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甜文
9:21 AM
早上起來，北京的天霧蒙蒙的。
AQI一定又爆了。
吃早飯的時候和爸爸媽媽視頻，他們問我今天怎過呀。
我說去朋友家。
爸爸馬上「警覺」起來，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啊？
嗯……一堆朋友。
我先吃飯。
不多說啦。
新年快樂。
晚點再聊。
我喝了口燕麥粥，匆忙掛斷了通話。
10:45 AM
我在化妝，微信響了。
手一抖，眼線畫歪了。
——什麼時候過來呀。
是他。
事情是這樣的。
因為防疫勸退，我們三個朋友決定留京一起過年。
但是三天前，另一個朋友鴿了我們跑路回家了。
現在只剩我和他，突如其來的二人世界年夜飯……
一時有點……緊張啊喂。
11:35 AM
10號線空空蕩蕩，從來沒有這麼少人過。
——我出發啦。
坐上地鐵，我發微信給他。
——好的，注意安全。
——你能找到嗎？你快到站告訴我， 我去地鐵口接你。
——沒問題的，一會見。
在地鐵裡，我忽然想起自己什麼東西都沒準備，兩手空空去別人家裡好像不太好。
出地鐵後我直奔商場超市，挑了瓶酒買了束花。
12:20 PM
他在小區門口等我。
遠遠看見我走來時，他過來迎我。
——新年快樂呀。
我把酒和花遞給他。
——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哇，第一次有女孩送我花。
——我也是第一次送男孩花。
——啊……哈哈……哈哈
空氣中瀰漫著奇怪的感覺。
尬到頭皮發麻。
他帶我回家，我跟在他後面，感覺他好像比我還緊張。
走路的時候，背挺得直直的。
不時扭過身子回頭看我，好像怕我會丟掉似的。
嗯，他身體扭曲的角度……
有點笨，有點可愛。
12:30 PM
——你餓不餓？
到家後他問我。
——不太餓，我早上九點多吃的。
——那……我們晚點做飯。
——你是不是餓了？
——我也不餓。
他說著往嘴裡塞了塊餅乾。
——我也要吃。
於是我們兩個嘴上說「不餓」的人分了一包餅乾。
他住的地方是一居室的公寓，乾淨整潔。
還有種我說不上來，但蠻好聞的味道。
他帶我簡單參觀了一圈，之後問我：
——要不要打遊戲？我有Switch。
——好啊，有什麼遊戲？
——馬裡奧賽車玩不玩？
——一局一百塊？
——？？？？
2:07 PM
我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腦迴路說的「一局一百塊」。
反正他現在已經輸我八百了。
他不會以為我是故意來贏他錢的吧……
我沒有啊我。
——不玩了。
——你怎麼這麼厲害啊……
又輸了一把後，他人癱在地毯上說。
——大概是某種天賦吧。
我說。
——馬裡奧賽車天賦？
——嗯哼，差不多。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其實我的天賦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自己喜歡的男孩時，就會有很想「欺負」他的衝動，於是玩遊戲就不自覺地變得很厲害。
他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紅包，塞了一千塊現金給我。
——新年快樂，不用找了。
他把紅包遞給我。
——謝謝老闆。
我默默收下，深深鞠躬。
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腦袋，突然有種寵溺的感覺……
好奇怪……
2:33 PM
我們準備開始搞年夜飯了。
他提前買好了食材，打算做六道菜。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我問他。
——沒事，你等著吃就行。
——對了，你可以把你的手機藍牙連上客廳的音響，放你的歌單聽啦。
——哦，好的。
我開始打開我的網易雲找歌。
此情此景，孤男寡女，一起做飯。
放點啥歌應景呢？
我冥思苦想，隨機來了首little oceans《peace》。
"Sink in that sea when she looks at me."
3:04 PM
電影都是騙人的。
什麼兩個人一起做飯從容不迫，互餵口糧，嘗湯嘗菜的。
都是演的。
一定是因為經驗豐富，廚房寬敞，才能不疾不徐地慢慢做。
我們兩個人在他家狹窄的小廚房裡，十分擁擠。
洗菜，切菜，炒菜，兩個人想換下身位，都要貼身而過。
這麼擠，哪還有空間調情。
——你可不可以幫我再系下圍裙，上面帶子好像開了。
——啊，沒問題。
他背對著我，微微蹲著身體。
我湊近他系圍裙時，手指不經意觸碰到他的脖頸。
滾燙。
嗯，廚房真是太熱了。
4:20 PM
忙活了兩個多小時，我已經一身汗了。
額頭的劉海都溼了。
——你要不要換件T恤啊，我有乾淨的T恤。
——啊，也好。
他給了我一件寬鬆的黑T恤，換了他的衣服，終於可以坐下來吃飯了。
我們開了我帶的酒，一起碰杯。
他做飯很好吃。
不是那種照著菜譜一板一眼做出來的那種好吃。
是有自己一套的那種好吃。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怎樣，我誇他時，他會微微臉紅。
反誇說是因為有我幫忙，才比較成功。
商業互吹後，我默默低頭扒飯。
期間他媽媽打來視頻，我也跟著問了阿姨過年好。
——好好好，就你們兩個呀。
視頻裡他媽媽說。
——是啊。
他大方承認。
——難怪你不回家過年。
——啊哈哈哈，你說知道的多了媽。
我？？？？
緊張地繼續低頭扒飯。
他和媽媽掛斷視頻後，跟我說別見怪，他媽媽就是比較八卦。
——不見怪不見怪，我爸媽也這樣。
——他們知道你和我一起過年嗎？
他問。
——啊哈哈哈，我說和一堆朋友。
話音剛落，我爸發來視頻。
——叔叔阿姨好，我是「一堆朋友」。
……！！！！！
5:10 PM
剛才掛斷視頻的時候，我爸媽一臉八卦嚴肅地跟我說：等你有空，咱倆聊聊。
我廢了我。
——大哥你幹嘛啊……
我一拳錘在他胸口。
——瞞不住了呀哈哈哈。
——瞞……瞞不住你個頭啊。
——瞞不住我喜歡你呀。
他臉上有著笑意，我不確定他是在說笑還是……
——我真的喜歡你。
他突然認真又說了一遍。
糟糕。
完蛋。
好開心。
——這…這麼突然的嗎？
我說。
——也不是很突然，喜歡很久了。
他說。
——那……那咱倆喝一個吧。
我一時緊張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幹了你隨意。
咕咚咕咚，我喝了滿滿一杯紅酒。
他在旁邊看呆了，然後拿起自己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
那我只能按著他的頭讓他也喝完這杯了。
6:02 PM
他在廚房洗碗。
我躺在客廳沙發上，突然有點犯困。
臉好像有些燙。
我拍了拍自己，剛才不是在做夢吧。
我又捏了捏自己的臉，要清醒一點呀。
然後我就看見他從廚房出來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你……幹嘛呢？
——我……困了。
——那你睡會？
——嗯……
他拿來毛毯給我披在身上，接著坐在我前面的地毯上玩手機。
我看著他的後腦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伸手去摸他的頭髮。
他回頭望著我。
——怎麼啦？
——你過來一點。
我說。
他慢慢湊過臉來。
我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良久……
彈了他一個清脆地腦瓜崩兒。
6:30 PM
玩火的後果，就是被他按住強吻了。
雖然剛剛在一起不到兩個小時。
但……就是很想……
想和喜歡的人接吻。
我們在沙發前吻了好一會，他突然說：
——糟糕，忘記買餃子了。
——啊，那咋辦？
——走，出去看看。
從他家出來，我們直奔地鐵口的商場，那裡有一家餃子店還沒打烊。
我們打包了兩份蝦仁三鮮餡的生餃子，準備回去晚上自己煮著吃。
等待的過程，遇到一對情侶也來買生餃子。
不同的是，他們是來買「材料」的，買生餃子餡和餃子麵團，要回去自己擀皮包餃子。
——看看人家，多有情調，儀式感。
——那咱倆也換這種？
——不要哈哈哈哈。
7:12 PM
我們在外面閒晃了一會才回去。
街上的人很少，這個時間，大家都在吃年夜飯吧。
他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十指緊扣。
雖然這種牽手姿勢走路挺累的……
但……勉強將就一下好啦。
「就地過年」沒白犧牲。
媽媽！我有男朋友了！！
8:55 PM
我們窩在沙發裡玩手機。
電視裡春晚正在直播。
嗯，這個氛圍感不錯。
這感覺蠻奇妙的。
這還是我人生頭一回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過年。
但我實在是太困了。
剛才沒睡著，現在困勁上來了。
已經有點睜不開眼睛了。
尤其是有著「春晚」的背景音，更催眠了。
他大概看出來我要要睡著了，低頭輕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
——眯會吧寶貝。
他的聲音，無限溫柔。
10:35 PM
迷迷糊糊，我好像做夢了。
夢見他一直在親我。
我的唇也有回應他。
但我心裡一直在想，不好吧不好吧。
好害羞，才剛在一起呀。
但是又不想停下來。
我現在是在做夢，還是真的在親呀。
我想搞清楚這件事。
想著想著我就醒了。
哦，他沒在我旁邊。
他在煮餃子。
他好像喜歡餃子多過喜歡我哈哈哈。
11:02 PM
我們又回到了餐桌前。
進行大年夜最後一個節目：吃餃子。
但我下午吃太撐了，現在一點都不餓。
勉強吃了兩個，放下了筷子。
他倒是吃的很開心。
看來他是真喜歡餃子。
——你不吃了嗎？
他突然停下來問我。
——嗝兒。
我打了個響嗝兒示意。
等等！！
不對……我在幹什麼？？？？
我為什麼要表演我的打嗝絕活。
我們今天才剛剛在一起……
我……腦子瓦特了我。
但他卻笑了起來，接著也給我來了個絕活。
更響的——嗝兒。
空氣中開始瀰漫著三鮮韭菜味……
不合適，不合適，不合適。
浪漫的一天收尾是韭菜味的。
這不合適。
11:30 PM
他送我回家。
本來他想留我過夜。
說我睡床，他可以睡沙發。
但我執意要回去。
嗯，要理智。
不能一開始就戀愛腦。
太上頭，進度條推太快也不好。
更何況……我沒帶卸妝水護膚品。
我沒準備啊我……！
在我家樓下，和他依依不捨道別。
——反正明天還會再見嘛。
——嗯，明天見。
他目送我上樓，才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家，感覺這一天的頭腦脹熱漸漸褪卻了。
這一天也太夢幻了吧，好不真實。
但是我現在又突然有點後悔。
有點想他。
為什麼剛剛沒叫他上樓呢。
他可以睡我家地板啊。
大過年的，來都來了，多大點事兒，是不是。
不行不行，這樣不行，要冷靜。
我感覺我分裂出了兩個我，在左右互搏。
這時候，我收到了他的微信：
——雖然明天還能見到你。
——但是現在……
——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
！！！！！！！！！！！！！
！！！！！！！！！！！！！
——那，你要不要回來找我。
——3……
——2……
——1……
——開門。
—END—
新年快樂，
諸位晚安。