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 我覺得這樣做特別好,很符合一念的理念:A good practitioner knows how to keep the negative seeds here and tries by his/her practice to help the positive seeds to manifest.就是用實踐去傳播和澆灌積極的種子,儘自己的責任去讓它們生根發芽。
T | 我們儘量在做到這個目標。從前只有聽障人士的時候,他們會認為自己在這個餐廳裡是最低下的一群人。但是現在認識了長者、智障人士、自閉症者,他們就覺得「原來大家都很不容易,都有不同的問題」。而且你也能看到,他們很團結,感情特別好,還會相約出去玩。
我們也逐漸放手讓他們自己做一些訂貨之類的事情。他們也慢慢覺得自己對餐廳有責任感,生意好不好,客人滿不滿意都和他們息息相關。這樣他們漸漸地建立起自尊心,在餐廳工作也高興。
我們有的同事從前做文職,工資低,連維持自己的生活都困難,無法帶家人去旅遊,甚至有的因為對方家庭反對連自己的小孩都不能見。有一個自閉症的女生很年輕就懷孕,但生下孩子之後,她的先生就提出離婚。後來她三四年沒見過自己的孩子,怕男方家人會講難聽的話,也沒錢給孩子買東西。再次見面後她想抱抱自己孩子,小朋友說:「我都不認識你,你是誰?」,就一直非常自卑。而在我們這裡,她可以得到正常水平的工資,年底有分紅,整個人也自信很多,她自己笑著告訴我現在常常帶孩子出去吃飯。
還有另外一個同事在年底分紅的時候哭著告訴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多錢」,就謝謝我們。我告訴他們:「是我要謝謝大家,因為沒有你們在店裡是不會有這些收入的,是你們自己努力工作換來的。這不是我施捨給你們的,一定要你們每個人達到工作目標才有收穫,而不是你們謝謝老闆我。」
C | (講到這裡,Thomas摘下眼鏡擦了一下眼睛,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哭,但我自己也紅了眼眶)最後,能請您分享一下對一念發展的期待嗎?
T | 我沒有什麼奢求,但我想至少香港,不要再有「社會企業」這個分別。因為人們一想到社會企業就會聯想到一些有「非常人士」在裡面工作。但我們餐廳儘量做到沒有分別,制服都是一樣的,不會說智障要穿紅色、聽障要穿綠色這樣去分離他們。我認為所有企業都應該,也有能力去盡社會責任,給他們平等的工作機會和待遇,這樣就沒有什麼「社會企業」的定義了,因為每一家都是社會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