沒有在 13 世紀結束,要想對蒙古帝國蓋棺定論,還需深入了解 14 世紀的歷史。
本書嘗試解決上述問題,當然其中不可避免地存在妥協和折中。例如,雖然考慮到要把蒙古帝國視為一個整體來闡釋,但聚焦於東北亞這一鬆散的地理區域。在本書中,東北亞是指朝鮮半島的高麗王朝(918—1392)、遼東南部(南滿)、山東和歐亞大陸東部的蒙古首都(即第一首都,今北京)東北部。這樣,本書的研究範圍雖然遠小於整個帝國,但不止一個獨立政權。另外,雖然考慮到 13 世紀東北亞地區的蒙古帝國結構,但主要研究對象還是 14 世紀發生的戰爭及其對蒙古統治的影響。在筆者看來,進一步深入細緻地分析在暗潮洶湧中東北亞各方勢力變遷的過程,可以為歐亞大陸其他地區出現的類似情形,或者更籠統而言,對蒙古帝國本質的揭示,提供一定的借鑑和參考。
研究主題
本書的四個研究主題——區域視角而非王朝(或政權)視角研究的必要性,蒙古治下的大融合及其影響,個人和家族利益凌駕於王朝、政權或語言認同趨勢,高麗是大蒙古帝國組成部分——貫穿於筆者置紅巾軍戰爭於更廣闊的東北亞地區、大蒙古帝國視野的嘗試。
託馬斯·愛爾森(Allsen Thomas)和杉山正明(Sugiyama Masaaki)基於全球化視野對蒙古帝國進行了研究。筆者不像他們那樣,擁有卓越的語言能力和深厚的歷史素養,所以只能進一步縮小研究範圍,即聚焦於動蕩的 14 世紀中葉的帝國東北部地區。不過,筆者在研究過程中,儘量避免只是注重其中任一政權。大元兀魯思的領土,不限於中原本土。事實上,「元朝」這一術語容易讓人以為是「漢人王朝」,所以儘可能避免使用。大元兀魯思,疆域遼闊,直接控制著蒙古大草原、遼東地區及過去漢人王朝斷斷續續統治過的遊牧區和農業區過渡帶。元帝國的勢力範圍,向南一直延伸到漢人王朝從未徵服過的地區。在高麗和西藏,元帝國的影響力幾乎超過了任何一個漢人政權。鑑於大元兀魯思疆域的遼闊,我們必須要考慮到,帝國任一局部地區都會對其他地區產生深遠的影響,這就如同講故事一樣,如果只關注某一個情節(如中原地區、高麗或草原社會),就會顧此失彼,無法了解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
東北亞是蒙古帝國的重要組成部分。東北亞的局勢,是理解蒙古帝國及14世紀五六十年代後蒙古世界本質的基礎。在東北亞,女真人、蒙古人、漢人、高麗人和日本人的利益,盤根錯節,而且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蒙古帝國末期。大元兀魯思的瓦解給東北亞地區造成的影響,遠遠大於對東亞其他地區的影響。要想了解這種影響究竟達到什麼程度,或者這種影響究竟造成何種多米諾效應,我們就不能孤立地考察某一王朝。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周邊政權之間彼此影響是必然的,但在蒙古時期這種互動的程度似乎更強烈一些。
本書研究聚焦於東北亞地區,而不是中原地區、朝鮮半島或遼東地區,這和本研究的第二個主題—— 13 、 14 世紀蒙古帝國治下的空前大融合有關。 13 、 14 世紀,蒙古帝國的統治範圍,從太平洋沿岸一直延伸到東歐,從西伯利亞的莽莽森林到中原以南的亞熱帶地區。可以說,蒙古帝國是世界史上陸地連續面積最大的帝國。在蒙古帝國治下,大融合達到了世界性的新水平和新規模,從人員、紡織品和食材到宗教、藝術、珠寶,從科學技術、軍事武器和行政管理理念到微生物、香料、服飾等,所有這些都以前所未有的廣度和速度在流動。所有的族群都被連根拔起,所有的族群認同都被重塑。
在東亞史的框架下,這是幾百年來蒙古人第一次統一「大中國」。中原南部和北部的大一統局面促進了經濟交流,推動了文化發展(如戲劇、繪畫、思想、地理等)。中原南部地區被納入蒙古帝國的世界版圖中,「顛覆了南宋王朝受制於地緣政治和意識形態而形成的地方主義視角」。同時眾多研究表明,在大元兀魯思,西藏人、突厥人、穆斯林、女真人和契丹人也都扮演了比較重要的角色。在東北亞地區,蒙古人強迫成千上萬的高麗降民遷到遼東南部。隨後,高麗境內的很多民戶主動遷到遼東南部,希望獲得經濟利益和政治機會。帝國新建立起來的行政結構跨越了舊王朝的藩籬。蒙古人在高麗首都開京開衙設府,在高麗北方設軍事轄區,所有這些官衙和轄區,都直接隸屬大都,而不是開京的高麗政府。在遼東地區,蒙古建立的多重管轄制度統轄著蒙古貴族、高麗降將、漢人、女真人和高麗人。與過去幾百年相比,蒙古海陸交通運輸網絡的聯繫空前緊密,這促進了大都與遼東地區、開京乃至更遙遠地區之間的人員往來、物資交換和文化交流。
如果基於區域而不是國家(或王朝)的視野來理解當時的經濟、政治、軍事和社會大融合的新規模和新水平,我們就會很容易地理解,為什麼個人和家族利益往往凌駕於王朝、國家或語言的認同之上。在時代的劇變中,這種現象特別突出。這是筆者將要探討的第三個主題。如果說蒙古帝國的崛起改變了世界歷史和文化,那麼14世紀中葉帝國的瓦解也同樣具有深遠的意義。龐大而鬆散的帝國大廈轟然倒塌,不僅造成數十年的苦難、死亡和離亂,而且也形成政治的新動力、新機會和新真空。蒙古帝國治下的大融合模式,濃墨重彩地勾勒出這個帝國的末日暮光景象。早在半世紀前,司律思(Henry Serruys)——這位無論以多麼嚴苛的學術標準來衡量都不失為頭腦清晰、目光敏銳的學者,在談到中蒙關係時說:「 14 世紀的中國幾乎不存在現代意義的民族國家意識,後者意味著個人歸屬於明確的民族或國家,或者歸屬於和其他種族截然不同的特定種族。當時,所謂的效忠是指對某個統治家族、某個王朝、某個領袖、某個將軍或某個軍官效忠。」事實上,當時的政治、軍事和經濟關係,已經超越了某一王朝或某一國家。對於身處 14 世紀數十年動蕩局勢的人們來說,蒙古帝國的一體化,進一步開闊了他們的視野,而基於這種視野的合作加強和聯盟締結則超越了王朝歸屬或語言認同。由此,帝國的本質在其瓦解的過程中充分顯露出來。
本書的第四個主題是將高麗王朝視為大元兀魯思一部分的必要性。王氏,不僅是高麗統治家族,也是蒙古治下的歐亞大陸精英。高麗王氏,憑藉成吉思汗的駙馬(küregen)這一身份,深刻融入西藏、吐魯番、波斯、喬治亞和亞美尼亞的精英體系。許多韓國學者認為,高麗的地位非常獨特或反常,蒙古治下的高麗有如下特徵:雖然軍事落敗,但在行政上保持獨立;蒙古和高麗之間是徵服和被徵服關係;高麗雖然獨立,但是處於蒙元幹涉下。也有人認為,高麗有自己的文化認同和族群認同,所以屬於獨立國家。在日本殖民統治朝鮮半島的 20 世紀前半期和隨後的冷戰時期,韓國學界在談到帝國的時候常聚焦於「獨立」或「認同」,這一點可以理解,但如果將問題置於這種框架下,就無法闡明問題,甚至會模糊問題。事實上,蒙古帝國無意於強迫被徵服地區尊崇它的文化或習俗。
另外,高麗的地位也並不獨特。在很多方面,高麗的地位和許多歐亞大陸的小政權類似。譬如,西藏的薩迦派政權、吐魯番的畏兀兒、亞美尼亞的地方「君主」、羅斯公國的王公、窩闊臺汗國的科爾曼和赫拉特的卡爾特等,這些政權或者被蒙古兼併,或者被蒙古締造。當然,亡於蒙古之手的宋朝、金國(1115—1234)、花刺子模王朝,屬於例外。但最重要的是,蒙古和這些政權之間,並非統治和被統治關係。只要有可能,政權、族群也好,遊牧社會、農業社會也罷,全部被納入蒙古帝國。如接下來的章節所述,對於 13 、 14 世紀的高麗,我們必須將其置於蒙古帝國的全球視域下去理解。儘管理解的深度和準確度可能會有差異,但是西歐和西亞的觀察家認為,在蒙古帝國治下,高麗定期遣使蒙古首都朝貢。當然,他們對高麗的這種認識,源於蒙古帝國治下,歐亞大部分地區的信息傳送。
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本研究也是關於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故事。兩個男人,是指大元兀魯思的皇帝妥懽帖睦爾和高麗國王恭愍王;一個女人,是指妥懽帖睦爾的高麗妻子——奇皇后。妥懽帖睦爾雖然不像其祖先成吉思汗(1167—1227)和忽必烈汗(1215—1294)那樣聲名顯赫,但他在位的時間(1333—1370)要比元朝其他任何一個皇帝都長,是 14 世紀其他皇帝在位時間的四倍之多。同樣,與 14 世紀其他高麗國王相比,恭愍王的在位時間(1352—1374)異常長久。
這兩個男人的名聲,可以說毀譽參半。許多研究者注意到,妥懽帖睦爾在位初期曾打算復興大元兀魯思,但更多人則大肆渲染他的缺點。時人指責妥懽帖睦爾,說他無意國政,病態地沉溺於藏傳佛教、房中術和繁縟儀式。也有人竭力想證明他的才能和智慧並沒有達到儒家聖賢的理想標準。後世史家更是指責他心機深沉、擅弄權術,一旦發現其重臣沒有利用價值,或者其勢力強大到危險地步,就棄而不用。在某種程度上,妥懽帖睦爾是一位奇人。他不像大多數蒙古貴族那樣嗜酒,而是從繪畫、書法和泛舟中尋找樂趣和慰藉。但無論如何,他最終還是以統治中原的蒙古末代皇帝為世人所知,一手斷送了忽必烈打下的基業。
據大多數文獻記載,恭愍王在其統治初期,志存高遠,銳意進取。據《高麗史》(成書於 15 世紀中葉)記載,恭愍王聰慧過人,寬厚仁慈,在位初期和蒙古博弈,以期為高麗爭取更大的獨立。從日本殖民統治時代結束之後的五十年,以及冷戰中期的研究成果來看, 20 世紀的韓國歷史學家對於恭愍王的這些特質非常感興趣。恭愍王和妥懽帖睦爾一樣有很高的繪畫天分,藝術感覺也很敏銳,雖然不喜歡狩獵,但欣賞獵物的兇殘。 1365 年,恭愍王的蒙古王后死於難產。恭愍王和蒙古王后伉儷情深,王后之死成為恭愍王人生的轉折點。據說,當時恭愍王不勝悲傷,無心國事,將朝政交給肆無忌憚的佛僧,以年輕俊美男子填補亡妻造成的空虛。已故著名學者金庠基認為,恭愍王的這些行為加速了高麗王朝的滅亡。這樣看來,恭愍王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個非常浪漫的,甚至是悲劇性人物,是開始抓了一手好牌,卻因喪妻之痛而沒有贏到最後的人。
當時,宮廷不斷發生血腥清洗,地方社會越來越軍事化,而禍不單行的是,天災不斷,洪水、瘟疫和災荒肆虐橫行。面對時代的劇變,這兩個男人都致力於維護皇(王)權。但紅巾軍戰爭改變了妥懽帖睦爾和恭愍王兩人的統治世界,影響了他們對經濟資源、社會政策、人事安排和軍事戰略等方面的決定。紅巾軍戰爭的進程也改變了這兩個男人的百官和武將的命運,改變了這兩個男人和他們的隨侍之間的關係。總之,紅巾軍戰爭改變了元朝皇帝和高麗國王的關係,也改變了大元兀魯思和高麗王朝的關係。
那麼,女人的命運如何?奇皇后,是 14 世紀中葉歐亞大陸最有影響力的女人之一,她天生麗質,政治老練,有野心,善謀略,在贏得妥懽帖睦爾的寵愛、鞏固其皇后地位後,編織了一張上至宮廷下至行省,從蒙古首都大都、上都到高麗首都開京的龐大裙帶關係網。奇皇后對她兒子(即元皇太子)寄予很高期望,而這危及了她的皇帝丈夫和高麗恭愍王。據中國和朝鮮史料記載,奇皇后是一個詭計多端、放蕩不羈的危險人物。但從奇氏的個案,我們發現女性在蒙古帝國普遍擁有較高地位,女人,甚至非蒙古女人,也能享有較大的政治權利。奇皇后的野心和才能以某種特殊的方式影響了元帝國和東北亞的國際關係。
為了講好這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故事,筆者大量搜集了不同學科、領域和年代(包括高麗末期、元朝末期和整個蒙古帝國時期)的研究成果,充分借鑑了正史、傳記、奏章、書信、隨筆、碑銘和漢詩(大元兀魯思、高麗、明末、朝鮮王朝)。同時,為了深入了解蒙古帝國治下的東北亞地區,筆者還參考了大量英文、中文、日文和韓文優秀研究成果,這些全面而綜合的研究成果,涉及藝術崇拜、宗教實踐、政治改革、軍事制度、海上貿易和文化交流等方面。在此,謹向這些研究成果的作者表示由衷的謝意。
題圖來自:needp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