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署名:小浪
5月22日,《防務新聞》發表了對F-35戰鬥機飛行員的弗林(Billie Flynn)的獨家採訪。在由他執行的測試飛行任務中,F-35B和F-35C戰機的隱身塗層和尾翼出現了損害。
這位飛行員認為,在執行超音速攔截任務或在戰鬥中需要迅速遠離敵機時,他們通常能夠將F-35戰鬥機的速度和高度發揮到極限,而不會對飛機造成任何永久性損傷。
去年6月,美五角大樓已經對短距起降型F-35B和F-35C艦載機的超音速飛行時間進行了限制限制。
《防務新聞》獨家獲得的文件顯示,這些限制是在2011年的兩次獨立測試之後實施的。在測試中F-35B的隱身塗層出現了「起泡」現象,而F-35C的尾翼和水平尾翼受到了「熱損傷」。
但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試飛員弗林卻認為,這種情況需要放在一個更大的背景下去理解。他曾在馬裡蘭州帕圖森特河海軍航空站(Naval Air Station Patuxent River in Maryland)對F-35進行測試飛行。
文件顯示,這兩起事故都是在震顫試驗(flutter test)期間發生的,當時F-35B和F-35C的飛行速度分別為1.3馬赫和1.4馬赫。弗林說,損害並不是憑空發生的。這兩個型號的戰機反覆在超音速狀態下被推至1.6馬赫的最大速度,因此飛機所累積的壓力造成了損傷。弗林表示,他已經在所有三款F-35型戰鬥機上共飛行了800多個小時。
「(在測試中)我以700海裡的速度駕駛F-35C型飛機在馬裡蘭州和德拉瓦州的東海岸飛行,然後在大洋上空以近1.6馬赫的速度發射飛彈。那是很極端的速度,並且這樣的測試進行了多次。」
「以700海裡的速度飛一次,再以700海裡的速度飛一次,去空中加油,然後再一次又一次地往外飛,重複執行四五個小時的任務。」
同樣,F-35B型也有在飛機最大速度邊緣進行數小時攻擊性的飛行的情況。
弗林說:「沒有人會在戰術上那樣做,沒有一種戰爭場景會發生這種情況。」
和所有戰鬥機飛行員一樣,弗林在結束任務時都會繞著飛機走一圈,以檢查飛機的損壞情況。但他不記得看到五角大樓的報告中指出的隱身塗層起泡或熱損傷的情況。
弗林提出了另一種可能,即只有監測F-35B和F-35C測試機內部情況的工程師們才能看到這種變化。原因是,測試機有專門的設備來測量不易察覺的結構性損傷,並且這些設備可以推測出,隨著時間的推移重力和熱等因素會對飛機產生怎樣的影響。
弗林說:「我不知道是否在測試飛行後看到了(報告所說的損傷)。我只是知道我們的工程師早已經告訴了我們這個問題。所以一個擅長結構的工程師會知道戰機會(在反覆測試下)比他們預測的更熱。那麼他們就會告訴我們,如果想讓這架飛機持續服役40年的話,那麼我們必須限制(過熱時間)。」
行動背景
2019年,當《防務新聞》首次報導F-35戰鬥機在超音速狀態下的問題時,五角大樓將其歸類為兩個單獨的第一類缺陷(category 1 deficiencies),是美國武器系統中最嚴重的缺陷分類。
之後,國防部並沒有計劃來糾正隱身塗層「氣泡」和尾翼「熱損傷」的問題。2019年12月,五角大樓宣布這些問題的討論已經關閉。F-35聯合計劃辦公室(F-35 Joint Program Office)解釋說:「完全修復所提供的實戰價值不足以證明預估成本的合理性。」
根據五角大樓對F-35C超音速飛行時間的限制,它可能無法執行至關重要的超音速攔截任務。帕圖森河公司(Patuxent River)的F-35綜合測試小組運用模擬機測試顯示,F-35C超音速飛行在全速後燃時的50秒內可能無法達到1.44馬赫的武器發射終點。
為了降低戰機受損的風險,五角大樓對F-35B和F-35C飛行員在超音速狀態下開啟加力飛行(超過1.2倍音速)的時間進行了限制。根據要求,一架F-35C只能在1.3馬赫的速度下飛行50秒,之後在軍用推力下保持3分鐘非加力狀態後,再進行重新設定加力時間。也就是說,飛行員不能在1.3馬赫的速度下保持50秒,減速幾秒然後再加速回來。F-35B可以在1.2馬赫的速度下累計飛行80秒,或者在1.3馬赫的速度下累計飛行40秒。
弗林說,通過遵守這些時間限制,美國軍方可以確保F-35戰鬥機在計劃的整個服役期內都能持續使用,而且機隊在正常的訓練和作戰過程中不會受到過多的壓力。
但他強調,在戰時飛行員會為了「生存和進行有效(打擊)」做任何必要的事,即使這意味著無視時間限制,將飛機的性能發揮到極致。
哈德森研究所的分析師、退役海軍軍官布克拉克(Bryan Clark)說,超音速飛行並不是F-35戰術中的主要功能,這種能力很可能只有在絕對需要攔截另一架飛機或在緊急情況下才會使用。
「它的能力是有的,但當你和F-35飛行員交談時,他們會說這並不是他們戰術的主特點。 當然擁有超音速能力是很好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你需要非常快速地逃離一些東西。」
克拉克還表示,事實上以超音速飛行可能會對F-35系列最大的特點之一,隱身性造成損害,特別是長期這樣做的話。
他解釋道:「它讓你失去了隱身性,因為超音速意味著瘋狂地燃燒氣體,所以你失去了單引擎和更大油箱的航程優勢。當你進入加力狀態後,飛機外部就會變熱。」
隱身型的F-35戰機應該能夠深入到有爭議的區域,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消滅敵人,但海軍航空部門對可觀測性低的戰機幾乎沒有什麼經驗,而且歷來不信任依賴遠程殺傷。當去年被告知這些缺陷時,一位退役的海軍航空兵表示,他們擔心F-35飛行員能否安全地離開爭議區域。
這位海軍飛行員告訴《防務新聞》:「解決方案是,嘿,我們就把加力限制在每次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以F-35戰鬥機應該執行的任務和應有的能力來說,這是一個相當大的限制。」
但像F-35這樣的第五代戰機不應該按照第四代的規則來玩,弗林說。換句話說,F-35不需要像大多數老式戰機那樣依靠超音速穿透爭議區域。
「讓我們擺脫傳統的思維方式。我們是一種可以非常瀟灑甚至肆無忌憚的飛機,與每一個傳統飛機的操作方式都不同。那種你必須遠離敵人,或者因為被敵人看到必須撞死他們的觀念對於第五代戰鬥機來說不適用,但對於傳統的[F-14]雄貓、[F/A-18]大黃蜂、[F-16]毒蛇、[歐洲戰鬥機]颱風來說完全是合理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