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入血液裡的職責
大家好,我叫李北,是邯鄲市肥鄉區舊店派出所的副所長。從部隊退役後,我幸運的考上了政法幹警。2014年剛入警時,我對公安工作充滿嚮往,覺得當警察可以打擊犯罪、除暴安良,實現一個男人的英雄夢!然而,派出所的工作繁雜瑣碎,大多是處理一些家長裡短、鄰裡糾紛這樣雞毛蒜皮的瑣事。現實與理想的反差讓我有些困惑:難道這就是我當警察的全部意義嗎?
是3年前的一起處警,讓我對警察這份職業又有了「新」的認識:那年冬天,轄區內發生了一起命案,當我們趕到現場時,女受害人已趴在血泊中,失去了生命。她手中緊緊攥著一部滿是鮮血的手機,上面顯示著一個未撥出的電話:「1-1-0」。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我,死者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想到
的就是警察!——警察,肩上的責任究竟有多重?一個報警電話的背後,也許是家長裡短的鄰裡糾紛,也許就是生命最後的「生死相託」!這一刻,我懂了:警察,關鍵時刻就是群眾對「生」的全部希望!
去年3月的一天晚上,我正在所裡值班,突然接到東高村民的報警電話:「你們快點來吧,有幾個人喝了酒在打架呢,有老人都被打了。」我帶隊迅速趕到現場。經了解,是鄰村的大車司機在停車的時候,與路邊一位老人發生點爭執。事情本來大,可在我們進行現場處置時,雙方又各自喊來親友幫忙,人越聚越多,還有幾個渾身酒氣的人帶頭叫罵,最後三四十人互相推搡、扭打在了一起。一件小事竟演變成群體衝突,我看事態惡化,立即呼叫增援。很快,所長帶領增援力量趕到,我們分片控制雙方,才暫時穩控住局面。
為了取證,我將大車司機帶到警車內詢問,我坐在副駕駛,他坐在我後面。當我正側著身看他手機中的行車記錄儀時,車外的喧囂聲突然高了八級,我剛要向外看,想知道怎麼了?就聽見所長大喊:「李北,快鎖車門兒!」話音未落,就見一個壯漢拉開警車後門,揮刀就向大車司機頭上砍去!萬分危急的時刻,我舉起胳膊就去擋刀,瞬間,利刃砍進了我的胳膊,鮮血「噗」的一下噴向車頂。歹徒再次揮砍時,被車外的同事拽了出去,司機只受了點輕傷。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胳膊皮肉上翻、骨頭都露出來了,血沿著胳膊像水柱一樣「呲呲」的往外湧。我趕緊摁住胳膊止血,同事們七手八腳把我緊急送往區醫院,醫生說,這名警察同志傷的太重了,得趕緊去市醫院。等被轉送到邯鄲市手外醫院時,我因失血過多,眼前發黑,胳膊已經感覺不到疼痛,鮮血透過厚厚的繃帶染滿了警服。
手術進行了四個多小時。我躺在手術臺上問:「大夫,您給我說句實話,我的胳膊能保住嗎?」醫生看了我一眼,說:「小夥子,你的動脈和肌腱神經斷了,橈骨也被削掉一塊,縫合了100多針。手術很成功,不過,傷口癒合後,可能會留下點兒後遺症。」當時我心裡「咯噔」一下,我的手不會殘廢吧?被推出手術室的那一刻,我媳婦衝上來抱住我就哭:「李北,你可是仨孩子的爸爸呀,你要是出事了,咱們這個家可咋辦呀!」面對媳婦的責問,我無言以對。我有一個正上幼兒園的兒子,和一對兒剛滿兩周歲的龍鳳胎。我當然不希望自己受傷,可當刀揮過來的那一刻,我哪兒還有時間去思索、去盤算?職業習慣早已戰勝自我保護的本能,這就是一名人民警察的「條件反射」!
在住院期間,被砍司機全家三番五次的來看我,他六十多歲的老母親哭著說:「李所長,要不是你,俺兒肯定就沒命了,俺家的天可就塌啦呀!面對群眾的感激,我只想說:身為警察,群眾既然把平安託付給咱們,咱就得對得起這份「信任」,抗得起這份「責任」!
現在,離我受傷已近一年,我的胳膊時常還會發麻,發脹,不能拎重物,不敢抱孩子,可我從不後悔!這個傷疤,不僅是我們警察職業風險的「見證」,更是一枚值得我驕傲的「光榮勳章」!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